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看來，卻到底只能讓這兩個孩子的份過明路了。北戰王有了脈，多于太子不利。太后心中嘆氣，卻不放過任何一個給蕭止戈使絆子的機會，又緩聲道：“即是如此，那孩子生母呢？給你生了長子和長，也算有功，總該要有個名分。生母份太低，反而人小瞧了兩個孩子。”

若這兩個孩子不是安長卿親生的，趙太后這一番話，便足以兩人起了嫌隙。

只可惜眼下怕是誰也料不到，這孩子是他親生的。安長卿抿抿，下揚起的角，越發沉默地垂了頭。

誰知道蕭止戈卻搖頭道：“孩子沒有生母，長卿便是他們的父親。”

這話落在趙太后和皇后耳中，便是蕭止戈打算去母留子，將孩子給安長卿這個王妃養了。

趙太后平靜無波的面孔略顯詫異，倒是沒想到，蕭止戈竟然會如此果決。

從前大家都小瞧了安長卿這個丞相府的庶子，只以為他空有一張皮囊。但去歲他在鄴京以及雁州的種種所為。卻趙太后意識到，這個男王妃于蕭止戈而言，雖然名聲上不好聽，但得到的好確實實打實的。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助力。

不管二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趙太后是勢必要讓二人產生嫌隙的。這人一旦離了心，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再次轉了轉手中佛珠，點點頭贊同道：“也好。只是卻要委屈長卿了。當日這混賬同我說得好聽，卻原來是哄人的。只是你也莫太往心里去，畢竟是龍子龍孫，邊有些個鶯鶯燕燕也無妨，你只記著，他心還是向著你的。”

這一番話，字字句句都在往安長卿心里捅刀子。當日二人在這殿上如何真意切地許諾，如今便有多諷刺。

可惜安長卿并不傷心，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努力下角，垂著頭跪在蕭止戈側，如同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人一般應是。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演技也不差（得意

喏喏：？？？你是不是上了補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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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趙太后見狀心中微微滿意, 朝皇后遞了個眼神，又殷殷囑咐兩人幾句，才借口頭疼疲乏起離開。留下的皇后起走下來, 面帶笑容親自將垂首不語的安長卿扶了起來：“好孩子, 起來吧。陛下午時會去本宮宮中用午膳，你們帶著孩子一同隨我去，陛下也看看孫兒孫。”

安長卿依言起，低聲道：“是。”

皇后端著一副慈母面孔, 安長卿陪著走在前頭，蕭止戈和娘則抱著孩子跟在后頭。

安長卿雖走在皇后側，卻一直垂著眸, 神怏怏。哪還有當初在殿上為了蕭止戈力辯太后的神氣模樣。皇后側臉瞥了一眼后頭神沉沉的蕭止戈, 下心中快，只和地看向安長卿, 緩緩道：“你這孩子，就是年紀太小，將看得太重了。這天家不比尋常人家, 哪能真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如今正好, 止戈有了后，你這個正經王妃將兩個孩子養在膝下，便有了嫡子嫡, 以后的日子不會差。”

安長卿神變換, 良久才咬著低聲說：“謝母后教誨，長卿曉得。”

皇后將他臉上的不甘和憤恨瞧的清清楚楚，心中頓時更加滿意, 又忍不住添了把火：“子當家尚且要求大度不妒忌，你為男子, 更要有度量。日后就算府里進了新人，也莫要太傷心。只記住，不管往后府里進了多人，你才是明正娶的王妃。若是他敢新人給你委屈，你只管來尋母后撐腰。”

安長卿：“……”若不是演的，他都要被皇后的慈母心腸給了。

回頭看了一眼蕭止戈，安長卿低落地又“哦”了一聲。

說話間一行人便已經到了皇后宮中，皇后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日后莫要跟母后見外。”

三人了殿不久，便有小太監來傳話，說安慶帝隨后便到。皇后便宮中侍人去傳膳。等祿寺將午膳送來，安慶帝鑾駕正到。三人又出去接駕。

安慶帝今日心十分好，連蠟黃的臉都紅潤了幾分。瞧見蕭止戈和安長卿，便笑道：“兩個孩子在何？快讓朕看看孫兒孫。這龍胎可是難得。”

被略過的皇后臉上笑容僵了僵，才重新端起笑容跟上去，口中道：“外面起風，便沒母帶孩子出來。此刻就在殿呢。”

安慶帝腳步不停進了殿，看見母抱著的孩子，揮手免了們行禮。又側隨侍的大太監把孩子抱過來給他瞧瞧。兩個孩子已經醒了，正在母懷里睜大了眼睛四看，不哭也不鬧，倒是乖巧的很。

