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全劇組都漸漸察覺了沈宴對阮知微的心意,大家或嫉妒、或羨慕、或好奇……而其中最為阮知微高興的,要屬肖蒙蒙了。
“天啊天啊, 我一想到沈宴在追你就覺得好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新聞里那個手腕鐵、狡詐又帥氣的沈宴,居然在追我的朋友?我看安悅然都要嫉妒死了, 眼睛都綠了。微微你做得好,就應該先不答應, 男人總是對容易到手的不珍惜, 你還是要先端著點。”
蘇和阮知微都在專注地看劇本, 默契地沒多說什麼,肖蒙蒙還不知道之前沈宴和阮知微的事,阮知微現在也不太想說這些。
就讓肖蒙蒙這麼以為吧。
“對了微微, 你很久之前和我說過, 你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肯定沒有沈宴優秀吧, 要是那個人對你不好,你就放棄吧。沈宴的話, 你再考查考查,不知道這種大爺有幾分認真,也不能輕易答應了他。”
肖蒙蒙不知道的是, 這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 我已經放棄了。”阮知微終于還是開了口, 這一句, 用來回答肖蒙蒙的那句“要是那個人對你不好, 你就放棄吧”這句話。
頓了下,阮知微繼續道:“另外,我不會答應沈宴的,無論他怎麼做。”
而這句,回答了肖蒙蒙的最后一句話。
阮知微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決絕,恬靜的鹿眼里滿是堅定,似乎是不能搖的堅持。
肖蒙蒙愣了下,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想問原因,但是看阮知微不愿多說的樣子,那句“為什麼”也就卡在了嚨里。
就在這時,肖蒙蒙聽到了腳步聲,側頭看了一眼,連忙回頭扯了下阮知微的袖子:“沈宴過來了。”
話音剛落,沈宴已經來到了們面前。
沈宴今天穿的是酒紅的絨質襯衫,配深領帶,長條領帶松松垮垮系著,低調奢華,又不顯得太過正統,散漫不羈。
他應該是剛來劇組,許是外面溫度高,他襯衫袖子微卷,出了一截腕骨,左手上繞著的白紗布不再像之前那麼厚重,他上還帶著外面和空氣的清新味道,混合著他上不算濃厚的煙草氣味,有點好聞。
沈宴的手里還拎著幾盒錫紙包裝的外賣盒,有飯香味從那錫紙盒里出來,是蝦的味道,還散發著純郁的香味,聞著就覺得香極了。
現在正是上午10點半,因為還有一場戲要拍,演員們都在這里準備著,正值飯點,聞到飯香味大家都有點,肖蒙蒙地咽了一口口水。
阮知微和蘇都沒有抬頭看沈宴,其他演員看到這場景,不由在私下里議論紛紛,沈宴沒管其他演員的眼神,他徑直把外賣盒放在阮知微面前,狀似隨意道:“新開了粵菜館,朋友都說好吃。還沒有外賣業務,特意去排隊給你買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說是隨意,其實沈宴一直在觀察著阮知微的神,想從的臉上找到對自己的波。
然而,沒有。
甚至連眼都沒抬一下。
肖蒙蒙悄悄拿眼看了一眼沈宴,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真的帥,他單單是這麼垂著眼看人,翹起的桃花眼眼尾都帶著一種勾人的意味,只是此刻,他的神委實不太好看,把他上的風流沖淡不。
沈宴沉默一會,看阮知微一直沒理,又說了一句:“我放這了,你不喜歡吃的話,就扔掉。”
說完,他轉離開,他剛走了兩步,聽到后面有人站起來的聲音,沈宴下意識地回頭看,心里還不覺間藏了些期待。
可是,下一秒,他只看見——
阮知微從座位上站起來,拎著那些錫紙外賣盒,走到垃圾箱旁邊,一揚手,把外賣盒干脆利落地扔了。
是的,扔了。
扔的時候,阮知微的眼睛都沒眨一下,沒有猶豫。
隨后,阮知微又回來繼續看起了劇本,仿佛無事發生。
“嘶——”劇組里其他暗中看戲的演員們都不倒吸了口涼氣,遠的安悅然則盯著垃圾箱,盯了很久。
連蘇都抬起頭看了一眼阮知微,阮知微的神卻依舊自然,指了指劇本上他們的臺詞,溫聲問蘇:“我們現在要過一下嗎?”
