秦聞還想說什麼,卻覺得困意洶涌而來,明明前三秒還神尚可,這陣子就迷糊不清,甚至連蘇玲跟桃的影都顯得綽綽,腦袋重重磕在沙發靠椅上,秦聞這才驚覺不對,蘇玲也發現了,放下手頭的東西大步走來,“小聞?怎麼了?”
秦聞了,發不出聲音。
蘇玲似有所覺,猛地看向桌上的花茶,恐懼剛漫上眼簾,極迫的信息素就在整個房間里擴散,蘇玲有些機械化地抬頭,正對著的天臺,不知何時窗戶大開,一道黑影立在那里,蘇玲微微張想要尖,但下一秒就被信息素攻擊弄得眼前發黑,撲倒在地,看到那個人一步步走來,勢不可擋,一如當年。
“不、不要……”蘇玲費力抓住這人的腳踝,男人低頭,眸森冷,跟著信息素攻擊激得蘇玲手背生疼,但強忍住沒有松開,講話說全:“這孩子跟你……跟你沒關系,放、放過他!”
男人無視蘇玲的懇求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沙發上面無表的桃,“哦?”他嗓音清冽,如同糅了碎冰進去,雖然輕,但每一個字都讓人心生寒意:“還有一個小家伙。”
這句話刺激到了蘇玲,拼盡全力吼道:“別他!”
男人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蘇玲還有這膽魄,終于給了一個正眼:“你當年想盡辦法往我床上爬的時候可不是這話。”頓了頓,俯撥開蘇玲的手,語氣輕蔑:“我對小家伙沒興趣。”他轉而面對秦聞,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復雜,然后抱起沙發上的人,緩步離開。
蘇玲實在撐不住了,他最后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徹底暈了過去。
星城苑安保措施已經做到了頂尖,一般Alpha進不來,可以說孫開寧都沒辦法在不通過主人同意的況下輕易闖,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遲寒趕到時房間里干干凈凈,沒有毫被破壞的痕跡,好像那些約束法則毫沒起效,對此遲寒十分悉,他久久凝視著秦聞之前坐著的位置,那里還殘存著淡淡的薄荷香氣,琉璃的瞳孔中某種緒醞釀濃烈,殺意偶爾冒個頭,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輕輕松松帶走了秦聞,“頂級Alpha。”遲寒嗤笑:“難怪。”他就是游走于各種規則法度之外的人,將多數人類的喜怒悲歡看作笑話,對方的信息素偏冷,遲寒在其中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但不管是誰……昏暗中霜花從四面八方快速蔓延,發出駭人的“咔咔”聲,似乎下一秒這座別墅就會變廢墟,遲寒倏然看向某個方向,星火追蹤而出,很遠的地方,有人覺到了什麼,兩人遙遙對視。
“我這便宜兒子的Alpha,恐怕會殺了我吧。”男人輕笑。
……
秦聞再醒來是在一個陌生房間,昏迷前的幾個片段在腦海中閃現,他頓時警覺,先是四下一掃,下一秒就在墻角發現了一個蔽的監控。
監控那頭的人正好對上秦聞的視線,微微挑眉:“竟然沒哭。”
Omega對陌生環境的適應很差,尤其當自己的Alpha不在邊的時候。
“你是誰?”秦聞對著攝像頭問道。
沒人回答,只有風聲輕輕從窗沿過,秦聞不驚慌,但是心卻糟糕到了極致,昨晚是除夕,他應該同遲寒年的,卻被人虜來這種地方。
中午有人來送飯,一個面平靜的傭,目不斜視,端飯倒水,行為舉止儼然過嚴格訓練,像個機人,秦聞見狀打消念頭,知道從上問不出什麼。
秦聞的一舉一都在對方的監視中,越看男人就越驚訝:“不僅冷靜,還很聰明。”
秦聞也了,飯菜還算可口,他放心大膽地吃了,對方費盡心機將他關在這個環境不錯的房間,總不能就是為了讓他看一眼風景,再毒死他吧?
