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 南風盡量不去想在帝都時的那點不愉快, 人生沒有那麼多完無缺。
生活是自己過的, 別人的看法和眼并不重要。
而周煜是什麼樣的人,最清楚。
雖然在眼中, 如今的他很優秀, 但仔細想想, 他跟沈家那些人并不相同。
在看來,他更真實, 真實到和生活里的甲乙丙丁也沒什麼不同。
這就已經足夠。
因為有了親關系, 回來后, 周煜就嚷嚷著要挑個黃道吉日, 搬去南風家住。
他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還特別回歸傳統,查了黃歷,最后定在了宜喬遷的周五。
南風對于同居這件事,其實還是有點忐忑的。
這些年都是獨自生活, 也習慣了這種自由自在,忽然□□來一個人, 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不適應。
但也明白, 總有一天,不可能再一個人生活,不過是早與晚的問題罷了。
不僅會有一個男人,還會有一個或者兩個孩子。
這是大部分人會面對的生活,就像的父母一樣, 所有的都會歸為柴米油鹽。跟別人沒什麼不同。
和周煜的關系走得太快,而他又總是把結婚掛在邊,恨不得馬上拉去民政局,好像覺得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
也許是經歷過死亡,南風這個人就有些理智。和周煜這麼快在一起,自認已經算是被沖昏了頭腦。
去了一趟帝都,才發覺是時候稍微慢下來審視一下這段關系,至要看看兩人是不是真得適合一起生活。
所以周煜說要搬來,立刻就同意了。
只有面對生活的瑣碎,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那個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
周五,南風下班早,便去科學院等他。
門衛已經認識,也沒讓登記,直接放了進去。
輕車路地來到周煜的辦公室,南風見門只虛掩著,正要推門而,忽然聽到里面有人說話。
是一個人的聲音:“周煜,我只是替斯文教授來當說客,你是他的得意門生,他的團隊需要你。我并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對我如避蛇蝎。”
周煜道:“你告訴我爸這些有意思嗎?李茹,我的選擇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李茹?
南風放在門邊的手頓住。
李茹周煜在斯坦福的同門,當時在人工智能實驗室時,周煜是嶄頭角的新星,再過幾年,他甚至就能升為斯坦福的終教授。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他們的教授,也是世界頂級的人工智能專家斯文組建新團隊,正著手進行一個極影響力的科研項目時,周煜卻婉拒了核心員的邀請,毅然回國。
當時以為他瘋了?等回來打聽之后,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做科研的人,居然可以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的追求。
當時周煜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我沒有什麼科研追求,能做到經學致用就已經滿足。”
覺得這就是放屁。
沒追求當年會那麼刻苦?
李茹笑:“我可沒本事對你指手畫腳,我只是把況告訴伯父而已。你也知道,斯文現在做的科研課題,如果功,可以說是有劃時代的意義。他一直很重你,希你為團隊的核心科研人員。而我,也是不想你的才華被埋沒。”頓了頓,“回國不是不好,咱們國家如今卻是很好也很需要人才。但這個世界太現實,你這麼年輕,雖然是引進人才,可以獨自帶團隊。可像你這樣的人并不,你覺得能得到多大的重用?還要熬多年資歷?但在斯文團隊就不同,等幾年果出來再回來,跟今天的待遇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周煜道:“你讀了這麼多年書,就學會了功利麼?”
李茹嗤笑:“是!就你不功利。別傻了,你以為做智能輔助設備的研發,能得到領導的多大重視?能到多關注?你肯定比我還清楚,就算你研發出來的智能設備再實用,但真正能讓多人使用上還是個未知數?這種高本的東西,短時間咱們國家能負擔得起的殘障人士能有幾個?”
周煜不耐煩地皺皺眉:“跟你沒關系。”
李茹笑著繼續道:“我特別好奇你的殘疾人友,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輕易放棄在斯文團隊做科研的機會?”
周煜不悅地看向:“你說話注意點。”
李茹不以為然:“難道不是麼?你別告訴我你現在的選擇跟沒關系。”
“你可以走了,有事沒事都別聯系我。”
李茹輕笑:“我馬上就走,這次來是告訴你,斯文馬上要來中國,應該會親自勸你回去的。”
南風聽到里面的人似乎要離開,趕轉上樓梯。
其實已經不太記得李茹的樣子,站在樓上看到下樓,才發覺原來是一個材高挑的時尚人,跟自己想象中的科研不大一樣。
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才又回到周煜的辦公室。
正好敲門時,門從里面打開,周煜從里面出來,懷里還抱著他小機人兒子。
看到有點意外:“你怎麼來了?”
南風彎笑道:“下班早就來接你了。你不是說今天要搬去我那里麼?”
周煜壞笑:“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和我同居啊!是不是想天天晚上和我做壞事啊?”
南風瞪了他一眼,目落在他手中的周小煜上,笑問:“你要把你兒子帶回去嗎?”
周煜點頭,把周小煜的開關打開,小機人立馬哇哇地道:“媽媽!”
南風笑,又朝周煜道:“別人談,都是一起養貓養狗,咱們倒好,養個機人。”
周煜笑:“要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以讓他陪你說話,讓他給你唱歌。”
南風想起上次周小煜找到媽媽后,興地載歌載舞的畫面,簡直不忍直視。
本就是噪音好不好?
角了:“還是算了吧!實在對你兒子的歌聲不敢恭維。”
周小煜一聽不干了,大聲反駁:“媽媽,我唱歌好聽。”
說著直接唱起來。
周煜被吵得齜了齜牙,一臉嫌棄:“還真是難聽!回頭得好好改進一下了。”
說著毫不客氣將摁掉周小煜的開關,打斷他難聽的歌聲。
南風被他逗笑:“你自己兒子還嫌棄?”