大太監夸贊道：“龍胎乃是吉兆，難怪生得如此好。”

兄妹兩個聚集了兩個父親的優點，都生得玲瓏可。只看時模樣，就知道長大了差不了。

安慶帝似十分喜兩個孩子，甚至還將蕭安珩接過去抱了一會兒。待他含飴弄孫的戲演夠了，方才將孩子遞給大太監，似隨口道：“朕聽聞這兩個孩子要養在王妃膝下？既然如此。那便早日定了份吧。也免得日后被人小瞧了去。”

他話一說完，便有太監捧著一卷圣旨過來宣讀，顯然是有備而來。

——北戰王長子蕭安珩，賜表字儀璋，封世子；長蕭安珠，賜封號儀珠，封儀珠郡主。

除此之外，還有各賞賜。那上回被蕭止戈噎了一回的大太監笑將圣旨收好捧給蕭止戈：“陛下甚是喜小世子和小郡主，王爺王妃日后可要多帶小世子和小郡主宮才是。”

蕭止戈領旨謝恩，面并沒有太大變化。倒是另一邊的皇后，死死掐住掌心，忍了又忍才沒有當場失態。

皇帝對趙家和太子的忌憚已經擺到了明面上來，這兩個孩子才多大點、皇帝竟然在宮中大肆封賞，便是太子的嫡子嫡都沒有這份殊榮，這分明是當眾打這個皇后的臉。

等這事傳出去，不知道多人又要重新觀皇帝的態度！

皇后恨得心里滴，卻只能咬牙出笑容笑著道：“不錯，本宮也甚是喜兩個孩子，你們日后可要多帶他們進宮。”

蕭止戈與安長卿應下，又在皇后宮中用了午膳，方才出宮。

隨他一同出宮的，還有捧著賞賜的太監們。當日，鄴京所有世家便都知道，皇帝大肆封賞了北戰王的兩個子，一直不得皇帝喜的北戰王，竟似要復寵了。

早已經站隊的朝臣們自然著急上火，眼看北戰王那頭風正大，只恨自己站隊太早，不然正好去投北戰王。當然也有拎得清的，看出皇帝是想利用北戰王打太子和三皇子，日后這位置到底歸誰不好說，但這貿然站隊必定難有好下場，干脆便誰也不站，只當做不知。

可惜這朝堂上到底還是蠢人居多，否則也不會糜爛至此。安慶帝的態度擺出來后，不曾經依附太子或者三皇子的墻頭草紛紛朝北戰王府投了拜帖。

只是北戰王一概拒了，王府大門閉。竟是誰的邀約也不赴。

*

而安長卿為了做出一副為所傷傷心絕的模樣，也陪著蕭止戈日日待在府中。只是他們雖然人在府里，消息卻靈通，每日都有探子前來匯報。

前朝時都在議論猜測圣上心思和儲君人選，等回了府中，卻更多是看安長卿的熱鬧。

因著小話本的流傳，北戰王夫夫在鄴京百姓心中那是最般配最恩的一對。更何況前有北戰王不納妾，后有王妃千里送糧草。雖龍之癖不好聽，但聽過的人多都要羨慕二人的。更有娶了妻的，難免被發妻拿來比較一番，憑白了不氣。

有羨慕的，便有那嫉妒不喜。從前無憑無據地揣測容易人拿住把柄，如今北戰王孩子都弄出來兩個了，惡意揣測和看熱鬧的人便多了起來。探子帶回來的消息也一個比一個離譜。

今日是王妃失了寵，日日在王府以淚洗面。

明日是北戰王其實早就膩煩了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的生母才是北戰王的心上人，只是那生母地位低賤，北戰王方才出此下策，娶了王妃府，如今王妃已經被幽在王府，等生母被接回來，就要給人挪位置了……

再離譜些的，還有好些府中有兒的人家，已經開始琢磨著將兒送進王府里分寵了。這正頭王妃是個男人，小郡主總要有人教養，北戰王從前不肯納人，如今為了小郡主，總不會再拒絕了吧。于是紛紛拳掌想往王府里塞人。

安長卿聽得似笑非笑，一邊拿撥浪鼓逗兒，一邊拿眼角去瞥蕭止戈：“王爺真是艷福不淺。我略數數就有五六家想送兒了。”

蕭止戈瞪了那個什麼消息都往外說的下屬一眼，揮揮手他退下，抱起兒子湊過去討擾道：“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喏喏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