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統領的臉上有一瞬遲疑,但接著他便瞪起了眼,步伐歪歪扭扭地朝葉云亭撲過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爺今日也要把你辦了!”
他這一次顯然認了真,腳步雖然歪歪扭扭,速度卻極快,同時還封住了葉云亭躲避的后路。
葉云亭避無可避,正遲疑著要自假山上往下跳時,卻聽一道聲音吼道:“葉云亭!你回來!”
他作一頓,抬頭去看,就看見了大步沖過來的葉妄。
相的潘統領沒想到會忽然有人來,臉也跟著一變。那位吩咐他辦事時特地代過,說會將周圍的人都清干凈,不會有人過來。
他回頭去看來人,卻正迎上了葉妄憤怒至極的拳頭。
葉妄聽了那侍的傳話之后,便立即興沖沖地來尋葉云亭。結果才到了假山下,就見潘岳一臉猙獰地近葉云亭,而葉云亭已經被到了邊緣,竟作勢往下跳。
他怒吼了一聲,大腦就被憤怒占據了。比腦子反應更快,沖上去用盡全力一拳砸到了潘統領臉上。
潘統領人高馬大,被他迎面打了一拳,晃了晃,卻沒倒、反倒是葉妄“嘶”了一聲,死死咬住牙忍住了強烈的痛,才勉強沒有失態,他將發痛的手藏到了袖子里。梗起脖子,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王府對王妃不敬?不要命了麼?!”
他不認識潘統領,潘統領卻認識他。發現來得是齊國公的二公子后,他就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這位可是個小霸王,背后站著齊國公府和云容殷家,不能輕易。只是他聽說這永安王妃從前在齊國公府時備冷待,如今這二公子替他出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手抹了一把鼻下淋漓鮮,潘統領只能咬牙往下演。
他晃了晃,一副醉態,里罵罵咧咧道:“哪來的賊子,竟敢惹你爺爺!”說完就要去抓葉妄。
只要將葉妄抓住了,暫時困住。待他辦了上頭代的事,想來事后齊國公也不會怪罪他。
但他想得好,葉妄卻不會乖乖站在原地讓他抓。他高聲了一聲有刺客,就沖上去抱住了潘統領,扭頭沖葉云亭道:“你去人!快點!”
方才他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湛然亭很有些偏,四周并沒有看見下人,他了一聲也只是為了震懾潘統領,實則只能他纏住潘統領,讓葉云亭趁機去人。
葉云亭目復雜地看著他,卻沒有。
葉妄吼他:“你傻了嗎?快走啊!”
“不用人了。”葉云亭神恢復從容,看他的目也和下來:“人已經來了,你放開他吧。”他跟潘統領繞了這麼大一會兒,就是算著時間,拖著等季廉回來。
葉妄眼睛四掃視,卻連個鬼影都沒看到,正要發作,卻見一個人影自拐角一溜小跑過來,竟是季廉。
“?”要不是況不允許,葉妄很想檢查檢查他是不是真給嚇壞了腦子。
季廉能頂什麼用?!
這麼胖,跑起來都吃力,是嫌拖后的還不夠多嗎?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潘統領已經一把推開了他。他也顧不上事沒辦了,聽葉云亭說來了人,撒就想跑。
然后就被季廉賭了正著。
“季廉,攔下他。”葉云亭高聲道。
季廉聞言將手里的竹籃往邊上一放,就撲向了潘統領——
潘統領見來得只是個白胖的小廝,神就鎮定許多,他腳步一頓,手就要去撥開季廉。季廉也不躲,任由他抓住了自己口襟,兩只手借機抓住了他腰部。
潘統領見他還敢反抗,手上一使力,就要將他掀下臺階,卻不料這一推,人卻紋不。反而是季廉咧朝他一笑,雙手一抄,直接將他舉過了頭頂,大力扔回了亭子里,正好重重摔倒葉云亭腳邊。
這一下摔得不輕,潘統領頭昏腦漲,晃了晃才緩過勁兒,撐著胳膊想要爬起來。
季廉見狀拍了拍手,提起竹籃又沖過來,狠狠朝他補了幾腳,直到他躺著沒法彈了,方才看向葉云亭,邀功道:“爺,攔住了!”