周煜也笑,反手關門,又彎起手臂讓挽住自己:“回家!”
周煜回國半年多,住的公寓是租的,家當不多,但也有幾個箱子。
搬到南風的房子里,本來就不大的公寓,頓時就變得更擁。
兩個人先隨便煮了點面吃了,就一塊收拾東西,像是一對再默契不過的男。
周煜坐在床上一邊疊服,一邊隨口道:“等有時間了,咱們去看房子!”
南風咦了一聲:“看房子做什麼?”
“當然是買房,結婚連房子都沒有,你爸媽肯讓你嫁給我?”
南風笑:“我爸媽無所謂的,他們說只要人好就行。”
“岳父岳母是開明,不過等周小煜的妹妹出生了,咱們總不能一家四口就在你的小房子里吧?”
南風聽著,不知為何,這種好像馬上要塵埃落定的覺,讓忽然覺得有點不太真實的覺。
仔細想了想,又沒找出原因。
周煜見半天沒出聲,又問:“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
南風回神,隨口:“無所謂,別離單位太遠就行。”
周煜笑著嘆:“那就在這附近買吧!不過這塊地段的房價真不低,還不知道買不買得起呢!”
南風知道大部分年輕人包括自己,買房都是靠父母。而他和父親決裂多年,只怕買房這件事,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怕他有力,趕道:“我還有點積蓄,要是不夠的話,再讓我爸媽贊助一點。”
周煜輕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傻?別的人都是催著男人全款買房,還得加名字。你倒好,還想錢。”說著了把的頭發,“放心吧,我在國那幾年,拿了很多獎學金,工作兩年薪水也不錯,還申請了幾個專利,又沒朋友都沒地方花,全部存著。而且所里引進人才給了一筆安家費,我還沒用上呢!就等著娶老婆了!”
南風打趣道:“原來周老師這麼有錢啊?”
周煜笑:“反正老婆本是攢夠了的!”
南風吃吃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哎呀了一聲:“你天說結婚結婚的,我都沒看到鮮花戒指,我看你本就沒誠意。我可沒答應嫁給你。”
周煜挑挑眉,起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一個紅的小盒子。
南風睜大眼睛,看他從里面拿出一枚戒指,走過來將的手拉起,直接戴在的無名指上。
“你什麼時候買的?”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造型簡單卻別致,一眼就覺得很喜歡。
然后笑著抱著:“這是我回國的時候就買下的,當時就想無論如何要追到你。尺寸合適嗎?”
南風紅著臉點頭,但想了想又故意哼了一聲:“你也太不浪漫了?什麼玫瑰花單膝跪地求婚都沒有,就直接把戒指套我手上,我真是虧大了。”
周煜輕笑,了下,一臉若有所思道:“求婚啊?那肯定是要的,保準讓你終難忘。”
南風一看他這表,就直覺不妙,想著他恐怕要弄個什麼高調的廣場電子牌求婚,或者跑到康復中心大張旗鼓求婚。兩人在一起后,算是知道這個人臉皮厚如城墻,什麼都干得出來。于是嚇得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姑娘,不需要什麼浪漫。”
這正中了周煜下懷,笑道:“這麼說你是答應嫁給我了?”
“誰答應了?”
周煜道:“我不管,反正下個星期我就要去跟你爸媽提親。”
兩人打打鬧鬧收拾完畢,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時間。
南風洗澡出來,站在盥洗臺前準備刷牙時,忽然發看到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杯子旁邊多了一只類似的杯子,看起來像是一對,里面裝著周煜的牙刷。
想起來,當年周煜玩飛鏢是贏了一對杯子,自己留了一個,給了他一個。
周周轉轉搬了幾次家,這杯子一直還留著,沒想到他也還留著,他可是去了國外的人啊!
“你看我們是不是就像這對杯子?天生一對,就算是分開,周周轉轉總還是會在一起。”周煜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他走進來,將被子拿起,和并排站著準備一起刷牙。
南風看了他一眼,本來是覺得好笑想反駁他,但是看著兩人手中相似的杯子,不知為何生出了一,于是只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其實并不需要對方為自己做什麼,但是能到他的意,就已經讓人幸福而滿足。
只是這幸福,也許是太過好,南風便覺得有點像是踩在云端上。
上次帝都酒店之后,兩人就沒在一起過過夜。
當然,也就幾天而已,只是周煜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罷了。洗完澡就迫不及待爬上床。
南風剛剛看他往床頭柜的屜了塞了滿滿一盒子小雨。
上次的經驗,實在算不上愉快,讓對這件事的好奇已經消失殆盡。
于是在等周煜上床前,就假裝睡著了。
“南風,待會兒再睡!”周煜可沒有錯過同居第一天良陳景的打算。
南風佯裝甕聲甕氣嘟噥:“好困啊!”
周煜抱著:“那你睡吧!”
南風正松了口氣,卻發覺這貨的手不老實,本想著就讓他吧,不想下忽然一涼,然后一陣被填滿的鈍痛傳來。
這回再不能裝睡,大一聲:“周煜!”
“醒了?”周煜壞笑,“本來還想自己手足食的。醒了正好,咱們一起努力!”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如此厚無恥之人!
南風淚奔。
一回生,二回,兩人這次果真愉快了許多。
哪知正漸佳境,房間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哎呀,!”
南風腦子一懵,嚇得大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昨天嬰兒車,今天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