蘇沒拒絕:“那就過一下吧。”
而沈宴,就在遠,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心頭像是被棒槌狠狠敲了一下地那種疼。
你看,面對其他人,阮知微是溫耐心的,像是蘇,像是肖蒙蒙,又像是劇組里的其他所有演員,甚至小貓小狗,都能充滿善意。
而現在的,只對他這樣絕。
沈宴的目又看向垃圾箱的方向,外賣盒已經看不到了,他無意識地咬了下后牙槽,抿住來抑住緒,最后還是什麼也沒做。
沈宴知道,但凡有一次他控制不住他的脾氣,都只會將阮知微推得越來越遠。
沒事啊,沒事的。
沈宴說服自己,沒關系,只是被拒絕而已,有什麼的。
就像郭琪告訴他的,脾氣好點,多忍一忍,才能挽回。要是真能回來,他忍一忍又能怎麼樣。
話是這麼說,沈宴心里還是覺得不好。
而另一邊,阮知微和蘇已經過起了臺詞,肖蒙蒙聽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也不知道沈宴現在是什麼表。
肖蒙蒙突然在一刻,很想回頭看看沈宴的神,然后,也確實這麼做了。當回頭時,就看見,沈宴還保持著回頭看向這邊的姿勢沒,他目的方向,是著垃圾桶那邊的。
他的黑眸微垂,模樣……不知怎麼的,給人覺像是被人拋棄了小狗。
肖蒙蒙在那一瞬莫名覺得,沈宴這個樣子……
似乎有點可憐。
但沈宴比阮知微想得還要執著。
阮知微以為沈宴這樣糟糕的脾氣,被拒絕兩三次就要發飆,被無視太久就會放棄,結果他居然都忍下了,甚至還會多次出現在面前。
如果不是沈宴的臉還是那張臉,阮知微幾乎以為這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個沈宴了。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阮知微剛拍完雨戲,渾都的,有點冷,打著噴嚏從拍戲場地走出來,沈宴和肖蒙蒙剛好同時拿著巾在等。
沈宴站得更往前一點,肖蒙蒙看見沈宴在前面,默默地把巾往后收。
沈宴等著阮知微走過來,他徑直把巾蓋到阮知微頭頂:“拿著,頭發。”
而阮知微面對沈宴的原則一向是:不看、不聽、不理,在他的手覆過來時,稍稍側過頭躲開他的巾,在那刻,沈宴已然松開了巾,這麼一躲,巾便掉到了地上。
葡萄牙制造的海島棉巾,手,純白潔凈,掉到地上后瞬間染上了灰塵,純白染上臟污,在地上顯得突兀而鮮明。
阮知微沒有回頭看巾一眼,繼續走到肖蒙蒙邊,從肖蒙蒙手里接過了超市10元一條的巾,隨后,自然而然地起了頭發。
一旁的肖蒙蒙看著阮知微后的沈宴,又看了看阮知微,撓了撓頭,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肖蒙蒙還是湊近阮知微,小聲道:“微微,你回頭看一眼吧,他這樣不止一次了,每次被你拒絕之后都是這樣的神,我覺得你應該看到。”
“啊?”阮知微不太明白肖蒙蒙的意思。
“反正,你回頭看一下吧。”
阮知微以為后面是有什麼東西,便聽肖蒙蒙的意思,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明白了肖蒙蒙的意思——
確實,那是從未見到過的,沈宴的神。
他居然把地上臟了的巾撿起來了,一句話都沒說,把巾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而全程,他垂著眸撿起巾的模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怎麼說呢?就是很違和,本該是肆意張揚、鮮怒馬的大爺,現在卻有一種忍又卑微的覺。
阮知微在那一刻甚至覺得那個男人本不是沈宴。
沈宴怎麼會卑微呢……他那麼驕傲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
自從那個雨夜,沈宴莫名其妙地笑之后,他的所作所為都讓阮知微覺得有點不能理解。
他為什麼還不放棄?只是一個替,他好像沒必要為做到這種程度。
那邊的沈宴似乎覺到阮知微的目,他順著視線了過來,在即將和他對視之前,阮知微很快轉過,移開了目。
肖蒙蒙忍不住問:“你看到了吧?我就覺得奇怪的,沈宴為什麼這種樣子……而且微微,恩,你好像對待也和我想象得不一樣,覺有點太,那個,太決絕了。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當朋友嘛,和這種有錢爺當朋友也不虧是不是?你怎麼搞得和仇人一樣,不太像你的風格。”
阮知微在心里回味著肖蒙蒙的話,決絕?
可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也曾全心全意地對沈宴好,付出一切,所有的緒都被他左右,甚至他到失去了自我,對他那麼好,換來的又是什麼。
今日的果,都是之前種下的因。
想到這里,阮知微的神平靜下來,輕聲說:“快刀斬麻,好的。”
頓了下,阮知微繼續道:“蒙蒙,我們走吧。”
“哦……行,那我們走吧。”肖蒙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肖蒙蒙跟在阮知微后離開,在們臨走之前,肖蒙蒙還看了沈宴一眼,沈宴從兜里掏出了煙盒,正在低頭拿煙。
遠遠地,肖蒙蒙約看見,沈宴的邊泛著點自嘲,就連他低頭叼著煙的模樣,都帶著說不出的落寞。
——都說煙酒最是解愁,所以沈宴煙,也是為了解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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