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生清晨醒過來時，盯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花了十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何，猛地翻坐起來，上的毯子就落在膝蓋，而凌墨就睡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什麼都沒蓋，就伏在沙發上，一只手還垂在沙發邊，上的襯早已皺得像咸菜，胡枕著一只抱枕，懷里還摟著另一只抱枕。

頭疼地太，努力去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怎麼就直接在這里睡著了。

昨天兩人吃了蛋糕后，又繼續喝酒，那瓶紅酒喝完后覺得不過癮，又開了一瓶，一邊喝一邊天南地北地聊著，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那樣。

潤生覺得自己很久都沒有這樣放松地和人聊過天了。

后來不知不覺就醉了，躺在沙發里再也起不來，迷迷糊糊中覺到有人給自己搭了一條毯子，再然后，就不醒人事了，潤生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猶自穿著的服，心里稍稍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酒后。

輕手輕腳地起來，凌墨睡得很沉，最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醒他，到玄關提著鞋就準備離開，剛要開門，就聽見背后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你不告而別是怕我要你負責嗎？”

潤生一回頭，就看見凌墨已經坐了起來，盤著腳單手撐著頭，正目不轉睛地看著。

“我只是不想擾你清夢而已。”兩手提著鞋，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說。

“現在我醒了，不算擾我清夢了，這里不好打車，等我換件服出來送你。”凌墨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朝臥室里走去。

潤生只好又放下了鞋，回到沙發上坐著，看見茶幾上昨晚剩的碗還七八糟地放著，便站起來將碗收拾到了廚房里，用水泡上。

“你不用管，待會兒我鐘點工來打掃就是了。”凌墨換了服出來，看見在廚房里準備洗碗，就笑了笑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聽他這麼說，只好洗了手走出來，見他已經換了服，休閑的白T恤白長，很有人穿白的能像他這樣好看，潤生有一瞬間的失神，腦海里突然就冒出了玉樹臨風這個語來，然后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凌墨奇怪地看：“你笑什麼？”

潤生連忙擺手表示沒什麼，怎麼可能告訴他，原來高中時，蘇靜和都最喜歡嘲笑那些穿一白的男同學，笑他們穿的像傻瓜一般，還自以為風度翩翩。

當然在凌墨上卻看不到那種傻氣，他穿白還好看的。

不肯說，凌墨拿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地搖搖頭，拿上車鑰匙后，兩人就一起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凌墨將送到家門口后，就掉頭離開了，潤生回去洗了個澡，然后呆呆地躺在床上，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心里突然有些懊惱，他們之間似乎不該這樣走的太近，對兩人的合作來說終究是無益的，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準備發送出去，但是指尖劃過發送鍵時，卻又猶豫不決，想了半天，還是刪除了這條信息。

沒必要這樣矯，以后他再約自己時，懂得適度拉開距離就好了，潤生抱著松的枕頭，閉上眼睛時這樣想著。

和文氏的聯合收購剛展開不久，就傳來一個壞消息：藍星已經從幾家私募那里收購了歐樹百分之二十五的份，繞開了歐樹的管理層，赤的敵意收購，幾乎已經功。

羅欣怡給潤生匯報這個消息時，臉都白了，因為藍星收購歐樹份的價格，只比他們定價每多了3塊錢，卡的十分的準，而這個定價，他們做出來后，還沒來得及找文氏討論，還有它收購的這部分份，正好也是他們準備拉攏的那部分東，要說是巧合的話，這巧合未免太過蹊蹺了。

潤生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食指和中指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把組上所有接過方案的人都到會議室外面，我有話問他們。”

羅欣怡驚了驚，“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中間有人泄？”

潤生皺了眉：“我現在也不知道，問過就知道了。”

“可是會不會是文氏那邊泄出去的，只懷疑我們自己的人是不是說不過去？”羅欣怡有些小心地看了一眼后說。

“先排除我們自己的問題吧，那樣才有資格去責問別人。”潤生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有點心力瘁地開口，歐樹的收購，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問題不斷，從沒消停過。

將人全部召集齊后，潤生簡單明了地宣布了懷疑有人泄了方案容，然后就開始一個接一個地盤問曾經經手方案的人，其實并不多，一共四個人，就是負責審核的羅欣怡，負責做計劃書的佳佳，還有財務審計和法務。

