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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船的震還未停歇,外面天卻已經現出了一微。風浪聲和雨聲漸漸小了,只有船震越來越劇烈。
安長卿皺起眉道:“這覺……像是有東西在撞船。”風浪雖然顛簸起伏不定,卻不會有這種強烈的撞擊。
蕭止戈早就有這種覺了,只是先前那樣的況,就算外面真有東西撞船,他們除了等著,也無能無力。眼下天微明,風浪漸小,他猶豫了一瞬便道:“我出去看看。”
安長卿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蕭止戈本來想拒絕,但看到他的眼神時話又頓住了,最后道:“那繩子不松開,出去后沿著艙壁走,一旦有不對,立刻回船艙躲避。”
“好。”安長卿重重點頭。
蕭止戈這才松開了纏繞在手掌的繩索,些微的線之下,安長卿看見他整只右手已經勒了黑紫。繩索上還沾染著零星跡。
“別看,不疼。”
蕭止戈皺眉活手腕,緩解長時間勒帶來的麻漲。待手指恢復靈活之后,他才打開艙門,與安長卿一前一后往外索而去。天不算太亮,船艙之中更加昏暗蒙昧,兩人適應了線之后,方才悄聲上了甲板。
風浪比方才似乎又小了一些,只有船的撞擊依舊劇烈。甲板上能扶的東西,他們互相攙扶著,矮走到船舷邊往下看,就見海面上麻麻全是巨大的黑背鰭。
就在他們往下看時,就見那數百計的背鰭快速移,灰黑的背部出水面一些,“嘭”地一聲撞在了船上。一條、兩條,三條……無數條撞上來,船震不休,搖搖墜。
安長卿一晃,抓住了船舷方才穩住,堪堪住了間驚呼。
他神驚惶未定:“這是不是淮如善說過的鮫鯊?還是海鯨?”
說話間,一條型更大的魚躍出水面,頭部尖尖,牙如鋸齒,尾鰭拍打咸腥海水,再次一頭撞在了船艙上。除了型比淮如善說得更大,那模樣分明便是鮫鯊。
兩人穩住,扶著船舷又看了一圈,發現不只是他們這艘船邊上圍著這些巨鯊,其他船只邊上都圍著巨鯊。離他們最遠的一艘船,船上已然有了一個破,不知道撞破了多久,里頭的人估計還未察覺,并未發現底層已經了。
蕭止戈神凝重道:“要趕通知其他人,想辦法把這些鯊群趕走。”
安長卿又往海面看了一眼,那些黑的背鰭豎在海面上,仿佛一條條黑豎線……
黑豎線!
安長卿眼睛陡然睜大,失聲道:“是那些黑豎線!鮫人墓外面的那圈黑豎線,就是這些巨鯊,我們快到了。”
按照海圖上所繪,鮫人墓是一座海島,海島外面圍繞著一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豎線。當時他們猜測這多半是防衛之,眼下看來,多半便是這些巨鯊。若不是他們挑選的船只結實,他們又冒險出來查看,再在二層船艙里等上半日,那船多半都要被撞破水,而他們也只能為這些巨鯊的口中餐。
“通知其他人,帶上弓箭和火銃。”蕭止戈聲音一沉,當先往二層船艙沖去。
他們將船上的將士出來,拿出預備的弓箭火銃,嚴陣以待。其他船只都已經收到了指示,將士們都在鑼鼓地準備著。那艘被撞破的船只也終于察覺船艙了水,所有人全都聚集到了甲板上,通過臨時搭建的木橋,轉移到了其他船只上去。只是船上儲存的彈丸□□都淹了水,只能徹底棄掉。
十艘船只剩下九艘,船上的所有武都搬了出來。
蕭止戈拿起一只火銃,添加了彈丸之后,對準一條撞船的巨鯊扣機關,就聽一聲嘯聲,深藍的海面上獻彌漫開來,那只被打中的巨鯊在海中瘋狂翻滾著拍打海面,而它周圍的巨鯊,聞到腥味后爭先恐后地撲上去,一瞬間便將傷的巨鯊撕碎分尸,海面之上只余下一片暗紅海水。
只是這些嘗過了的巨鯊似乎變得更加興和迫不及待,撞船的次數也變得更多起來。
淮如善抓船舷驚恐道:“這些絕對不是普通鮫鯊,我出海不知多次,也是見過鮫鯊的,它們很主攻擊海上船只,型也沒有這麼大。”
淮如峪道:“得先辦法把它們引開,不然激起兇后,我們的船恐怕支撐不了這麼久。而且船與船之間靠的太近,火銃容易誤打到船。”
蕭止戈道:“風浪已歇,船只相連的鎖鏈可以去了。我們可以先用帶繩索的□□捉住數條巨鯊,之后再拖著它們將鯊群引到沉船去,用震天雷直接轟炸。”
淮如峪道:“此法可行,最好先將震天雷堆到沉船上去。沉船會越沉越快,鯊群速度也快,我們必須要搶時間。”
幾人商議好,很快便將指令傳達下去,將士們通過繩索將一箱箱的震天雷全部堆到了那艘沉船的甲板上,之后為求穩妥,派了兩艘船以帶繩索的特質鐵.弩捕住了四十條巨鯊。船帆重新升起后,舵手掌控著方向拖著巨鯊航行一圈,待腥味徹底散開,大部分鯊群都被吸引跟在了后面,方才分別靠近那艘沉船,由數十個大力的猛士跳上沉船,將扎著鯊魚的弩.箭的另一端繩索死死釘在了沉船的甲板上。
追上來的鯊群頃刻便至,或撞擊沉船,或撕扯被□□釘住無法逃的同伴。海面上很快蔓延出一片深紅,大部分的巨鯊都聚集在沉船周圍。完任務的將士不敢耽擱,來不及走木板,直接縱飛撲到船上,人還垂在船邊來不及往上爬,便大吼著催促道:“快走!”
