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暗喜，這正和意，本來還想著怎麼不著痕跡的把他騙到上海去，這下好了。

點頭：“行啊，反正在哪過圣誕都一樣。”

這一夜，他們倆各自歡喜。

翌日中午。

沈凌看到謝信時，一臉懵。

他和沈氏什麼時候在那邊建學校了？

靜下來一想，肯定是任彥東。

直接打了任彥東的電話，那邊嘈雜，“在哪兒呢？”

任彥東正煙，還是夏沐爸爸給他的，他吐了口煙霧：“在夏沐家。”

沈凌：“…喔日，臥槽！任彥東，你瘋了啊？！”

任彥東走到路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沒空跟他掰扯：“什麼事？”

“什麼事都不重要了，我就是想知道你幾個意思？你往人家紀羨北老丈人家鉆什麼？”沈凌覺心口窒息，把襯衫紐扣松了兩粒。

任彥東彈彈煙灰，也沒心跟他開玩笑：“今天是夏沐們村村支書兒子結婚，請我過來吃酒席，這邊都是流水席，我被安排在夏沐家，家新蓋的房子，干凈。”

沈凌：“……什麼流水席？”

任彥東：“一看你就是沒見過大世面的。”

沈凌：“……”

任彥東不想跟他扯這些，又問：“什麼事？沒事我掛了。”

“夏沐爸媽知道你是誰？”沈凌好奇。

“我說我沈凌。”

“……”沈凌氣的心口發疼，“你可別頂著我名號干什麼缺德事！”又問他：“你還真以我們沈氏的名義捐款的？”

“嗯。”

“我沒出錢沒出力，也不能白白賺了這個名聲。”

“誰出錢都一樣，那些孩子有地方讀書就行。”頓了下，任彥東說：“你要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就幫我多照顧點夏沐，別讓人欺負了。”

“啊。”

電話里大概沉默了兩秒。

沈凌問他：“你看到夏沐的朋友圈沒？”

任彥東：“看了。”今天回老家，現在在首都機場。

“你…還要等著跟偶遇？”

“我下午就回市里，明天從們省城直飛紐約。”跟怎麼都不到面。

“一路順風。”

“嗯。”

任彥東掛了電話，夏沐家里吃流水席的村民還在，熱鬧的不行，他沒再過去，一人走向學校那邊。

最近他都在這邊，早上從縣里趕來，晚上再回去，還給這里的孩子上了好幾節課，沒講書本上的，給他們講那些他們聞所未聞的世界。

學校的教學樓已經建好，這里孩子不多，就建了兩層，也有了塑膠跑道。

原來的舊教室還保留著，里面有間教室里著不夏沐寫的筆字，他跟村支書商量，能不能在后面重親起教學樓，反正都是空地，原來的教室可以留放一些室育材，這樣寒暑天孩子們也有個地方玩。

村支書一口應下來，說這個主意好，不然教室拆了也可惜。

吃完中飯的孩子陸陸續續來了學校，他們也都是在村長家吃的流水席，他們這邊村子小，誰家有喜事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來幫忙。

“沈老師好。”

“沈老師好。”

孩子們爭先恐后跟他打著招呼。

任彥東笑笑：“你們好。”

“沈老師，給你糖吃，這是問新娘子要的喜糖。”

幾個孩子每人都給了他幾塊，滿滿一把。

孩子們笑著鬧著推著打著，三五群進了校園。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當年溫老先生會留在這里直到不行才回北京，人世間所有的浮躁，人心所有的貪念，在這里都沉了下去。

手機振了，他拿出一看，是任初：【三叔，我們放假了，你圣誕節回紐約嗎？】

任彥東松口氣，這是四個月來，任初給他發的第一條信息。

自從那晚酒吧，任初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任彥東：【嗯，后天就能到。】

任初：【那行，我去你那邊住幾天。】

仿佛那些不愉快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誒，姐，你有沒有跟家里打電話？”夏楠問夏沐，兩天后夏沐回到了小城。

夏沐：“沒打過電話，怎麼了？”

夏楠：“哦，我們家房子建好了，是我們村里最好的，還裝了鐵的大門，可氣派了，聽我們村里人說，前兩天村長家兒子結婚，還把流水席放我們家的。”

