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一番鬧騰,原本安睡的周昭蘊也被吵醒,正惺忪著眼睛坐在那里,茫然看著周遭眾人。永穆帝問了他幾句話,昭蘊只說睡著時孫嬤嬤還在邊,醒來就不見了,旁的也不知,反倒被這陣勢所驚,不自覺地往角落里——經了章念桐被廢和周令淵被的事,對于這樣的大陣仗,他多有些驚弓之鳥。
永穆帝遂命人帶他回麟德殿,而后召太醫過來,將娘弄醒。
而娘的言辭,也印證了魏鸞的推斷。
——周昭蘊剛睡下不久,孫嬤嬤便將他的裳了下來,說是孩子不慣睡覺時束縛。娘知道宮里的孩子金貴,也沒在意,只管守著小阿姮。后來侍走染冬,孫嬤嬤說昭蘊上有奇怪的胎記,不曾見過,想請教在宮外見多識廣的娘。等娘過去,鼻端被嗆了末,不等出聲人便昏死了過去。
余下的事,自是無從知曉。
但事卻已顯而易見。
孫嬤嬤無聲無息地藏起娘,將周昭蘊的裳套在阿姮上,作了偽裝。是宮里的老人,日帶著昭蘊進出,阿姮又睡了不會出聲,旁人哪敢盤查小皇孫?就那麼讓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這其中,牽扯的還有傳口信的侍。
今日在永寧樓伺候的侍就那麼些人,了誰輕易便能查出,可惜侍也已失蹤,一番盤問下來,也只知昨晚孫嬤嬤曾找過他,旁的再無線索。
這般折騰了半天,宴會那邊才得知靜,淑妃派人悄悄來問緣故。為免搖人心,永穆帝吩咐不許傳揚,淑妃便著消息,連魏夫人和周驪音都沒驚。
唯有魏鸞和永穆帝焦灼等信兒。
可惜監門衛一番盤查,毫無所獲。永穆帝查問過近的侍衛宮人,也只知孫嬤嬤抱著“昭蘊”離開流華殿后,去了近的林,后來再有人見到,已是孤一人。永穆帝遂命人去找,四皆不見小阿姮的蹤跡,卻在偏僻找到了孫嬤嬤和那侍的尸首。
種種消息報到跟前,永穆帝臉黑沉,魏鸞幾乎癱在椅中。
如此前后銜接,顯然圖謀已久。
而追查孫嬤嬤這兩日往來的人、去過的地方,也無有用線索。只能從這環環相扣的安排里推斷,安排孫嬤嬤行事的那人,必定知道今日宴請的事,亦知道淑妃邀請了武將眷攜子宮的恩典。
永穆帝大為惱火,未料些許貪心會釀出如此禍患,命人掘地三尺地深挖。
魏鸞等到傍晚也沒見到阿姮,只能暫且出宮,乘車回曲園,整日繃后神都有些恍惚。
誰知才到府邸,門房便奉上了封信。
那封信平平無奇,用了極尋常的蠟封,門房呈上時卻頗鄭重,“晌午時候有人來送這信件,說里頭的事關乎要,不宜耽誤太久,讓老奴務必在夫人回府時立時奉上。老奴原想留下人,他說還有要事在,已經走了。”
這般叮囑,委實古怪。
魏鸞腦袋里那弦繃著,不等他說完便撕開蠟封,展信來讀。
信寫得很短,里頭的容卻讓魏鸞且喜且憂。
所喜者,里面說阿姮命無恙。
所憂者,對方提了條件,若不遵從,阿姮定會兇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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