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過了好久才冷靜下來,抖著嗓子說:“我們村子里祖輩傳說,都說……都說那后山,其實是鬧鬼的……”
我一愣,迅速道:“鬧什麼鬼?”
村長哆哆嗦嗦地開口。
“傳說在北宋以前,我們這塊地方很富饒,后山上住著一戶大戶人家,大家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只知道他們富甲一方,相當地威風。可到了北宋的某一年,那家人不知道得罪了誰,一夜之間,一大家子人竟然全死了……”
我一怔。
村長說的那個大家族,應該就是葉家。
“就是從那時開始,村子里的人只要進山,都會一去不回。”村長道,“大家都說,是死掉的那戶人家魂不散。久而久之,我們便約定俗,村里人除非有要事,不然絕對不會進山。”
說到這里,村長突然鬼哭狼嚎起來。
“我們村子里的人一直都遵守這這個說法啊,可偏偏那些外地人……那些外地人還拼了命地要進去,他們都是被后山的鬼迷了心竅……肯定是后山的鬼怪太寂寞,所以才要找更多人去作伴啊……”
那村長哭得慘烈,可我們本沒心思去管,只是不約而同地看向容祁。
從進村長家開始,容祁就一直一言不發,只是站在窗口,看著窗外。
窗外不遠,是一座青翠的高山,應該就是村長他們說的后山。
最后還是容傲天按捺不住,開口試探道:“容祁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容祁這才回過神,看了地上痛哭的村長一眼,淡淡道:“準備進山。”
村長一下子止住了哭,震驚地看向容祁。
“絕、絕對不可以……那個地方絕對不可以進去……你們怎麼不聽我的話——”村長的話才說了一半,容祁突然轉看向他。
容祁的眼神那麼冷,村長頓時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找個人幫我們帶路。”容祁神淡漠,但語氣本不容置疑。
或許是容祁的氣場實在太強,一直強烈反對的村長,此時支吾了幾聲,終于抖地開口:“如果你們一定要進去的話,就去找莫老頭給你們帶路。”
“莫老頭?”
“你們剛才在門口看見的,就是莫老頭和他的孫月月。莫老頭是我們村里的算命先生,自從有外地人群結隊地來后山自殺后,便是他一直去山里找尸,偶爾還會找到幾個中途放棄自殺的人帶回來。”
果然,那莫老頭,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找回來的放棄自殺的人有說什麼嗎?”我忍不住問。
村長打了個哆嗦。
“所有出來的人,就算沒死,也都瘋了……說在山里看到好多可怕的東西……所以我告訴你們,這個后山真的進不得啊……”
容祁沒有再理會村長,直接走出門。
容則塞給村長一些錢后,趕帶著我們隨其后。
我們很快就在村民的指認下,找到了村子最靠近后山山腳的一間小屋子。
屋子外,莫老頭正在著水煙,月月在旁邊踢毽子。
莫老頭看見我們,毫不吃驚,緩緩道:“你們來了啊。”
承影大師走上前,禮貌地開口:“前輩,我們想進后山,去看那個古宅,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幫我們帶個路?”
“呵,你們這行人,本事可比我這老頭子大多了,還要我帶路?”莫老頭諷刺地一笑,目落在容祁上,“特別是這近千年的僵尸,我老頭子哪里比得上?”
我怔住。
這莫老頭,果然有本事,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容祁的真實份。
容祁倒不吃驚,只是淡淡道:“這山林的樹木都是按照奇門遁甲之種下的,我不懂此道,如果山,必定會走丟。”
莫老頭的臉微微一變。
“看來你不是第一次進這紅葉山?”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座后山做紅葉山。
容祁看了一眼那座山,神莫測。
“九百年前,進過一次。”
莫老頭手一抖,口道:“你認識葉家人?”
“認識?呵。”容祁冷冷一笑,“豈止認識。”
莫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容祁,沉默了很久,驀地嘆了口氣。
“唉,都是因果報應和造化,既然如此,我沒理由攔著你們。”莫老頭道,“只不過,我自從上半年被山里的鬼怪傷了之后,子骨就不能進山了,但我可以我的孫帶你們進去。”
我們都面懷疑之。
月月這丫頭看起來細胳膊細的,能進那麼危險的地方嗎?
莫老頭似乎猜到了我們的想法,道:“放心,我這孫天資聰穎,如今的本事,不比我老頭子差多。”
人家都那麼說了,我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能答應道謝。
“不過,今天我們是不能進去了。”莫老頭又補了一句。
“為什麼?”容則蹙眉。
莫老頭冷笑一聲。
“你們幾個有本事的當然不怕,可你們帶來的這個丫頭和這幾個男的,啥本事都沒有,能頂的過去?我月月買點防的東西,你們再進去。”
莫老頭指的是我和容家的幾人,大家都看向容祁,他點點頭。
這一晚,我們就在姜村暫時安歇下來。
全村唯一塞下我們一堆人的房子,就是村長家。莫老頭遣了月月去旁邊的鎮子里買黑狗、黑驢蹄子之類辟邪的東西,而我們則在村長家吃晚餐。
由于人太多,餐廳里塞不下,我們便圍在院子里吃飯,我一邊吃,一邊盯著遠的紅葉山。
紅葉山大約五百米高,植被茂,月下,山的形狀竟然有點像一個奔跑的人。
我對這種長得人形的山,總是很忌諱。
主要是小時候在孤兒院,旁邊也有這麼一座山,吳院長總是給我們講鬼故事,說這種人形的山,都是妖魔鬼怪被道士定住形后形的,邪的很。
我看著紅葉山出神,天慢慢黑了,我突然看見山腰上閃過一亮。
一開始我以為我是看錯了,眨了眨眼,卻看見那山上真的有亮!
我筷子上的馬上嚇掉了。
“你們快看!”我慌地開口,“那紅葉山上,怎麼有燈?”
其他人也微微變了臉,但村長和容祁都一臉淡定。
“哦,山腰上住著一戶人家。”村長開口,臉有點古怪,“那是他們家的燈。”
“住著人家?”我愣住,“那山不是鬧鬼嗎?怎麼還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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