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棄王師,或許能為我爭取到一線時間,但比起那樣做,我還有一個更加穩妥的辦法。
千上萬的鎖鏈封鎖了天空,想要衝出去必須先離開這片街區。
漫天火鏈橫穿夢境與現實,頭頂的城市猶如倒懸的山嶺向下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沒有任何猶豫,我驅使夢翼改變方向,朝著街區外圍衝去。
“看來你果真忘記了一切,你的路已經失敗,換做以前,你從不會逃走。”黑袍主播甚至都沒有回頭看我,他凝視著天空,語氣中著一惋惜:“宿命之下,沒人能獨善其,況且比起我,宿命更想殺死的人是你,這也是我邀你局的原因。既然你已失敗,那就為我的功來增添一分把握吧,我相信如果你還擁有自己的記憶,你也會很樂意這麽去做的。”
他神篤定,任由羅盤指針跟隨著我轉,除此之外再沒有做任何事。
鎖鏈是在羅盤的指引下鎖定目標的,這也和我之前的猜測吻合。
看到黑袍有些托大,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全力催夢翼蠱。
業火沿著鎖鏈降臨深層夢境,夜空中的暈被烈火撕開,這片沉寂的大地沸騰了起來。
街區外圍的小A和雜長袍男人再次後退,不過他倆也沒閑著,驅趕念頭和夢魘融化黑鎖鏈之中,這些被眾生棄的記憶逆流而上與業火對衝,雙方一瞬間竟然僵持了下來。
不過局勢對背叛者來說仍舊十分不利,夢魘和念頭的數量終究有限,而漫天業火卻無邊無際。
我在這場對決開始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結果,背叛者們隻掌握了深層夢境千分之一的土地,事實上包括秀場在,對深層夢境的探索也隻停留在一個很初級的階段,已經探明的土地隻占整個深層夢境大概百分之一左右。
想要用這百分之一去對抗宿命,隻能說他們太心急了。
深層夢境的存在,對宿命終究是一個患,若是他們能繼續等下去,在掌控了整片夢境之後再對宿命出手,可能就不會如此被了。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業火遲早會降臨在深層夢境當中,如果背叛者們沒有其他後手,他們的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我分心兩用,一邊注意場中局勢變化,一邊控夢翼躲閃黑鎖鏈。
眼看著距離街區外圍越來越近,一種很不好的覺忽然浮現在我心頭,識海,那一縷紅樓執念不敵陳默的命數被徹底磨滅,一個個象征著宿命的蜘蛛開始瘋狂蠶食我的記憶。
“我說過,你逃不掉的。”耳邊傳來一聲冷笑,我來不及回頭看,一張巨大的蛛網就當頭罩下。
意誌發,夢翼蠱速度再次增加,我這才差之毫厘的躲了過去。
心有餘悸,我看著街區外圍,無數巨大的蜘蛛影已在這裏等候多時。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超宿命,包括你在!”一頭形遠超同類的巨大蜘蛛自我後爬來,它腹部上揚,出了陳默的半截。
蛛群和鐵索相互配合,陳默似乎看出我抓著屠夫行不便,集中攻擊這一點,麵對數量幾百倍於我的敵人,在耗費大量意誌之後,最終屠夫被陳默奪走。
在這裏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陳默上一直對我表現出很大的敵意,可是他真正的攻擊目標卻是屠夫。
更奇怪的是,他在得手之後,立刻放緩了對我的攻勢,蛛網遮擋,他好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往屠夫裏刺了一“毒針”。
我發現了這一幕,但是卻無力阻止:“陳默是宿命的傀儡,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有些明白。
陳默在屠夫上了手腳以後,主扔向空中的黑索,沒有發現他小作的黑袍,直接控鎖鏈將屠夫拉扯回祭壇。
此時深層夢境和宿命的對抗已經到了很關鍵的時刻,業火漫天,一個理不當,別說依靠深層夢境去對抗宿命了,整片夢境都有可能被業火燒毀。而更糟糕的是,業火是眾生之怒,是宿命懲罰叛逆的手段,一旦業火在這片土地上燃燒起來,那就預示著宿命正式在深層夢境站穩腳跟。
背叛者和黑袍依托深層夢境想要和宿命對抗,宿命何嚐不是在算計他們,對於宿命來說,深層夢境這個藏汙納垢的第三世界早就該回歸它的掌控才對。
業火焚燒,背叛者竭力幫助黑袍拖延時間,此時站在祭壇頂端的黑袍才是主角,他手裏掌控著最後一張和宿命對決的底牌。
“在天意限製之下,世間沒有任何一張完整的大乘符籙,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為何會有這樣的限製?直到後來我想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大乘符籙已經備了傷害到你的能力!你也在畏懼!”到了這一刻,黑袍反而表現的十分平靜,他抬頭天,從懷中捧出了一道。
我看的十分仔細,那道其中夾雜著無數的字符,在黑袍取出它的剎那,整個夢境世界都變得安靜,所有的聲音都被製了下去。
“我用一千積分兌換了這枚殘缺的大乘符籙,在你察覺不到的深層夢境,耗費無數時間和珍寶將其修補,現在隻差最後一步就能徹底完。”黑袍將那道輕輕劃過屠夫頭頂,細的從屠夫中湧出,那道也染上了。
“前五十年殺最重的是一隻狐仙,後五十年殺意最濃的就是眼前之人,我用它的殺念來祭符,你是不是也覺到了威脅?”汲取了屠夫的殺意,那道化為,鋒芒畢,遠遠看著都會灼傷眼球。
黑袍捧著這道,手臂、掌心被割出條條傷口,但是他渾然不覺,雙眼看著現實當中的天空,徹底激活了整座祭壇。
“我從不相信天意是不可違逆的,這張符前所未有,隻為殺你而煉製,我把它做——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