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宋喻，馬小丁這個神經都被他這不要臉的給氣死了。

一腳踹上祝志行的屁，“就你他媽初中做的那些破事！謝綏不殺了你都是好的了！”

祝志行涕淚橫流，語無倫次：“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大哥，放過我吧！我想回家！謝綏！謝綏！你幫我說說話啊！”

宋喻沒理他，偏頭看向謝綏。

謝綏站在樹葉的影里，仰頭，看著墻上的字，桃花眼中一片冰涼深邃。

表在半明半暗中，琢磨不清。

很久，謝綏扯了下，笑了。

只是在場所有人都到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危險。

宋喻也一愣。

他覺得謝綏剛剛的笑，詭異地，和他夢里那個拿槍的風男人對上。

一樣的無聊又厭倦。

祝志行不說話，臉上全是水，跪在水泥地上，愣愣看著向他走過來的年。

謝綏長往前兩步，微傾，短發下黑的眸狹長而深冷，角的笑意轉淡，也看不出喜怒。

祝志行哆哆嗦嗦，人都傻了。

馬小丁似乎想開口什麼，結果被宋喻一腳踩在鞋上，倒吸一口涼氣，把話都收回去。

祝志行以為自己會被一拳打在地上，或者一腳踹翻，但腦海里幻想腥暴力的場景都沒出現。

從上方只是傳來年冷淡的命令：“把它了。”

祝志行微愣過后，狂喜，眼淚鼻涕都沒來得及收回去，“是！是！我一定把這面墻都的干干凈凈的，謝綏，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煩了，我以后會管住我的！”

他起來的時候作太快，把腳扭著了，痛得眉頭一擰，但臉上的喜毫不影響。一瘸一拐興高采烈地趴到墻邊，開始用服沾口水。到一半嫌慢，直接上手扣，扣的特別用力，指甲磨斷也毫不在乎。

馬小丁目瞪口呆，就這麼放了這小子，恨鐵不鋼：“謝綏，這癟三初中這麼對你，你要是不敢下手，我可以幫你打他一頓。”

宋喻覺得馬小丁思想真是廢：“你腦子里除了打架就沒其他的事了？”

馬小丁委委屈屈：“……”

喻哥你居然好意思說我？

謝綏的眼眸著那堵墻。

不知道穿越時空，回憶了些什麼事。

宋喻裝作不經意地問：“就這樣了嗎？”

謝綏視線落到他白凈的臉上。

心中被悉地點激起的戾氣和冷，融化在宋喻眼中。

許久，他微笑。

“嗯，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心中卻流過冰冷的話——怎麼可能。

宋喻想讓祝志行徹底閉，歸究底也是讓謝綏徹底解開過去的心結。

原著里是攻一把謝綏帶到這里，手下當著他的面，掉了那一行字。

現在宋喻干脆把祝志行帶了過來。

誰寫的，誰來。

恩怨因果，都有終時。

“你們有班級群嗎？初中。”

宋喻偏頭問馬小丁。

馬小丁思索了一會兒，斬釘截鐵搖頭：“沒有！”

他后面的小弟傻了，一頭霧水：“怎麼沒有，馬哥你忘了？剛建群的時候你是水的最厲害的，什麼破事都要一通！結果因為頭像，半夜嚇哭了班長，第二天就被踢了。”

馬小丁：“……”

宋喻就和他對視。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馬小丁的小弟后知后覺撓頭：“我……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宋喻扯了下角：“沒有，謝謝你。”

小弟：“？？！！！”

怎麼辦！！得了喻哥的一句夸贊他覺得自己快要升天。

宋喻往前走到墻邊。

他一靠近，祝志行人都僵了，呼吸停滯。

宋喻比他高，站直。

抬頭，看著樹下那些涂，聲音淡淡：“初中你為什麼那麼針對謝綏。”

祝志行手指抖，細小的眼只盯著前方。

錯的線條，稚的圖案。

為什麼針對謝綏……大概，都是嫉妒吧。長得好，績好，他費盡全力討好的人心里眼里只有謝綏。狹窄樓道理，每天聽不完的罵人的臟話，對謝綏媽媽的怪氣的討論。惡意生起，以訛傳訛，久了就習慣了。

但是現在這些說出來，也晚了。

祝志行大腦一片空白，被宋喻在臺球廳里的氣勢嚇蒙了，現在堵在腦海里的恐懼還不散。

他怕自己真的活不回去。

眼淚又落了下來，啞聲哀求。

“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說話了，真的。”

宋喻：“給他一個解釋吧。”

祝志行紅著鼻子，淚眼婆娑看著他，不明所以。

宋喻說：“初中班級群。或許他真的不在意了，但這是你們欠他的，一個遲來很久的道歉。”

