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也配嫻鈺的名字?也敢壞名聲?”
上一世無能為力的憤怒在此刻通通發泄出來,安長卿又狠狠踹他幾腳:“你不是喜歡那個寡婦嗎?我送你去跟團聚好不好?”
“唔……啊啊……”吳雋書拼命磕頭求饒,抖得如篩子。
他后悔了,他就不該繼續打安嫻鈺的主意。那人說只要壞了安嫻鈺的名聲,再把人娶回家里,以安長卿如今份,必定會有不陪嫁,屆時他就算做不了,也能食無憂一輩子。
誰知道從前唯唯諾諾的安長卿,竟然會這麼狠。
他一邊咬牙切齒地想著果然是近墨者黑,一邊不停地磕頭求饒,涕泗橫流。
安長卿厭惡地收了腳,冷冷看著他,對鐵虎道:“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讓他們活著,又生不如死的?”
鐵虎撓了撓頭:“刑堂?那里頭花樣可多呢。”
安長卿搖搖頭,他并不想要這兩人的命:“還有嗎?”
“那就雁州的礦上。”鐵虎道:“雁州有座鐵礦,不有罪之人發配到那兒挖礦去了。”
“那就把他們兩人送去吧。別讓他們跑了。”
“是。”鐵虎嘿嘿笑道:“王妃放心,他們跑不了,礦上有人看著呢,刑期未滿,是出不去的。”
吳雋書和那姨娘聽得面慘白,卻拗不過鐵虎的巨力,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拖了下去,人送往雁州鐵礦。
……
出了上一世的惡氣,安長卿長長吁出一口氣。帶著一行人往原定的天.坊行去。
天.坊的冬已經全部到齊,清點過數量,倉庫上了封條。管事又將鑰匙和鋪子印章上,這一年的活計才算徹底清了。
看著倉庫上的封條,想著里頭滿滿當當的冬,安長卿對即將迎來的寒冬放心許多。上一世他無能為力,這一世,卻也能盡力做點什麼了。
***
三天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除夕。
這一日晚上,宮中會設宴,皇親國戚、三品以上大員及家眷都要宮赴宴。安長卿和蕭止戈亦不例外。
因除夕不能在府里過,安長卿便將府中的團圓宴定在了中午。安長卿與蕭止戈、余氏與安嫻鈺,再加上周鶴嵐母子,一共也就六口人。
廚房里倒是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因本來就人,又都是自己人,便沒有分桌,一同吃了年夜飯。
忙碌一年的下人們也得了賞錢,還在外頭擺了幾桌飯菜,難得熱鬧地過了一回年。
到了下午,安長卿便換上禮服,隨蕭止戈一同進宮。
這一日進宮的人不,皇親國戚朝廷重員多不勝數,許多都是安長卿未見過的生面孔。馬車在宮門前停下,安長卿與蕭止戈下車,就見宮門前等著的人都頓了一頓,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紛紛見禮。
即使是喜慶的除夕,蕭止戈面上也未見幾分喜,倒是安長卿揚起笑容,跟這些員及家眷點頭致意:“諸位是在這等轎子麼?”
在場眾人都只聽聞過北戰王妃的大名,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本尊。驟然被問話,一時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應對,氣氛便凝滯了一瞬。
片刻后,才有人回了話:“是,前頭剛走了一批,怕是要再等等。”
答完后便再沒人說話,大家都靠兩側站著,唯有蕭止戈與安長卿站在中間。安長卿見他們不說話,自己也不自討沒趣,就跟蕭止戈站一悄悄咬耳朵,他告訴自己這些人的份。
今日來參宴的員家眷名冊他都看過,只是沒見過人,還不能把臉跟名字對上號。
默不作聲的眾人就見素來不茍言笑的北戰王,竟然低著頭跟王妃咬耳朵。面面相覷半晌,眼中都驚疑不定。
等了半刻鐘,接人的轎便來了。眾人恭謹地請二人先行。見蕭止戈略點頭,安長卿便先上了轎子。倒是蕭止戈張一圈,又回自己馬車上拿了個暖手爐下來。
眾人就見他掀開轎簾,將那暖手爐遞了進去,用一貫沉肅的聲線道:“拿著捂手。”
安長卿接過暖手爐,朝他笑了笑,催促他趕上轎。言語中親昵可見一斑。
等轎子緩緩離開,等候眾人神各異,相的人都默默換了一個眼神。
孝文伯夫人睨了側的孝文伯一眼,道:“我瞧王爺可真是,果然是新婚熱,不像我們這種老夫老妻的,在這吹了半天冷風,也沒見有人問一聲。”
孝文伯臉漲紅:“夫人你!”