下午兩點的時候房門再度打開,進來好幾個穿白大褂臉部包裹嚴實的醫護人員,秦聞心里一驚,他是落在某個研究組織里了嗎?陳澤山?不可能,陳澤山是個Beta,闖不進星城苑,一個醫生手就要來按秦聞,對此秦聞也不客氣,誰也沒想到一個Omega竟然會手,他抄起床頭柜上的裝飾直接給醫生開了瓢,一聲悶哼過后,氣氛陷詭異的死寂。
從醫生的面罩里流出鮮,他踉踉蹌蹌轉離開,秦聞則臉平靜地站在床邊,冷聲道:“要麼現在就弄死我,要麼你們的頭子來見我,想從我上得到東西,總得讓我看看是什麼鬼樣子吧?”
男人角一,鬼樣子?
一行人不敢對秦聞用強,應該是從耳機里得到了什麼命令,很快有序撤出,對方不現秦聞就耐心耗,遲寒查到這里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們完了終生標記,他堅信遲寒會來。
對此秦聞還有心補個覺,看得監控那頭的人都沒了脾氣:“真不像是蘇玲生出來的。”
傍晚時分秦聞才堪堪醒來,不知對方到底下了什麼分量的藥,總是疲憊困倦,上發熱,有冒的癥狀,秦聞按了按口的位置,眸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晚飯還是那個跟機人似的傭端進來,秦聞等對方走了下床,他這陣子沒什麼胃口,穿上拖鞋到窗戶邊,一無際的森林,傍晚的余暉鋪灑在樹梢上,似要燒起來,他從來都不知道墨城還有這地方,想來應該是……“噗通”,心跳聲倏然一重,秦聞輕哼一聲,跟著跪在地上,他死死盯著地面一角,手掌倏然拳,屋偏逢連夜雨,發期!
心火頃刻間開,秦聞重重息了兩下,但是沒有得到毫緩解,上溫度很快起來,秦聞連移的力氣都沒有,隨著最后一抹消失,秦聞倒在地板上。
遲寒,遲寒……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真的能生出幾分勇氣,以面對發期如臨深淵般的糟糕覺。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秦聞倏然看去,眼神凜冽,對方趕在他發期來,秦聞實在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啪嗒”,房間的燈亮了。
秦聞微微瞇眼,適應了幾秒鐘的白后才看清來人,瞳孔瞬間一條線,平靜打破,被難以置信取代。
“你別著急,我已經用了全部關系網,最遲明天上午!”孫開寧得到消息火速趕來,一進星城苑差點兒溜冰,遲寒顯然是怒極了,整棟別墅幾乎被冰封!他打著哆嗦,使勁兒寬遲寒。
蘇玲從樓上跌跌撞撞下來,看到遲寒眼眶就紅了,“小聞,小聞……”
“對方帶走秦聞到底有什麼目的?”遲寒語氣篤定:“你應該很清楚。”
孫開寧聽他說話都起了一層皮疙瘩,擔心遲寒無差別攻擊,趕說道:“這事伯母怎麼會知道呢?可能是陳澤山那個狗東西賊心不死也說不準,咱們……”
“是秦聞的父親。”遲寒不僅打斷了孫開寧的話,還打斷了孫開寧的思路。
父親?什麼父親?秦耀盛?要是秦耀盛這陣子墳頭草都三丈高了,遲寒怎麼會陷僵局?這……孫開寧忽然想不下去了,他看向臉慘白的蘇玲,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吧……
遲寒起,走到蘇玲跟前,一字一句:“他到底什麼目的?!”
“我不知道!”蘇玲的防線徹底潰敗,跌坐在遲寒腳邊,聲音發:“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半個月前找上我,讓我帶秦聞去見他……我不愿意,我知道他不是認兒子,絕對不是……我想跟你們說的,但是我……”蘇玲捂住臉,痛哭出聲。
“他是誰?”遲寒又問。
蘇玲好一會兒從牙里出三個字:“安景文。”
遲寒蹙眉,沒印象。
孫開寧已經要扶著沙發才能站穩了,安景文是誰啊?聽蘇玲的意思是秦聞的親爹?臥槽啊……
“得快點兒把小聞接回來。”蘇玲了眼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盡可能地給遲寒傳遞信息:“安景文不是善類,他對親倫理沒什麼概念,小聞對他來說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兒子’,他帶走小聞,肯定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