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跟蔣東升又聊了幾句,蔣東升回答的認真小心,撿著文局的事兒說了幾句，功引起曾老的興趣。順便又指了自己帶來的那個盒子，道：“這裡面就是古墨，還有幾本墨譜。”

曾老爺子立刻盯向那個盒子，打開一看,又是哎呀了一聲，滿臉的心疼,“這,這真是可惜了,怎麼給弄了這個樣子，沒事沒事，還能修補熨帖一下,真是糟蹋好東西啊……”

蔣東升坐在那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哪裡算是什麼好東西啊，夏給曾老準備的那套乾隆墨才是呢！後院倉庫裡放著的那些古墨和字畫每件都比這幾樣完整，這麼幾塊斷了一截的古墨還有個院的老教授搶著要，他這都嫌給姥爺當見面禮寒酸……蔣東升了鼻子，忽然有點想打噴嚏，好像被誰念叨了一樣。

曾老對這些東西明顯是非常喜歡的，尤其是那套墨譜，套的相當見。蔣東升幹脆賣了個關子，笑呵呵道：“姥爺，夏可是給您準備了一份兒大禮！等晚上就能見著了。”

晚飯的時候曾老興致明顯很高，因為收了蔣東升那份古墨和幾卷墨譜，明顯對他更親熱的，頻頻夾菜給他，“東升啊，多吃，多吃些！”又回頭給夏夾了幾個魚丸子，叮囑道：“不許挑食，冬天才要食補，你吃這麼病了可怎麼辦？”

夏點頭應了一聲，把那些都吃了，只是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一老一的突然關系這麼好了？夏對自己姥爺的喜好最了解，拿踢了踢蔣東升，小聲問他，“你帶姥爺去後面倉庫看了？”

蔣東升搖了搖頭，還沒等說話，曾老爺子就耳尖的聽見了，停下筷子問道：“什麼倉庫？夏，你們要帶我看什麼？”

夏慢吞吞道：“哦，也沒什麼，我前幾天出去收了幾麻袋古墨。”

曾老差點給飯粒嗆著，咳了幾聲道：“你說幾麻袋什麼？古、古墨？！”

“對，我還給你留了一整套乾隆墨，等吃完飯就帶你去看。”夏給曾老挑了幾片炒洋薑，道：“姥爺你也別挑食，冬天食補麼，多吃點這個還寒呢！”

曾老一頓飯吃的跟失了魂兒似的，好不容易吃完了，等和夏去了後面的倉庫，眼睛都瞪大了，盯著眼前的那些寶貝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夏啊，我這不是做夢吧？你快掐我一下，天啊，我這真不是眼花了？”

夏雖然已經看了很多回了，但是每次來都是忍不住興的小臉泛紅，聞了空氣裡飄著的墨香，跟喝了陳年佳釀不勝酒力似的有點微醺，“姥爺，這是真的，我挨個數過了，每塊都了好幾遍。”

曾老爺子咧直笑，往前走了幾步，著手蹲下來，道：“夏去拿紙筆，姥爺今天給你一手，咱們給這些寶貝分類造冊。唔，再拿點宣紙來吧，這幾塊有點起霜花兒了，不，得好好保養一下……”

夏看了姥爺的一眼，搖頭道：“不，等您去治好了再說。”曾老唯一的好就是這些玩意兒，把玩起來可不是個有自制力的。

曾老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夏用那套乾隆墨哄著老人去了臥房，並且答應把那些古墨陸續搬到他房間，這樣才哄著老頭回去了。

夏冬天需要泡中藥澡，等洗好了回到房間，蔣東升早就盤坐在床上等他了。蔣東升手裡拿著個小布包，輕輕的晃了兩下，笑的一臉得意。

夏幹了頭發，湊近了也看了一眼，好奇道：“什麼東西？”

蔣東升把那小包立刻藏到後去了，瞇著眼睛道：“沒什麼，現在不能給你看，等兩天我送給你。”

夏看了他一眼，對那個小布包也沒多興趣，那麼大點的東西，一塊拇指細的藥墨都塞不進去，肯定也藏不了什麼寶貝。

晚上睡覺的時候蔣東升不老實，著夏的腳腕來回的挲，夏被他弄得子發，氣得踢他一腳，道：“大晚上的……你又發什麼瘋！”

蔣東升挨挨蹭蹭地湊過來，近了夏，親了一口道：“沒，我就想一下。”

夏掙不開他的手腕，覺像是被老虎鉗子給住了似的，雖然不疼，但是也逃不掉，再多掙紮幾下，就被蔣東升順著把膝蓋太高，差點到口。這是以前蔣東升最常用的姿勢，夏有點慌了，手推他口攔了下，道：“別鬧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蔣東升手指一點點的量過夏的腳腕，半瞇著眼睛親了他的臉頰，繼而咬住那張總是不肯服的小，含糊道：“你哪天不早起，每天起來都去清點一遍倉庫裡的那堆破石頭，天天數也不嫌煩啊？我那天都聽到了，你還給它們分別起了名字……”

