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不要。
黃貓見他沒,就跑到一旁,去吃滾在地上的那條魚。
提著竹籃,沈寒走到黃貓跟前,將竹籃里已經被它嗅過聞過的魚也放到了它面前。
被給了食,黃貓低頭開始吃,也不再去管這個給了它吃食的人。
見這是只貪吃的貓兒,沈寒不知想起來什麼,彎腰順手在它被淋的腦袋上了一把。
起后,沈寒提著手中竹籃就離開了,他衫頭發悉數被打,看著,有些狼狽,可他卻早已沒了心思,去打理這些。
從那天起,林糯每天就會看到窗邊出現東西。
九連環,竹蜻蜓,仙桃靈果,巧的機關,芝法寶,丹藥玉髓等等,什麼都有,那玉髓瑩白晶,在下發出萬千寶,顯然是一塊兒極品玉髓。
可每次,林糯都會揮袖,將所有東西送出門外,連帶著,他心也不怎麼好,也不出門了。
再一次,沈寒從地上撿起一株千年靈芝,薄微抿,看著閉的院門,眼里閃過某種傷。
糯糯不想看見他,也不要這些。
到后面,沈寒送東西就有了間隔,有時兩日,有時四五日,甚至更長一些。
林糯沒看到窗戶那里有東西出現,以為沈寒走了,可過一兩天,就又會看到。
想過離開這里,重新找個地方住下,可想到沈寒的修為,都能找到這里來,換了地方,肯定還會找到他,林糯有些惱,可他不想見沈寒,好在沈寒除了那天,就再沒出現在他眼前。
興許也是因為腹中靈胎的鬧騰,林糯看著心很糟糕。
云畫想到他近來鮮出門,便開口提議,說后日有個廟會,很熱鬧,到時候出去轉一轉。
林糯聽完,就點頭說好,他確實想出去轉轉了。
已經兩三天了,沈寒都沒有出現,只盼著這幾天最好也別來,他好高高興興跟阿畫出去玩。
不遠的院子里,沈寒坐在石凳上,這院子寬敞,但是看起來十分清冷,他看著手中的銅鏡。
林糯笑臉出現在上面。
沒了他,糯糯和其他人說話時,總是帶著笑。
沈寒薄微抿,這個認知讓他眼神黯淡下來。
第41章
敲鑼打鼓,雜耍唱戲,挑著擔子的小販賣聲不斷,寺院門口還有擺攤算命算卦的,各種香客趕來這里,一派熱鬧。
廟會上人很多,林糯和云畫順著人流往山腰上走。
顧傾閉關修煉,到現在還沒出來,云花又忙著照顧凰蛋,就只有他倆過來游玩。
在凡人界待久了,以前覺著新鮮的玩意林糯也不會好奇的去看,在這種熱鬧之下,他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幾個小乞丐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拿個破碗,臟兮兮的,討好的去大爺,求他們賞點。
廟會上乞兒的生意總是會好些的,被賞了幾個銅板后,臉上就帶了些笑,今天就能吃大包子了。
林糯也被一個瘦的小乞丐拉住了,頭發很短,衫襤褸,外表看著像是個男孩子,可林糯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小姑娘,做了男孩打扮。
小姑娘見林糯看,小心翼翼放下了手,怕自己手臟,惹了他不高興,不給錢都是好的,要是挨頓打,可就不值當了。
“大爺,行行好。”
捧著破碗,小乞丐哀求的看著林糯。
林糯腰間掛著乾坤袋,在凡人看來,與他們用的荷包無異,只是看著更些。
手從里面掏出一些散碎銀兩來,林糯放進碗里,順手給小姑娘這邊施了障眼法,在其他人眼里,只是幾文錢而已。
林糯眼角余留意到幾個人乞丐看了這邊一眼,見是幾文錢,還撇撇,不甚在意的樣子。
他之前見過,有小乞丐討到錢后,被其他乞丐盯上,合伙想搶走對方的錢,好在讓他看見了,施法趕走了幾個大乞丐。
小乞丐瘦小的軀鉆人群中,十分靈活,林糯就是想做些其他事,見狀,也只得罷了,順手往小乞丐上打了一道護,好歹護他幾年,看著太可憐了。
小姑娘見有散碎銀兩,眼睛都睜大了許多,口中不住道謝,甚至要給林糯跪下,還警惕的看著周圍,想將銀兩都藏起來。
林糯攔住,笑著在頭上了,開口:“不怕,他們不知道的,你好生藏起來便是。”
說著,林糯學著見過的變戲法的人,假裝手,在小姑娘耳邊虛虛了一下,手中就出現了一朵小花。
“給你。”
將手里的小花遞給小乞丐,林糯眉眼彎彎,孩子嘛,都喜歡漂亮的花。
一只很臟的小手小心翼翼接過那朵花,小乞丐看著怯怯的,抬起頭來看林糯,似乎是想將他的樣子記住。
小乞丐轉跑了,林糯笑了下,沒放在心上,和云畫繼續在這里閑逛。
從廟會人群中鉆了出來,小乞丐腳步匆匆,手里攥著碎銀和小花,想將這些銀兩藏起來,不然會被搶走。
眼前一花,忽然出現一個白影,眼睛倏然間睜大,抬頭看去,卻是個極為俊的男人。
見他視線落在自己手上,小乞丐以為沈寒是想搶手里剛得來的碎銀,下意識就想跑,剛轉就被拉住了后領。
“這朵花給我,這些,你拿著。”