問的問題也很簡單，就是你最近在做什麼工作，工作時長，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之類的問題，問道佳佳時，又多了一個問題，你最近回家加過班嗎？

佳佳張得手心都是汗，搖了搖頭，這幾天都是在公司里熬夜加班，沒有把工作帶回家去過，剛回答完，又突然想起來，前天做完計劃書，要發給羅欣怡審核，而正好不在公司，就讓自己將計劃書發到的私人郵箱里去了。

想到這里，不由就看了羅欣怡一眼，果然見臉煞白，像是正好也想起了這茬兒。

潤生打量了們二人一眼，然后讓其他兩個人出去，留下們在會議室里，直截了當地開口：“你們誰說，還是準備讓我查你們的私人信息？”

被人這樣直接懷疑的滋味并不好，佳佳聽了就有些氣憤，“你憑什麼就覺得是我們的問題？”

“他們兩個都沒有問題。”

“其他人沒有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了？”佳佳越想越氣，簡直覺得自己該摔門而出才對，自己也就算了，羅欣怡跟了這麼久了，翻起臉竟然也是毫不留的。

“這個定價文氏那邊的人還不知道，藍星的人下手這麼狠準，沒有確切的消息他們做不到，所以消息只可能是我們部泄出去的，剛剛我問你有沒有回家加過班時，你很肯定說沒有，但是之后眼神卻又轉向羅欣怡，說明你肯定想起什麼了，”潤生坐在那里，冷冷地開口：“所以問題肯定就是出在你們上了，怎麼，還需要繼續嗎？”

“老大，你們別爭了，前天佳佳把計劃書發到我郵箱過，是私人的郵箱。”羅欣怡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但是我沒有泄過計劃書容出去。”

潤生轉頭看了一眼，淡淡開口：“你沒有泄，不代表沒有人通過你泄，前天你是在家里嗎？”

“沒，沒有，”羅欣怡有些忪怔，“我是在我男朋友那里。”

“把你的電腦給技部，等結果出來再說。”潤生站了起來，面無表地開口。

羅欣怡埋頭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佳佳在一旁氣得要死，平時羅欣怡那樣幫，結果一出事就這樣態度，真是讓人寒心，但是無奈羅欣怡什麼也沒有說，也不好跑出來抱不平，只得抱著手坐在那里，心里卻堵得難。

下午的時候技部那邊就給了結果，羅欣怡的電腦調出作記錄后，發現前天電腦的作活中，有幾次可疑的作，兩次是復制文件給U盤，六次是登陸郵箱并發送文件，這簡直是鐵證如山。

羅欣怡接到通知后，就一個人傻傻坐在那里，眼淚噗噗往下掉。

佳佳似乎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陪著站在那里，默默地將紙巾遞給。

“羅欣怡，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潤生看了羅欣怡一眼，然后就朝會議室外面走去。

羅欣怡拿紙巾用力了眼角，深吸了一口氣，跟在后就出去了。

“你是不是傻？”進了辦公室后，潤生將手上的文件袋狠狠地丟在桌上，冷聲開口：“你明知道我們最近在和文氏一起做聯合收購，還不知道避嫌，怎麼，幾天不見面要死啊？”

羅欣怡怔怔地看著，“你早就知道了？”

“那是你的私生活，我并不想過多干涉，因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的很好，”潤生瞟了一眼，“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對你的判斷有差錯。”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纏了我半天，讓我陪他過生日，”羅欣怡的眼淚一下就溢了出來，“之前一直加班，我們確實也好幾天都沒打過照面了，我一時心就答應了他了，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我，我們原來就說好了，不會打聽干涉對方的工作的。”

“你看人眼這麼差，以后虧不死你，”潤生雪上加霜地說，“他說什麼你都信，這個節骨眼上，還一定要你去陪他過生日，這擺明了居心叵測，就你還傻傻地上鉤。”

“老大，你真的相信不是我做的？”羅欣怡有些泣不聲。

“別廢話了，還不去想辦法補救，不行的話報案，把電腦送去公安局做指紋檢測。”潤生坐到椅子上，恨鐵不鋼地看，“做人要明一些，投和產出都要算清楚了，不管談還是結婚才不會吃虧，趕快去平倉止損，趁現在還能全而退。”

羅欣怡聽了轉就朝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