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為一個長得英俊的學霸,自是從來不缺乏慕者。也時常收到各種小禮,有當面送的,也有匿名的。
比如好看的書,寫著漂亮詩句的本子,包裝的巧克力,諸如此類。
他第一次收到一袋鮮牛,本來是沒當回事,但是連續幾天后,就有點坐不住了。雖然牛不貴,但每天收到這樣的禮,他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終于在一個早上,他逮住了送的工人,然而那工人卻一問三不知,只說有人訂了,特意代送到這里。
看這送工一臉迷茫,裴云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拿著牛回了宿舍。
有人給他訂了牛的事,宿舍的人已經知道。
看到他拿著牛上來,還躺在床上的王瑞笑問:“知道田螺姑娘是哪個了嗎?”
裴云搖搖頭:“我待會兒打電話去查一下。”
兩人正說著話,頂著一張熬夜臉的周煜從外頭進來,大約是聽到了兩人說話,隨口道:“查什麼查?人家匿名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查到了無非是要去拒絕人家,何必傷人的心。”
王瑞大笑:“咱頭牌經驗富,說得準沒錯。”
裴云不以為然:“他還知道怕傷人心,都不知道傷過多了!”
周煜輕笑:“我可以,但你不行。”
王瑞認同地點頭:“這話在理。”
因為裴云是公認的好學生。
裴云只覺得好笑,搖搖頭并未放在心上,然后坐在桌前,盯著手中的牛若有所思。
很奇怪,他也收到過很多看起來都費盡心思的禮,這對他來說都是困擾,能拒絕的都會拒絕。他給不了別人期待,就不會留下幻想。
但是從來沒有哪個禮,像每天早上的這袋牛,完全談不上貴重,但讓他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覺。
好像是心里頭被人揪了一下,有點溫暖,還有點莫名的忐忑和期待。
對他目前的人生來說,是無法負荷的累贅。
偏偏他舍不得這一點點的悸,所以在稍稍猶豫之后,他決定不去追究底那個為他訂下牛的人到底是誰。
也許留下一點期待也不是壞事。
給自己,也給別人。
周煜見他發呆,忽然手將他手中的牛拿過來:“你喝不喝?不喝我喝了,正好懶得吃早飯,喝完直接補覺。”
裴云忽然站起來,張兮兮地將牛搶回來:“我喝的。”
周煜愣了下,神莫辨地看著他驚惶的臉,勾輕笑了聲,沒再說什麼,只一骨碌爬上了床。
裴云見他將簾子打下來,問道:“你又不上課去?”
周煜將腦袋埋進枕頭,甕聲甕氣唔了一聲:“昨晚通宵,還上什麼課?”
裴云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搖搖頭,將牛裝進書包里出了門。
南風這些日子心特別好,每天早上可以和喜歡的男生一起跑步說話,遠遠看到他從車筐里拿出牛放書包中。
以至于沒有課的早上,一個人去圖書館自習室學習,走在那條臨湖校道上,整個人都步履輕快,心舒暢。
這天帶著早餐,在湖邊長椅找了個位子,邊吃早餐邊背單詞。
正拿出牛了吸管喝,忽然覺旁邊有人在看自己。
下意識轉頭,看到了一張見過幾次的臉。
半長不長的栗頭發,被湖邊的風吹得有點,將眉眼遮住了大半,于是雙狹長的黑眸,就更顯得幽深清冷。
嚴格來說,他看的不是南風,而是手中那袋牛。就那樣盯著,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南風一時不防在這里遇到他,又被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弄得有點發虛。將牛放下來,干笑著朝他打了聲招呼:“學長早啊!”
據所知,這家伙晝夜顛倒,三天兩頭在外面網吧包夜通宵。
竟然能在這個時候遇到他,真是奇了怪了!
周煜輕笑了一聲,手隨意將額前的頭發了下,出那雙好看的眉眼,任由晨傾灑在他的臉上。
饒是南風對這個人沒有半點好,但心里頭也不由得微微一。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何那麼多生對他前仆后繼。
他確實有一張好看至極的臉。
“早!”
在南風以為自己的招呼得不到回應時,周煜卻不不慢應了聲。
簡單的一個單音,卻有些玩味的語氣。
南風愈發發虛,發覺他的目還停在自己手上,下意識將牛放在另一側。
周煜低低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折離開。
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頭,輕描淡寫道:“裴云喜歡喝你手中那種牛的。”
然后意味深長地勾笑了笑,揚長而去,留下坐在椅子上驚愕的人。
南風第一個念頭是,他知道裴云的牛是送的?
第二個更可怕的念頭是,那裴云是不是也知道了?
雙頰竄上兩團火,簡直有點不敢想下去。
這個念頭讓南風心緒不寧了一整日,直到第二天早上,努力裝作跟往常一樣,與裴云打招呼,風輕云淡地聊天。然后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確定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才稍稍放心。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終于暗暗松了口氣。
看起來裴云并不知那些牛是訂的。
所以,只是周煜發現了的?
想起那天周煜留下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
這種被人發現,尤其是被裴云邊的人發現的覺,真是糟糕了。
東區這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不是南風每天早晨去場跑步,遇到裴云的機會,一學期恐怕也沒幾次,何況是生活完全沒有規律的周煜。
可偏偏他最新的友是顧涵,而顧涵就住在南風的這棟宿舍樓。
所以隔三差五下了晚自習回來,總有那麼一次,會看到送顧涵回宿舍的周煜。
跟其他在宿舍樓下依依惜別的不同,周煜和顧涵幾乎沒有太親的舉,有時候顧涵還未轉,他就已經先轉頭走開。
南風不止一次,遠遠看到顧涵的笑容僵在失落的臉上。
很顯然,周煜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在南風的印象中,僅有的幾次幾面,周煜給的覺,總是帶著些玩世不恭的冷漠,而且仿佛永遠都心不在焉。
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劈的花花公子。
然而這就是事實。
南風不得不得出結論,也許這種壞男生的特質,確實會吸引很多生。
雖然不理解,也永遠不會理解。
因為牛事件,南風每次見到他,多多有些心虛。
每次禮貌地主和他打招呼時,總會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
因為裴云對還是一如既往的坦然,他相信周煜還沒有出賣。
但每次看到他,總是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會不會告訴裴云?或者什麼時候告訴裴云?
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還是一個不能算得上認識的人。
這種真是讓人心中不安。
好在周煜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對于主的招呼,他頂多是面無表的嗯一聲。那雙遮在頭發下的狹長眼睛,沒有任何溫度。
南風想,他可能連的名字都不知道。
對他來說,應該就是一個見過幾次的陌生生。
他看起來那麼冷淡,應該不會有興趣跟裴云八卦一個陌生生的暗。
這是南風唯一能找到的自我安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 頭牌祝大家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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