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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3

八月底,暑氣微消。

學生們陸續返校,校園里再度熱鬧起來，人來人往，充滿煙火氣。

新生報道那幾天，到拉著橫幅，設著迎新點,歡迎新同學。

那天中午,杜若和宿舍另三人趴在天樓梯的欄桿上吃冰,俯瞰熱熱鬧鬧的活廣場。

下邊人群熙熙攘攘，一眼能分辨出哪些是新生。他們的臉年輕稚,眼睛里寫滿好奇憧憬,又帶著張忐忑，新鮮極了。

何歡歡嘬一口冰,憂傷地嘆：“真難過。我們原本是師兄師姐們照顧的小師妹,現在不僅得出特權，還得給別人當師姐。”

邱雨辰也嘆：“今天走在路上,有個新生問我：師姐，理學院怎麼走啊。我反應了半天。哎,師姐了。再也不是freshman了。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大一啥事兒沒干呢,一年就過去了。”

“看看他們的臉,那才是fresh，”夏楠看著底下走的新生們，“不像我們,青不在，了老油條。”

杜若咬著雪糕，說：“你從剛學開始就是油條。”

夏楠白一下，道：“就數你變化最大。看見下邊這些傻不愣登的師弟師妹了沒？你當初就這幅傻樣兒……還要更傻一點兒。”

杜若哈哈笑。

何歡歡轉過頭來，杵杵杜若：“最羨慕你了。跟你一比，我大一都虛度了。”

邱雨辰懊惱：“我也是。大二我一定要振作！”

何歡歡哀怨：“雨辰你起碼談了個，我啥都沒撈著。”

杜若撞撞肩膀：“你撈到了三個好閨啊。”

三人同時胳膊：“咦——”皮疙瘩掉一地。

杜若咯咯笑，繼續咬雪糕。

看著來往的新生，一時也有無限概。

過去的一年，怕是人生中最辛苦拼搏的一年，也是蛻變的一年。

起起伏伏，坎坎坷坷，有笑有淚，有苦有甜。

好在，天不負人。雖付出無數，但收獲頗。

如今，大二了。

英語說大二學生是sophomore，有人打趣說這發音像suffermore——經更多的痛苦折磨。

不要，已做好準備，大步前行。哪怕荊棘滿地，也提刀上前。

三人吃完冰，去食堂。

下樓梯時，夏楠淡淡道：“大二了，要振作了。”

大家都沒接話，心底暗暗下著決心。

走到一樓大廳，正好見景明他們迎面走來。

杜若和他對視一眼，悄然移開目。

邱雨辰則大方問李維：“你們吃過午飯啦？”

李維：“剛給你發短信你沒看見。”

“我上課呢，手機靜音了。”迎面走去，無意識拉住他的手，道，“現在要去實驗室？”

“嗯。”

“那拜拜，我去吃飯了。”

“好。晚上見。”

都肩而過了，兩人手還拉著。李維回頭：“晚上一起吃飯啊。”

“到時給你發消息。”

“好。”

杜若又無意識瞥了景明一眼，匆匆移開，低眸從他邊走過。經過之時，他手指輕輕在小手臂上搔了一下。

略驚，抿抿，卻沒回頭。

那頭，李維和邱雨辰手也松開了。

兩撥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之后兩個月，時如流水般飛快。

九月的頭兩個星期，著迷彩服的大一新生遍布在場各軍訓。口號聲響徹云霄。一到解散，這群孩子們的迷彩服便分散到校園各個角落，圖書館，食堂，水房，林蔭道。

九月末，這抹迷彩漸漸徹底消失，暑氣也在不知不覺中完全褪去。

盛夏已逝，樹葉暗綠。白日漸短，夜漸涼。

一天一天，穿短袖的男生，穿子的孩越來越。

待葉子開始變黃，第一片秋葉飄落時，學生們已換上長袖長，抱著書忙碌地穿梭于秋中。大一新生們也迅速融，再也難靠臉龐分辨了。

一天一天，PrimeNo.2的研發在穩步進行，隨著時推移，一點點走向收尾。第12稿圖紙已臻于完，零部件全數到位，幾大功能系統全部改善到最佳狀態。隨后組裝車輛，又是與世隔絕的一個星期。