孝文伯夫人翻了個大白眼,攏了攏披風,朝轎走去:“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喏喏:你人緣怎麼這麼差?瞧瞧這麼多人沒一個理你的。
慫慫:……(面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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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除夕宮宴由祿寺司辦, 設在乾文殿中。乾文殿不遠便是梅園,如今整座梅園全都用帷幔遮擋了起來,園子里頭的積雪已經清理干凈, 梅花枝上掛著紅燈籠和紅綢, 樹下擺放著鋪了墊的桌椅,桌上放上果脯糕點,供群臣閑坐小憩。因冬日天寒,路上每隔兩步便放置一個蟠龍六腳青銅暖爐, 爐子里燒得是最上等的品金石炭,不僅無煙塵,還會散發清淡的松木香氣。人行走其中, 竟然一冷意都察覺不到。
此時宴席還未開始, 早早到場的皇親國戚員家眷,便都在這梅園之中賞景閑話。
今年年末最人興趣的話題, 莫過于北戰王新娶的王妃了
這婚之前,是沒人看好這樁婚事的。畢竟北戰王那個子出了名的暴戾,但偏偏又是個將才, 在幾位柱國大將軍年邁不開, 邊關無人之際,唯有他能一舉將北狄人趕到北漠深去。如此一來,就算安慶帝向來不喜這個兒子, 也只能對他的行事睜只眼閉只眼了。
上行下效, 朝堂上多得是見風使舵的人。連皇帝都不能把這個兒子怎麼樣。朝中眾人更只能遠著點,免得哪日惹了這殺神,沒說理去。
但如今, 他們卻聽說,婚后北戰王不僅沒有拿王妃撒氣, 反而跟這位王妃恩和睦甚篤,還將王府大權都給了王妃。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有心思重的大臣,都在揣他此舉的用意。好歹是個手握重兵的皇子,要說對那張龍椅一點野心都沒有,這些想事要拐三個彎兒的朝臣是不會信的。只是一時又是在猜不北戰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如今趁著宮宴之機,早早站好隊的朝臣們便三五群小聲議論起來。
而此時話題中心的主角才剛下了轎。安長卿抱著暖手爐,剛下轎就打了個噴嚏。今日雖然沒下雪,卻比前幾日都要冷。寒氣一個勁兒往人骨頭里鉆。
安長卿時落水,耐不住寒。此時雖然穿著狐裘還抱著暖手爐,卻還是手腳冰涼,上沒一點熱乎氣。
蕭止戈大掌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了,蹙了眉:“等進去喝點熱酒暖暖。”
安長卿也沒這麼氣,仰臉朝他笑了笑:“不礙事,先過去吧。”
宮宴男賓和眷是分兩邊的。有專門的宮引路。先前宮見他們倆親昵挨著說話,也不敢上來,此時聽安長卿發話了,才垂著頭小步上前:“王妃的座位在這邊,請隨我來。”
安長卿楞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蕭止戈:“我不與王爺在一起?”
宮彎著腰,也有些無措:“這……夫人們的位置都在那邊……”
安長卿的份是北戰王妃,雖然說是男子,但按著份算,確實是要安排在眷這邊的。
安長卿正遲疑著,就聽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道:“讓長卿隨我過去吧。”
來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盛裝華服,面容清麗。安長卿見禮服上的紋樣,猜測他便是太后唯一的兒,安慶帝的胞妹,長公主蕭佑喜。
長公主側還跟著位材魁梧面容俊朗的男人,想必便是駙馬蔡驄。
安長卿率先行了禮:“見過長公主,見過駙馬。”
蕭止戈亦道:“姑姑,姑父。”
長公主清麗的面上出一抹笑意:“你眼睛倒是尖。不用得這麼生疏,隨止戈便是。”說完又轉向蕭止戈:“你與你姑父一同去吧。我帶長卿過去,不會他欺負的。”
是想替蕭止戈照顧人,但蕭止戈卻并不領,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不勞煩姑姑,長卿隨我去便是。”
“但這恐怕不合規矩……”長公主愣了一下道。
“既是男子,隨我一道有何不妥?我們先行一步了。”蕭止戈朝兩人一點頭,便牽著安長卿往另一邊行去。
被拂了面子的長公主也不見怒,目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良久才搖頭笑了笑,喃喃自語一般道:“他倒是把人護的周全。罷了,本來也不到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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