夏沐淡淡的語氣：“這不正合他們意麼。”

夏楠看著半晌，還是問了：“你這次回不回家看看？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夏沐：“不回了，過年你多給他們點過節費。”剛才給了妹妹一張銀行卡，就是上次紀羨北打算給父母的那張。

夏楠不肯要，說是借給的，以后有錢了肯定要還的，夏楠考慮到小丫上學的問題，就收下了。

妹夫還是沒醒過來，也許等春天到了，就能醒了吧。

屋里一陣沉悶，夏楠聊起別的，“對了，我們村學校建了新的樓房，媽前幾天打電話時跟我說的，說北京來了個有派頭的人，專門過來捐錢的。”

夏沐一怔，沒想到紀羨北安排的那麼周到，還專門讓公司的人過來。

點點頭：“等明年夏天回去看看。”

夏沐一直待到二十三號才往市里趕，二十四號傍晚才到上海。

老家那邊暖和，還專門帶了件棉，可下了飛機，寒風刺骨，這幾天上海正好下了雪，冷的不行。

出了海關，遠遠就看見紀羨北。

夏沐小跑著撲過去，紀羨北接住，“非得捱到時間了才回來，就不能早回一天？！”

他手里拿著給新買的一件厚款羽絨服，給套在上。

夏沐不想穿：“這服顯胖。”

紀羨北：“…你們人怎麼穿個服也這麼多事。”他不讓，給拉上拉鏈，低頭親親：“累不累？”

“不累。”夏沐笑著，想到晚上的廣告，滿心愉悅。

今年的生日宴沒安排在會所，豬豬舅安排了酒店的一個宴會廳。

夏沐之前還擔心看不到那塊大屏，沒想到大廳的落地窗正對著大屏，視覺效果絕佳。

“謝謝。”跟豬豬舅了杯子。

豬豬舅笑：“謝我什麼？”

夏沐：“紀羨北過生日應該我忙活的，結果讓你跑前跑后的。”

豬豬舅：“咱什麼，說客氣就見外了。”他輕抿了口紅酒。

紀羨北正跟酒店工作人員通事，其他人在打牌，開了好幾桌。

原本他們都要單獨過圣誕節的，結果他一吆喝，他們也架勢，帶著朋友浩浩的都來了。

休息區這邊就他和沈凌還有夏沐閑聊著。

夏沐問沈凌：“你怎麼也來了？不用在家陪學姐過圣誕節？”

沈凌：“我們天天過節，不差這一天。”

豬豬舅：“我去！你要點臉行嗎！不秀恩你會死啊！”

沈凌：“會。”

豬豬舅：“……”

那邊紀羨北喊夏沐：“過來一下。”

“來了。”夏沐放下酒杯走過去。

沈凌丟一個眼罩給豬豬舅：“收好了，一會兒用得上。”

豬豬舅：“幾個意思？”

沈凌：“一會兒肯定有兒不宜的畫面，你就戴上這個。”

豬豬舅把眼罩砸回去：“欺負我沒人是不是？”

沈凌：“有本事你帶來給我們看看。”

豬豬舅：“再等幾個月。”

沈凌：“真假的？終于有出息敢追了？”

豬豬舅：“我想通了，生兒不好看，我們可以生個兒子。”

沈凌笑，忍不住打擊他：“…萬一兒子也像你呢？你不是坑人嗎？”

“……”

一群人一直鬧到十一點五十九分，他們知道紀羨北今晚要求婚，時不時看向紀羨北，準備配合著他來。

工作人員也把蛋糕推了過來，什麼都準備就緒。

紀羨北牽著夏沐的手，假裝要去切蛋糕，倒計時響起，“3、2、1”

忽然宴會廳的所有燈都熄滅了。

紀羨北一怔，燈熄了，他還怎麼求婚？戒指都看不見了！

他剛才還千叮嚀萬囑咐工作人員，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喊工作人員，宴會廳的窗簾緩緩拉開，黑暗的大廳被江對面的大屏照亮。