車盤，零部件，車架……一點一點如筑樓般，在車間里搭建安裝起來……

九月底十月初，白的PrimeNo.2在全隊人的目下，圖標噴漆完，降臨人世。

之后的十幾二十天是長時間的路況適應，試駕調試。

一轉眼，就到了十月中下旬。

10月20號那天，杜若很早就起床了。

秋天，天亮得比以前晚。

開了臺燈，輕手輕腳地出去洗漱回來，收拾好了準備出門時。

頭頂上，何歡歡翻了個，問：“是今天嗎？PrimeNo.2公開試車？”

杜若：“嗯。”

邱雨辰睡眼惺忪：“加油哦。”

夏楠：“祝功，一切順利。”

杜若微笑：“知道啦。”走到門口了，

何歡歡嚷：“凱旋歸來請吃飯！”

“行！”

早上六點五十分，杜若提前十分鐘去實驗樓前集合，沒想全部人居然早已在那兒等候。

杜若快步跑去：“你們怎麼這麼早？”

景明眼睛：“李維特激，六點不到就在宿舍里瞎折騰。把我吵醒了。”

何聳肩：“我住對門，他們一有靜，我就醒了。”

萬子昂舉手：“隔壁。”

“那麼容易醒，說明大家都太興了。”李維哈哈笑，把面包牛礦泉水分給大家。

大家邊吃邊聊，等了沒幾分鐘，預約的商務車到了。

十一個人啟程前往車廠。

他們到達時，院里的幾位教授和老師也到了。還有為數不多的幾撥記者在那兒等候，科技部的，學校的，還有知名科技期刊的。

此前PrimeNo.2已連續二十天在模擬道路上試駕近萬公里，表現完。今天公開亮相，還會在網絡平臺上直播。

雙方短暫接后，進停車場。

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一輛車安靜地停在寫有PrimeNo.2的車位上，紅的罩車布覆蓋著，布上約出車型廓。

記者攝影師端起相機拍攝。

景明走過去，拉起罩車布用力掀開，一輛白的四門轎車呈現眼前。車珍珠澤，外觀流暢，流線設計一氣呵。側門上腰線起伏，有浮雕立之。車飾為煙灰，與白為撞設計，低調典雅，斂大氣，像一位出名門的仕。

都說男人車，和人差不多。

而PrimeNo.2這樣的，連杜若一個生見了都不釋手。

記者們更是驚嘆連連，說難得見到這麼漂亮的無人駕駛汽車。之前見的大都設計笨，只考慮功能而忽略外觀。

李維笑道：“大開眼界的時刻，在后頭呢。”

早上九點，公開試車開始。

隊十一人聚在一起出手，十一只手依次疊在一起，一二三加油，

“PRIMEGO!”

副隊長李維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上PrimeNo.2的副駕駛座。景明站在車邊，跟他握了一下手，關上車門。

除了何朱韜跟車，其余人和老師們一起進觀察室，室的監控大屏幕分割為多個視頻窗口，從車，車外，駕駛座，俯拍，側拍等多個角度同時傳達畫面信號。

屏幕角落甚至還有網絡直播室的畫面，此刻彈幕多為理工男們對PrimeNo.2外觀的夸贊。

景明掃一眼整個大屏幕，拿起聯絡儀，下令：“出發。”

下一秒，傳來PrimeNo.2溫的聲音：“PrimeNo.2，無人駕駛汽車啟，請您系好安全帶。”

李維系上安全帶后，車開了，在地下車庫行駛，找出口。

屏幕上，No.2遵照著車庫5km/h的限速度緩慢行駛著，沿指示標找到出口，出了停車場。

彼時，太已經升起。灑在白的車上，散著熒。

在廠區行駛了一會兒，李維報告：“馬上出廠。”

景明：“收到。”

在公路上行駛幾公里后，PrimeNo.2溫道：“前方高速路，請您保持安全帶系。為了您的舒適，車窗即將關閉。”

窗戶玻璃緩緩升起，No.2上了高速公路，開始加速行駛，數秒速度便飚至110km/h。道路蜿蜒曲折，異常輕松地在車道行駛，左彎右拐，從不踩線，就跟有人坐在駕駛座上一樣。

景明觀察著側后方畫面，語言記錄道：“從后方看，車很穩。”

車李維大笑一聲：“駕駛真他媽好，哈哈哈。”

跟車的何嚷道：“你好好驗記錄，在那兒瞎嘚瑟！”