“……”葉妄緩緩張大了。
葉云亭他的頭:“干得好。”
說完要讓季廉去人,卻聽一道詫異的聲音道:“這不是潘統領麼?這是出什麼事了?”
葉云亭循聲看去,就見李蹤與韓蟬正站在臺階之上,崔僖在兩人后半步,方才出聲的正是他。
李蹤臉晴不定,朝崔僖使了個眼。
崔僖便疾步走上前,看了看潘統領的況,方才起去同李蹤回話:“人暈過去了,上只是些皮外傷。”
“潘岳乃是神策軍統領,一個下人膽敢毆打朝廷命,可是死罪。”李蹤捻了捻腰間玉佩,冷然道:“將人拿下!”
他心里很有些不快。他帶著韓蟬過來,本是想看場好戲的。結果剛到了地方,卻正好看見潘岳被個下人毆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才不得不現。
既然先前的法子行不通,那便換個法子好了,左右他也只是想試試那些傳言的真假罷了。
李蹤一出現,不問青紅皂白就興師問罪,更篤定了葉云亭心里的猜測。
他上前一步,將季廉護在后,與拔刀出鞘的神策軍對峙:“潘岳借酒對我不敬,季廉不過是聽我的吩咐,給潘統領醒醒酒罷了。”
李蹤瞇起眼:“王妃這是要公然袒護了?”
葉云亭肅容與他對峙:“不過是與陛下說明實罷了。”
“朕親眼所見之事,如何還需王妃贅言?”李蹤臉一沉,喝道:“將人給我拿下!”
侍衛聞言正要近手,卻不防一柄飛刀破空而來,準扎了侍衛掌心。侍衛吃痛松手,長刀當啷落地。
“事還未分清對錯,陛下怎麼就要捉人了?未免太心急了些。”李歧人在臺階之下,聲音卻不容忽視。
李蹤驟然轉,側侍衛長刀盡數出鞘,呈護衛狀將他拱衛中間。
侍衛統領怒喝道:“放肆,陛下面前,豈能用刀!”
李蹤凝著李歧指尖飛刀,沉聲道:“永安王這是何意?”
李歧收起飛刀,漫不經心笑了笑:“陛下莫怪,臣只是護妻心切罷了。”
第45章 沖喜第45天 置
場面一時沉凝, 李蹤與李歧對峙,其余聽聞靜而來的員紛紛屏聲靜氣,噤若寒蟬。
李蹤凝著他, 臉難看,好半晌才笑了一聲:“想不到堂堂永安王也有沖冠一怒為紅的時候。”
“這陛下就說錯了。”李歧笑了笑:“葉云亭可不是什麼藍紅,他是我的王妃, 是這永安王府的另一個主人。”他半瞇起眼眸,緩緩掃過在場所有人, 斬釘截鐵道:“對王妃不敬,便是對我不敬,對永安王府不敬!”
他聲量并不大,但卻一聲比一聲沉,向在場眾人昭告葉云亭的分量。
先前他還曾想著, 不必將葉云亭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告知所有人, 免得李蹤知道后, 又使些下作手段。但經了今日一事,他卻想明白了。他再藏著掖著,這些人只會以為葉云亭是個面子貨, 誰都敢來招惹一番,反而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的潘岳便是如此。
李歧神愈冷, 命人將自己抬上臺階后, 轉椅靠近葉云亭, 關切地看著他:“我來晚了,可有傷?”
葉云亭看了葉妄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葉妄來得及時,沒有傷。”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李歧聞言沒再說什麼, 只微微頷首,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后,將他與季廉葉妄護在了后,才出注意力,俯去看潘岳。
潘岳被季廉一頓狠踹,已然昏了過去。李歧見他不醒,角便挑起個冷酷的弧度,轉著椅,毫不留地軋上了他的手掌。
十指連心的劇痛昏迷之人痛呼一聲,終于醒了過來。
初初醒來,潘岳記憶還停留在被季廉狠踹的時候,尚沒有弄清況。他罵了一聲抬起頭,正要問候對他手之人,卻對上了李歧冷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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