稍顯冷冽的聲音響起,小乞丐看著遞到眼前的荷包,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花,猶豫了很久。
沈寒并不著急,等著對方的反應。
想到破廟里生病的爺爺,小乞丐悶悶不樂的低頭,看了一眼又一眼手里的小花,最終還是把花給了沈寒,接過他手里的荷包。
“謝謝大爺。”
小乞丐雖然還惦記著那朵小花,可有了這些錢,爺爺的病就能治好了。
沈寒握著手里的花,看著乞兒懷揣錢袋跑遠,也沒被其他乞丐察覺。
往山腰走的人,絕大部分都是燒香拜佛的香客信徒,林糯和云畫只在山寺外面轉了轉,沒有進去。
看夠了這喧鬧,林糯現如今也重了,到有些疲乏,就走下了青石臺階,跟云畫又往回走。
這一帶寺院香火旺,道觀也不差,廟會上也有不作道士打扮的人擺攤。
當然,有道行的,還是數,林糯剛才聽了幾耳朵,那幾個明顯沒有真本事,但是面上做得很足的道長基本都是討吉利,說幾句好話,惹來村婦笑不攏,給了些銅板。
正往山下走著,那個修長的影十分顯眼,在一平緩的地方站著,顯然是在等誰。
林糯原本正跟云畫說笑,看見沈寒后移開了視線,當做沒有看見一樣,可要下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糯糯,我和殷含秋,當初結的是假契,婚契也已經解了……”
沈寒猶豫著開口。
林糯垂著眼,從他旁邊肩而過,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林糯往山下走,沈寒站在原地,表是有的不知所措。
糯糯不想聽他的解釋,連毫反應都沒有。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林糯對他所有的拒絕,沈寒自己也知道,讓林糯理他,似是了一件很難做的事。
是他一開始就錯了。
眼神黯然,沈寒手中出現那朵小花,又小心的收了起來。
在林糯走遠后,沈寒沉默著跟了上去,遠遠走在后面,沒有讓林糯和云畫發現。
青石板一旁的樹林里,在其中的一株桃樹了,似乎是終于能夠不再偽裝,放松了軀。
枝丫有裂開的痕跡,從中滲出很像的來,帶著縷縷黑氣。
黑氣聚攏又消散,在聚攏的時候,仿佛可以看到里面一張怨毒扭曲的人臉,可隨即就散去了。
佛門重地,哪怕只是外圍,桃樹已經承不住佛氣了,很快就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
一整日的好心都被破壞,林糯回去的路上,話明顯了很多,云畫輕搖宮扇,見此也不好說什麼。
糯糯不理沈寒,覺著沒錯,無論沈寒為何與殷含秋婚,他是真的和林糯解了契。
哪怕云畫早已看出沈寒對林糯的心思,可這麼些年,沈寒都沒回應過林糯,也該讓他這些苦,嘗嘗滋味。
看了一眼林糯,云畫默不作聲,卻在心里估著林糯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沈寒會這樣喚他,還常常送他小玩意,糯糯肯定會笑得見牙不見眼,可現在,就連也估不來林糯的心思,不知道糯糯心里,對沈寒是何種。
不過現在,林糯明顯不高興,還是不要去惹他再想這些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點多了,今天的二更一點,但也是二更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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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沈寒和殷含秋已經和離的事,林糯聽青璃說過。
青璃手底下小妖眾多,之前也一直在留意這方面的消息,所以他在沈寒說之前就知道了。
沈寒最開始找來的時候,林糯沒有理他,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這一次,沈寒說了出來,可林糯心里,卻沒了波瀾。
和離與否,其實都跟他無關。
林糯這樣想著,他開始覺得,沈寒真是個令他無法猜的人,他不知道沈寒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來找他,為什麼會說那些話。
在他這些年和沈寒的相中,到最后沈寒的選擇,讓他明白,沈寒是不會喜歡他的,所以他就離開,可沈寒卻找來了,在他已經放棄之后。
站在石板橋上,下面是潺潺的河水,有船夫搖著小船經過,林糯停住了腳步。
云畫不知所以,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