紀羨北過去，看到那幾個字，他愣住。

【仙貝是旺旺的，永遠】屏幕上有一只可的小卡通狗抱著一個大號仙貝，懶懶又挑釁的樣子很欠揍。

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是哪家公司做的宣傳廣告。

這時酒店工作人員甜的聲音通過擴音傳來，先簡單做了個介紹，而后：“我們麗的夏沐，旺旺小姐姐，祝帥帥的仙貝小哥哥，三十三歲生日快樂！對面的大屏廣告時長三十三分鐘，在這三十三分鐘里我們宴會廳所有燈都是停止工作狀態，我謹代表我們酒店所有員工祝紀先生，生日快樂，祝在場所有的士們先生們滿，圣誕快樂！”

話音落，宴會廳沸騰了，他們笑的本停不下來。

夏沐不知道他們笑什麼，因為紀羨北準備了一整天，還專門讓人弄了燈秀，這下可好，酒店工作人員臨時倒戈了，本就不聽紀羨北的。

紀羨北還直直看著那個大屏，耳邊所有的聲音他都沒聽進去。

他之前郁悶，溫董和葛菲怎麼會那麼不留面的拒絕，也奇怪以著溫董大方的事風格，為什麼夏沐幫了溫氏，他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原來夏沐什麼都沒要，只要了這個生日祝福。

夏沐輕輕環著他的腰，仰著頭：“傻了？”

紀羨北回神，用力箍，什麼話都說不出。

低聲說：“老公，生日快樂，永遠十八歲的小哥哥。”

紀羨北聲音沙啞：“謝謝十六歲的小姐姐。”

夏沐笑。

緩了半分鐘，紀羨北松開，回頭跟那幫看熱鬧的人說，“你們別笑了，一會兒找你們算賬！把你們的手機打火機全拿出來，給我照個亮。”

他后退半步，單漆跪地。

夏沐發懵，預到要發生什麼，可還是不敢置信，大腦一瞬間是空白的。

宴會廳里被對面的廣告屏閃的忽明忽暗，他們打開手機電筒，男的把上的ZIPPO拿出來點著。

一束束小小的白，一道道幽藍泛黃的暖，互相織，了最的景。

紀羨北拿出戒指，人們心細，立馬把手電筒的對準紀羨北的手指，所有的燈也跟進，漂亮的藍鉆像是在鎂燈下。

折著今晚最的祝福。

紀羨北仰頭，在心底做了個深呼吸，眸專注著：“旺旺是仙貝的，一輩子。嫁給我吧，你。”

夏沐眼眶泛紅，淺笑著，什麼都沒說，把左手給他。

然后口哨聲此起彼伏。

戒指戴好，紀羨北輕輕吻了吻的手，起將夏沐騰空抱起。

夏沐摟住他的脖子，低頭親上他。

兩人吻的纏綿又如癡如醉。

直到紀羨北手臂酸了才放下，緩了緩緒，開始切蛋糕。

紀羨北喂了幾口蛋糕給夏沐，在耳邊小聲說：“我去個洗手間。”

“好，不許煙啊。”

“保證不。”

紀羨北到了洗手間就撥了廣告屏那邊的工作人員，為了確保今晚的廣告順利播出，他們還留了值班人員。

紀羨北跟他們說今晚的廣告不播了，就這樣。

他們傻了，心里在罵人。

紀羨北再三說了抱歉，又耐心解釋：“你們現在播的廣告是我未婚妻給我準備的生日驚喜，我要是再播放520分鐘的，心里肯定會失落，的廣告是好不容易努力來的，我不能打擊。”

工作人員聽后也理解了，說沒事。

紀羨北：“你們就當這個廣告已經播了，謝謝你們，圣誕快樂。”

結束通話，紀羨北把手機揣兜里，擰開水龍頭沖沖手才出去。

那些人今晚瘋了，竟然互相砸蛋糕…

紀羨北掃了一圈才看到夏沐，頭發上不知道被誰砸了滿頭的白油，也沒管。

夏沐手里端著一小盤蛋糕，漫不經心的吃著，盯著窗外的廣告大屏怔神。

紀羨北沒過去，把和窗外的大屏廣告一起錄了下來。

他的小孩，轉眼間就長大了，從一個土土的小生了他的未婚妻。

紀羨北錄好視頻，又給發了一條語音：【老婆，你。】

很快，夏沐回過來：【老公，你哦~】

今夜對他和夏沐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從北京到紐約，之于他，是異地的開始。

之于夏沐，是人生一段新旅途的開始。

一切是新鮮的，又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