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輕輕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聽著心里終究不爽快，才來尋蕭止戈的茬而已。

見他仍未展，蕭止戈點點他微鼓的臉頰，哄他道：“不氣，等我給你找回場子。”

***

一兒一得口親封后沒多久，在鴻臚寺坐了一陣子冷板凳的北戰王便被調到了太府寺去。太府寺手掌大鄴經濟命脈，農、工、商皆歸其管轄，錢谷貨幣也都太府寺，是實打實的實權差事。太府寺卿李兆是常郡人士，基都在常，朝中從未站隊，北戰王去了，甚至都不用擔心有人使絆子。只要待下去，那就是實打實的政績。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在安慶帝在給蕭止戈鋪路。

原先便心思浮的朝臣們，在北戰王朝參政后，對他更加熱絡。每每下朝時，總有員頂著他的冷臉上前邀他去喝酒參宴。

這日也是一樣，原本準備拒絕的蕭止戈一頓，想著這正是個適合給安長卿找回場子的機會，遲疑一瞬后，便點頭應下了。

邀約之人沒想到他會應下，愣了一瞬后立刻笑了一朵花，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笑著道：“難得王爺賞臉，今日必定王爺乘興而歸。”

說話的是留春候王招義，祖上也曾是王公，到了他這一輩降等襲爵，封了個留春侯。只是他本人才能平庸，又喜好吃喝玩樂，府中也沒有其他出息的子弟，這些年候府已經日漸沒落，本人也只領了個閑散差事。

如他這般的公候子弟不，才疏學淺又不甘落寞，便想著靠站隊復起。若是太子和三皇子，邊有更大助力投效，自然看不上他們這等沒落世家，但是北戰王就不同了，他沒有母族，朝中亦無支持者，甚至連妻族都是親近太子的。這個時候，誰若先了北戰王的眼，便能得重用。朝中或許不人都想咬一口這香餑餑，只是位置更高些的還端著架子，若不趁著此時多親近賣個好，更待何時？

因此聽聞留春候請到了北戰王，不人聞風而來，都笑地來討杯酒喝。

留春候不敢擅自做主，只征詢地看著蕭止戈：“王爺，您看這……’

蕭止戈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你既是東道主，便隨你安排。”

留春候便喜滋滋地去安排了。

因北戰王赴約，留春候特意訂了仙樓最好的雅間。他素來會玩兒，除了酒珍饈，還了幾個能歌善舞的人唱曲助興。這些人有男有，各個生得貌如花，若凝脂。

大概是提前得了指示，蕭止戈一座，便有兩個年紀不大的貌男過來給他斟酒，另一個膽子更大些，著腰肢就要往他上靠。

蕭止戈利落地躲開，又提起酒壺自己斟了酒，冷下臉道：“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

兩個男面驚慌，齊齊跪地。

留春候笑呵呵地出面打圓場：“可是這兩個不得王爺的眼？我再兩個過來？”

蕭止戈睨他一眼，淡聲道：“不必，這世上，只有王妃能本王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喏喏：聽說我失寵了？

慫慫：……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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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沒到6w，所以今天沒有加更（理直氣壯咸魚癱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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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留春候一噎, 接著便笑著打了個哈哈：“王妃那般風華，也難怪王爺看不上這些庸脂俗。”說著便揮揮手，那兩個神惶惶的男下去了。

“這山珍海味吃多了, 總要換清粥小菜清清口嘛。”坐在一邊的渠義伯眉弄眼道：“王爺怕是沒到真正合心意的, 我聽說最近拂綠閣新來的頭牌是個絕，才將將十八歲，得跟水蔥似的。還有一把好嗓子，不如他過來給王爺唱曲兒助興？”

蕭止戈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 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放在桌上：“留春候是邀本王來喝酒，可沒說要找樂子。你們家里的夫人不在意倒是沒事，我那王妃卻醋勁兒大, 他曉得了心里不爽快, 本王又得睡幾日書房，你們可莫要害本王。”