正說著，前邊出現一輛行駛速度較緩的車，擋住了PrimeNo.2的去路。

眾人稍稍安靜了，等待著。

就見在離前方車輛還有200米的時候，換車道，加速，速度飚至120，迅速超過前方車輛，重回原車道，降速至110。一氣呵。

網絡直播室的彈幕無一不驚嘆。

景明等人倒淡定，毫不意外。過去近萬公里的試車，No.2表現得比專業司機還好。

如此往復，累計超車7次后，No.2下了高速車道，進市道路。

這才是真正考驗的時刻。

車才靠近下高速的匝道，便識別出路邊的限速警示牌，降速至60km/h。下匝道后，匯主車道時，旁邊直行的車輛呼呼高速而過。

眾人稍稍屏氣看著，就見，

也看到了，放慢車速停下，打著轉向燈在路邊耐心等候。等到一個空當，后一輛車遠在百米開外，放心駛主車道。

杜若輕輕地握了下拳。

萬子昂忍不住贊嘆：“聰明啊，姑娘。”

景明哼一聲：“廢話。對來說，小菜一碟。”

之后的一段路，行駛地異常順利而守規則。遇到轉彎路口，提前換去左轉道，轉彎時避讓直行車。上有人超車占道，還放緩速度讓人先過，十分優雅。

但中途出了個小曲，有次遇上車流量大的路口。

跟在車隊里亦步亦趨，慢慢到達路口。路燈變黃，停下，了排在第一位的車輛。

綠燈亮。

提速前行，可這時，景明等人從俯拍鏡頭看到一個人闖紅燈跑過人行道。旁邊車擋著，了No.2駕駛座的視覺死角。

觀看視頻的人都在那刻了把汗，可PrimeNo.2準確“看到”了側前方加速跑來的人類，停了下來。等那人跑過去了，才重新上路。

那是人類的視覺死角，卻不是的。

通訊儀里傳來李維的聲音：“我去！我都沒看見那的沖出來。要不是停車，我還不知道呢！”

景明：“那當然，比你聰明。”

李維：“你小子！！”剛要發作，語氣一轉，寵溺道，“那是。比我聰明多了。”

何：“！有種李維在跟我朋友約會的覺。”

杜若忍不住噗嗤笑。

在這些男生眼里，PrimeNo.2可不就是他們心里最完的友？

這一曲讓直播室瞬間刷屏，全是溢之詞。倒是有條評論點到實：“從某種程度上說，機確實比人類靈敏，應力強。”

短暫的小嬉鬧過去，大家重新恢復嚴肅，繼續觀測PrimeNo.2的行程。

No.2行駛一段時間后，經過一條落葉道，這條路是特別設計過的。

這天風大，風吹落葉，不斷有葉片從的幾“眼睛”前飄過。但不被影響，不被打擾，安安心心走自己的路，飛速駛過落葉道。

何握拳低喊了聲：“YES！”

接下來的路上設置了幾人工點，飛揚的塑料袋，噴水阻礙，小跑過，全都應對自如，不被異阻擋，卻也會為跑過去的小狗減速。

就這樣一路奔馳，最后，排隊重上高速，加速著，飛馳著，沿著蜿蜒起伏的高速路朝廠區飛奔回來。

航拍下，就見北京金的秋天，灰的道路上那一抹白格外明亮。仿佛一個麗的白孩，經過重重考驗后，迫不及待要回到的親人邊。

直播室彈幕刷了。

所有人都期待著完收的一刻。

大屏幕前，景明等人全部一瞬不眨盯著，屏氣靜聲。

高速奔跑著，奔跑著，下了高速路，沿著蜿蜒的公路在自行車托車三車的鄉道上順利行駛廠區，找到停車場口，沿著指示牌兜兜轉轉，回到停車位邊。一個快速而準確的倒車，教科書一般，端端正正回歸停車位。

當一切歸于安靜，

溫道：“旅程結束，下車后請關好車門。祝您心愉快！”

說完，熄火。

觀察室里頓時一陣歡呼。

老師們互相握手拍肩，而學生們激得抱一團。

杜若在看到停車熄火的瞬間，眼睛都有些了，喃喃自語：“太棒了！太棒了！”

景明雙手撐桌站了一會兒，低著頭，獨自驗著這一瞬間的幸福。

兩秒后，他直起回頭，過混的人影找到的方向，沖笑了一下。

老師們學生們全快樂地出門去，去地下停車場迎接他們心的姑娘。

人影穿梭中，他只是看著。

終于，他大步上前，朝走去，捧住的臉，低頭給了一個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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