對于祝志行來說，這一晚真的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神繃，四肢僵。

人最害怕的，從來都是未知的威脅。

恐懼、悔恨，噴涌而出在腦海撕扯。

他失魂落魄，一個人守著墻，一點一點去扣，扣的指尖出、生疼也不敢停。

“走吧，快七點了。”

宋喻轉頭。

馬小丁還是憤憤不平：“喻哥！我們就這麼放過他？”

宋喻瞥他一眼：“你打他一頓，估計都沒這樣讓他長記。”

馬小丁一噎，想到祝志行在墻前被嚇傻了的表，也不得不閉。

好像有點道理，而且祝志行這傻今晚都別想回去了，在這呆著吧。

宋喻和謝綏走在最前方。

九月傍晚風燥熱，大地是橘紅的，天際晚霞漸收，高樓投下影在人世間。路兩邊栽了很多香樟樹，地上落葉翻飛。

宋喻悄悄偏頭去看謝綏。

雖然他今天打人踢館，一套作行云流水，但事后回憶起來，其實有一點沒底。

他這麼做——謝綏真的會開心嗎？

有些事，其實并不適合再三被回憶起。

宋喻皺了下眉。

謝綏沉默走著，薄抿著，側臉致清冷，他不說話，給人的覺格外難以接近。

謝綏在想事。

他不是宋喻，憑一腔年意氣靠揍人出氣。他要是真的出手，即便沒有A 城謝的份，也有能力讓祝志行一家人這輩子，永墜黑暗。

“你是不是生氣了？”

猶豫半天，宋喻還是偏頭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謝綏的思維被打斷，一愣，隨后擰眉頭淡淡道：“為什麼這麼問。”

宋喻不打人的時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是個校霸。

睫卷翹，瞳仁清澈，乖巧又清秀得不像話。

宋喻想了想，也實在的。

“我自作主張帶你來了這個地方，可能你也不想再來，對不起。”

謝綏步伐一頓，偏頭看他，漆黑的眼眸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聲音卻還是波瀾不驚。

“你居然因為這個跟我道歉？”

宋喻慢吞吞：“我覺得，有些往事，或許你也不想再讓別人知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跟人訴說悲慘。

謝綏角笑意加深。

真可。

不過宋喻說的倒是對了。

很多往事，他都沒有再回憶或傾訴的想法。

今天的這個地方。

換做除宋喻外的任何一個人帶他來。

結果都截然不同。

謝綏眸里掠過一深意。

他想起了上輩子。

他小時候的事，在A城上流社會都不是，很多人，尤其是人，四尋找蛛馬跡，就為了拼湊出一個他年悲慘生活的剪影，然后拿到他面前表達關心溫和疼，以一副“我懂你”的態度，試圖拉近關系。

實際上。

猶如自掘墳墓。

謝綏淡淡一笑，說：“我沒生氣。”

因為是你。

宋喻心里舒了口氣，就算是看過原著，他也一直不覺得自己了解謝綏。

“沒生氣就好。”

那這樣，也算是徹底和過去說再見了吧。

把東西丟給馬小丁提，宋喻上就留了包薄荷糖。

撒開包裝，取出一顆藍明的糖，丟進里，然后再拿出一顆，遞到謝綏面前，問他：“你要嗎。”

他只是下意識分，很快就記了起來，謝綏上次就拒絕過他了。

“對哦，你不吃——”“糖”這個字涌到嚨邊沒說出來。

宋喻瞪大眼，愣愣看下謝綏自然又從容地從他手里接過那顆薄荷糖。

？？？

愣了半天，問的也很直：“你不是不吃的嗎？”

謝綏笑了下：“想試試，我覺得，應該會很甜。”

宋喻里嚼著，嘀咕：“薄荷哪會很甜啊。”

＊

他們回一中的時候，剛好差兩分鐘七點。

只是到一班的時候，沒有一個人。

馬小丁打了奚博文的電話，了解況后，掛掉電話，氣不打一來：“我去！喻哥我覺我們這個班主任在針對你！我們這不是還沒遲到？提前帶人走了，還要怪氣diss 你一頓，說你就不是來讀書的，就是攪屎，第一天就帶壞好學生！日！什麼病！”

宋喻勾了下滿不在乎，“不帶我們去，我們就自己去唄。”

馬小丁骨子里的叛逆蠢蠢：“喻哥這還去啊！都放棄我們了，要不我們去網吧？我跟你說，今天老板逮著我推銷一個新的網游，至尊狂梟，聽起來可有意思了。”

宋喻對校霸、街霸這種聽起來傻的份不上心，但對自己塑造出的學霸人設還是敬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