男子懼, 夫綱不振，總不是那麼好聽的話，但他偏偏說得極自然, 不僅不覺得丟臉, 觀神反而還有一得意。

眾位大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也沒人敢打趣北戰王竟然懼。彼此換了眼神, 最后默契地揮退了伺候的人, 難得正經地喝起酒來。

這回是留春候做東，自然不能場面冷下來，干笑了兩聲恭維道：“王爺與王妃和睦真是羨煞旁人。”

上這麼說, 心里想的卻是北戰王妃竟然如此善妒，就連兇名赫赫的北戰王都如此忌憚, 這王妃多半不如面上看著好脾氣。

心里這麼想著，留春候著看蕭止戈的眼神都帶上了同。

“那是自然。”哪知蕭止戈卻將這恭維之語當了真，矜持地一頷首，略得意道：“當初雁州戰事迫，糧草告罄，便是王妃籌集糧草跟父皇請命，親自隨軍押運糧草遠赴雁州解了危機。如此意，本王自當珍重。”

“家中姬妾便是再多又如何？們看中的或是富貴榮華，或是權勢地位，總歸看中的不會是你你這個人。哪一日若是沒了這些外，這些姬妾可還會小意溫存笑臉相迎？”

掃過在座眾人各異的面，蕭止戈哂笑道：“錦上花易得，雪中炭難求。共富貴容易，共患難卻難。王妃與本王風雨同舟，一路相伴。本王又怎麼會為了一時樂傷他的心？”

見眾人面訕，蕭止戈點到即止，復又端起酒杯道：“回京不到一月，這京中流言四起。王妃懶得理會，本王卻聽著刺耳，只是卻尋不到那些碎之人出氣，只能來喝酒解悶。”

他目陡然一利，似笑非笑道：“諸位大人都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做那送求榮的蠢人吧？”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終于明白為什麼從不邀的北戰王會應了留春候的邀約了。喝酒是假，借機敲打才是真。他們這些人里，哪個敢說自己從沒過心思往王府里送人？

只是北戰王如今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他們再往前湊，不是結善，而是結仇了。當下只能紛紛歇了心思，出笑容道：“那是自然。王爺王妃比金堅，再往府里送人，這不是小人行徑嗎？”

眾人舉杯相敬：“我等絕不會做此等小人之事！”

蕭止戈了敬酒，冷面孔終于緩和下來：“如此自然好。”

估著把這些人敲打得差不多了，蕭止戈便不耐煩再應酬，起提前離席：“王妃想吃三味齋的點心，本王還趕著去買，這便先走一步了。”說話間神仍是淺淡，只是若仔細看，卻能瞧出眉眼間的繾綣。

眾人連忙起送他，等他走了，才長長松了一口氣。今天這哪兒是喝酒，分明是吃排頭來了。

留春候哼哧半晌，惱恨道：“這失寵的謠言是誰傳的？我瞧著王爺都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了，這哪像是失寵的？”早知道北戰王將王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們也不至于湊到跟前來找沒趣兒。

渠義伯“嗨”了一聲，低聲音道：“我怎麼聽說，是宮里頭先傳出來的？”

他這麼一說，眾人便不好再說什麼了。面面相覷半晌，皆是搖頭。留春候率先拱手道：“今日便散了吧，算我對不住各位了，下回再做東請你們來吃酒。”

一行人算盤落空，只能各回各家。只是還記著北戰王一番敲打，回去之后自然是再三代家中眷，若是日后上北戰王妃，萬萬不許慢待輕視。至于那些七八糟的謠言，也即刻打住不許再說。

便是北戰王有了嫡子嫡又如何？那還不是養在王妃膝下？人家的地位穩當著呢！

***

蕭止戈出了仙樓之后，轉道去了三味齋。安長卿最喜歡三味齋的糕點，在雁州時吃不著。回了鄴京又因為這些污糟事不便出門，昨天還在府里念叨過。蕭止戈聽見后就記在了心上，今日特地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