舵手聽見指令,飛快調轉方向遠離沉船。有幾條巨鯊沒能搶到,轉頭又追上了船只。船邊將士端著火銃,怕將其他巨鯊引過來,卻不敢貿然用火銃,只催促船行的再快些。
蕭止戈站在船頭,見兩艘船離開的足夠遠以后,方才端起火銃,瞄準,扣機關一氣呵,只聽遠一聲巨響后,甲板上堆積的震天雷在船只沉沒的最后一刻盡數被引,發出震天裂地般的巨響,轟然炸開。
海面上卷起數丈高的巨浪,沉船上頃刻燃起熊熊大火,焦臭的味道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那片燃燒的海域之中,仍然有無數巨鯊爭先恐后地沖過去,撕咬被炸碎的同伴尸。蹲下靠著船壁躲避的淮如善站起,看著那不斷燃燒的沉船,驚魂甫定道:“幸虧你們帶著這些□□,不然今天估計就要代在這里了。”
安長卿也慶幸道:“震天雷都用得差不多了,幸好把它們都引過去了,若是再來一次,怕是就沒辦法了。”
淮如善拍了拍口,掏出海圖看了一眼道:“往東走,等我們到了鮫人墓,就不用怕這些鬼東西了。”
船上令旗變,劫后余生的九艘海船,一同高高揚起船帆,鉚足了勁兒往東方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前世竟然這麼慫??這不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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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出了巨鯊聚集的海域之后, 海面重新變得平靜起來。海上那場暴風雨持續了一天一夜,待平風浪靜之后,天又變得晴朗起來。天空遼遠高闊, 海面湛藍, 仿佛之前的暴烈風浪從未出現過。
眾人劫后余生,待船只航行平穩之后,便開始清點傷員和檢查船只狀況。那場暴風雨雖然沒有死亡,但是傷的人亦不。風浪加上巨鯊的撞擊, 船顛簸起伏,導致許多人在船艙里撞傷。
好在船上隨行的大夫不,藥也都充足,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蕭止戈亦了傷, 他的手掌被繩索勒得太久,加上了水, 已經有些紅腫。安長卿將白酒倒在他手掌上反復清洗之后,才將藥撒上去給他包扎好。蕭止戈全程一聲不吭,眉頭都未皺一下。
反倒是在旁邊蹭傷藥包扎的淮如善一直在大呼小:“疼疼疼, 輕點!”
他運氣不好, 船顛簸太劇烈,他生生把船艙的木頭給掰斷了,木刺扎進了手掌心里, 雖然不深, 但手心一片細傷口看著也有些駭人。淮如峪在給他挑木刺,實在忍不了他的嚷,沉喝了一聲, 他閉。
淮如善這才安靜下來。
***
船隊又在海上平穩航行了五六日,這一日天朗氣清。海水無波。船隊方陣航行在海上, 隨著太越升越高,就見遠的海面上空約約現出了一座島嶼。島嶼懸浮在海水上空,周圍云霧繚繞,約能瞧見島上草木繁盛,屋舍儼然,偶爾見人影穿梭其間,玄妙無比。
海上航行數日,一直看不到島嶼,眾人心里難免有些犯嘀咕。如今這懸浮的島嶼一出現,就有人激地了一聲“仙島”,其他人亦紛紛放下手上活計,跪地虔誠叩拜。
安長卿幾人站在船頭,互相對視一眼,神均有些凝重。他們都悉鮫人族之狀況,鮫人族雖與普通人有異,卻到底還是之軀。并無飛天遁地之能。如今這漂浮在半空中的“仙島”,反而讓人有些不踏實的覺。
淮如峪道:“我曾在雜記上看見過,古人記載‘海中有蜃,狀如大蛤,能吐氣樓臺’。”
淮如善亦道:“我也在出海時聽老船夫說過。海上有惡鮫。能吐蛟蜃之氣,蜃氣能凝仙山樓閣。老船夫說若是瞧見這東西,千萬不能跟著走,否則跑到深海,便會被惡鮫吞吃;而且就算沒有遇見惡蛟,在海上迷失了方向,也是死路一條。因此常于海上行走的老船夫都言此不吉。”
“海圖如此,不朝著東邊走,我們又能去哪里?”安長卿道:“而且我看著那座島嶼,總有種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