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服侍的這個“大小姐”,本不是什麼嬰兒。
更確切的說,本不是人。
襁褓之中躺著的,分明是個瓷娃娃!
那個娃娃長得雕玉琢,穿著一宋代的,看起來相當漂亮。
可我本沒心欣賞。
我迅速地看向鐘家夫婦,努力扯了扯角,道:“夫人,老爺,你們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鐘夫人和鐘老爺臉一沉。
“誰在跟你開玩笑了?一個傭人,竟敢對大小姐不敬?”
鐘夫人罵了我一句,就小心翼翼地從桂嫂懷里,接過那個瓷娃娃。
“大小姐,您不要介意,不過是個無知的村婦,無意頂撞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鐘夫人對著瓷娃娃,畢恭畢敬道。
“不錯。”鐘老爺也開口道,“如果再犯這樣的錯誤,我們一定會為您尋個新的丫鬟。”
我更加骨悚然。
我原本以為鐘夫人和鐘老爺,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才把這娃娃當做自己的孩子。
但看他們對這娃娃的態度,儼然不是對自己孩子的態度,倒是像下人對主子的態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總覺得他們對這娃娃說話的口吻,好文縐縐,跟演古裝戲一樣。
我心里有千萬個疑問,但不敢問出口,只能強作鎮定道:“是我多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大、大小姐……”
鐘夫人他們這才滿意地看了我一眼,將瓷娃娃遞到我手里,“跟著桂嫂,帶大小姐回的房間,好生照顧。”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瓷娃娃,發現近看,的臉好像真人,特別是一雙烏黑的眸子,仿佛真的注視著你一般。
我心里更發。
但我不敢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跟著桂嫂,抱著娃娃離開。
桂嫂將我帶到這娃娃的房間后,就離開了,我獨自一人進去。
這娃娃的房間,在整個鐘家最中心的位置,里頭裝修的古古香,十分豪華。
我將娃娃放在那張綢床上,看了很久,才猶豫地開口:“那個……我先給您去拿早餐。”
我覺得我現在真是蠢了,竟在跟一個娃娃說話。
說完后,我走出房間。
走到走廊里,確定四下無人,我才趕拿起玉鐲,低聲道:“容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才在那些鐘家人面前,我不敢和容祁說話,現在我真是忍不住了。
“我也不確定。”容祁的聲音從玉鐲里響起,“那個娃娃看上去很正常,但鐘家人的行為確實有些古怪。”
我一怔。
連容祁都看不出這個娃娃有問題,難道鐘家夫婦真的就是腦子有病?
“無論如何,小心為上。”容祁又囑咐道。
我到廚房拿來了飯菜,走回那個瓷娃娃的房間,將放在凳子上,擺好餐,然后坐在旁邊,開始吃飯。
和那麼真的一只娃娃一起吃飯,我覺得胃口都不好了,草草吃了點后,就收拾好桌子,然后按鐘家人的要求,開始給那個娃娃念書。
讓我震驚的,鐘家人準備的書,竟還是文言文。
我生地念著,一直念到晚上,又去廚房給準備了飯菜,食之無味地吃完,我才終于回到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如此循環。
那個娃娃每天都毫無生機地躺著,任我擺布,讓我都不得不覺得,它真的只是個娃娃罷了。
而容祁,原本應該去打探葉家老宅的事,但因為擔心我,一直沒開。
我覺得這麼在鐘家耗著不是事,便讓容祁不用管我,去打探葉家老宅的位置。
容祁微微蹙眉,沒有答話。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便干笑兩聲,“我天天陪著一個娃娃,能有什麼事?”
容祁沉片刻,最后點了點頭。
這天,沒有容祁的陪伴,我獨自一個人,來到那個瓷娃娃的房間。
一進房間,我就愣住了。
因為我看見那個娃娃靜靜地走在床上,那姿勢,仿佛在等待我的到來一般。
我心里發。
我明明記得,昨晚那娃娃是躺著的啊,怎麼會突然坐起來?
應該是桂嫂或者誰進來過了吧……
我心里自我安著,走到娃娃邊,準備幫換服。
別看是一只娃娃,的服,比我這個人還多,滿滿一柜,不過都是古裝,而且我勉強認出是宋代的服。
我正尋思著今天給穿什麼,柜里有一件小服,突然從架上落下來。
我嚇了一跳。
我拿起那件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娃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娃娃琉璃般的眼睛,和平時不太一樣。
我讓自己不要多想,拿著那件服,走到娃娃邊,幫換上,然后端來早飯。
吃完早飯,我將娃娃放在凳子上,把餐盤送回廚房。
回到房間,我再次呆住了。
因為我看見那個娃娃,竟躺回了床上。
難道有人進來過?
不對,這個房間在院子的最深,唯一的出口,就是我走向廚房那條路。
我從廚房來回,本沒有看見任何人,怎麼會有人進房?
我越想,越覺得心驚。
我不自地,走到那娃娃面前,出手晃了晃。
那娃娃的依舊面無表地看著前方。
我努力不讓自己胡思想,去旁邊的書架拿書。
這些文言文我不懂,前幾天我都是隨手一本,可今天,我還沒來得及出書,就聽見“啪嗒”一聲。
我低頭,就看見書架上的一本書,掉到了地上。
和剛才自己掉下來的服一樣。
我心里更,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娃娃。
該不會是要我讀這本書吧?
鬼使神差地,我撿起那本書,發現它掉落時打開了,剛好開在一個小故事那一頁。
難道這娃娃想聽這個故事?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趕甩甩頭,不再胡思想,在凳子上坐下,開始念那個故事。
我文言文不好,但大致還是看懂,這是一個講三角故事。
男主角是個書生,一開始和一個富家小姐私定終生,答應考取功名后回來娶。可不想他后來上了一個風塵子,忘記了這段約定。
真特麼狗。
我索然無味地念完這個故事,已是傍晚了,我把書放回書架,準備幫那娃娃躺下。
可我到那娃娃時,我愣了一下。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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