夏臉上通紅，使勁推了他一下，偏開頭爭辯道：“我，我給它們起名字怎麼了！”

蔣東升量完夏的腳腕，松開他，反手摟住夏的腰帶進懷裡，學著夏平時數古墨的聲音掐著嗓子道：“三粹、小圓、方箏兒、四阪、五小福……我說夏，你這給起的也太隨意了，你也不問問它們樂意這些嗎？”

夏私下的小被人發現了，又又怒的，一指頭就到了蔣東升的鼻尖，小聲兒都氣哆嗦了：“你又跟著我！誰讓你聽的，我那是喊著玩兒的。”

蔣東升忙去順，握著夏的手湊到邊親了兩口，安道：“我不是擔心你嗎，那天晚上我那什麼的有點狠了，我還以為你跑了呢！再說我也沒聽到多，就聽見這麼幾個，我說，你那個五小福長得還喜慶的，嘉慶貢墨來著，對吧？那缺角兒的是四阪還是三粹來著？”

夏憤憤轉過去，不肯理他。

蔣東升臉皮厚，照舊把夏勾到懷裡抱住了一起睡。他剛才了半天都量好了，就等著按照尺寸去訂做一個。那好歹也是姥爺給的一份禮，夏不會拆下來扔他臉上吧？唔，就算拆下來扔他臉上，他也得試試，給家裡這只不聽話的貓崽子戴個小鈴鐺，一定有趣的很！

曾老來了京城，夏陪著他去找了那位曾老以前的學生，跟過去記憶裡的一樣，那位還是帶著厚厚的眼鏡片兒，頭發也是一撮撮兒的翹，帶著點傻氣的小中醫。

他家是祖傳的方，專門用針灸醫治，早兩年破四舊沒挨鬥，但是以前救了不人，好歹家裡也沒出什麼大事。現在風頭小了，針灸也慢慢開始進大醫院，他們家裡有一位老人也在軍區總院當值，這才有了幾分把握去請了昔日的老師曾老來京城治療。

曾老算是他的啟蒙老師，來了自然是到周全的照顧，上的舊傷也漸漸止住了疼痛，開始慢慢恢複起來。

夏看在眼裡很是欣，他之前擔心的蝴蝶效應似乎出現了一些效果，□後平反的人越來越多，蘇教授回國的希大了幾分，夏媽媽的心髒病及時做了手，姥爺的也提前得到了治療……總而言之，都是一些好的事。

蔣東升這個年過的也很高興，除了除夕夜去蔣老那邊吃了一頓年夜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著蘇荷和夏他們，這麼多年，頭一次守歲的時候打了瞌睡，趴在夏肩膀上做了一個夢。

80年還沒有春節晚會，一臺小小的黑白電視機上只有一些簡單的節目，就這樣大家也瞧的津津有味。夏換臺的時候，瞧見雷達手表的一個廣告，大概是程序員沒搞好，竟然還是英文的廣告介紹，不過這麼短短的幾秒，也給大家留下了印象。

蔣東升道：“我們也去電視臺投放一個廣告？”

夏搖搖頭，“不用，我們先用電影吧，這個大家也看的多。”電視機現在還是限量供應的產品，沒有票買不到，要等到83年以後才敞開供應，這幾年還是電影宣傳的力度更大。

蔣東升了夏的腦袋一下，笑笑說好。蘇荷在一邊對那個廣告很有些興趣，蔣東升便給來回的找那個廣告看，哄得蘇荷開心起來。

電影很快拍攝完畢，陸續在各大城市上映。新一的電影海報也開始張出來，這跟以往的那些電影不同，蔣東升在宣傳上可是下了大力氣。前期是為了報複蔣夫人，現在倒是認認真真的在宣傳，希能借著這部電影聯絡到海外的蘇教授。

與此同時，夏和顧白蕊也開始上了一批新的冬裝，跟電影裡男主角穿的是同款，這次不止是在z-錦蝶預售，更是同步鋪貨到京、滬等幾個大城市的百貨大樓，凡是有經濟領的那幾個試點，都擺放了一些，士服裝用了金蝶的牌子，男士服裝依舊是金虎牌的。

因為臨近年關，銷售異常火，那年頭沒什麼好期盼的，也就盼著在過年的時候能置辦一新服，更何況這名牌的服賣的價格只比自己找人加工的價格貴那麼一點，還比自己加工做的質量好，算來算去還是這個劃算。

金虎和金蝶的男服裝品牌慢慢被打響了，而有消息靈通的，也慢慢知道了z-錦蝶這個牌子的服，開始試著讓京城裡的人幫忙代買一件來穿。錦蝶的服難買，並不是對外銷售的，沒有門路本就買不到，一時間想弄到一件錦蝶服的人更多了。這可不止是穿著好看的事兒，越難弄到、越小範圍人穿的服，這代表的可就是一種份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