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今天下班格外早,早到公司里的人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以往秦顯哪天不是工作到深更半夜,他就跟鐵人似的,不知道累。
老大不走,他們這些小員工自然也不敢走,每天就算所有事都做完了也得磨磨蹭蹭地待了七八點,看到老大書走了才敢跟著一起下班。
結果今天才五點半,秦顯居然已經從辦公室出來,大廳的員工們一個個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就連秦顯書都到驚訝,以為他是有外面的應酬,忙跟上去,“秦總,要用車嗎?”
秦顯徑直往電梯方向走,“不必,今天沒什麼事,你也早點下班吧。”
按開電梯,抬腳便進去了。
書站在電梯門口,朝著秦顯點了下頭,“秦總慢走。”
電梯門關上,整個辦公大廳瞬間響起一片歡呼。
“老子今天總算能按時下班了!”
有小姑娘趴在辦公桌隔板上,好奇問秦顯書,“張書,秦總今天怎麼這麼早?”
張穎搖頭,笑了下,“我也不太清楚。”
邊說邊往辦公室走。
秦顯到地下車庫開車,上車就給蘇喬打電話。
蘇喬正在家里做晚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勤快地做過晚飯了。一個人的時候吃兩片面包或者泡碗面就解決了。
手機在客廳響,關了小火朝外面跑去。
看到來電,角就不自覺地彎起來,拿起手機往廚房走。
“喂。”
秦顯:“在哪兒?”
蘇喬道:“在家里啊。”走回廚臺前,鍋里熬著玉米排骨湯,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拿起勺子在鍋里攪拌,“你呢?下班了嗎?”
秦顯嗯了一聲,道:“在回來的路上。”
蘇喬點點頭,“那你回來吧,我已經在做晚飯了。”
秦顯問:“晚上吃什麼?”
蘇喬:“你回來不就知道了。”
秦顯嗯了聲,問:“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嗎?”
蘇喬聽到這話,忽然有種居家過日子的覺,心里某個地方被溫暖包裹,“沒什麼需要的,你直接回來吧。”
秦顯:“好。”
蘇喬:“那我先掛了,你小心開車。”
秦顯點了下頭,說:“好,一會兒見。”
秦顯敲門的時候,蘇喬剛好把蒸好的魚端到桌子上。
聽見敲門聲,忙應,“來了!”
跑到門口開門,見到秦顯,便彎了眼睛,“回來了。”
把門打開,讓秦顯進來,“剛做好飯。”
秦顯進來換鞋,隨口問:“蒸魚了?”
“你不冒了嗎,這都聞得出來?”蘇喬把門關上,隨手上了鎖。
秦顯道:“味道很淡,但聞得出。”
蘇喬笑,開玩笑似的抬手了下他鼻子,“堵住了嗎?”
秦顯笑了聲,拉下手,“還可以。”
蘇喬又抬手了下他額頭,“好像不燒了。”
秦顯嗯了一聲,“沒事。”
蘇喬道:“那你上樓換下服洗了手就下來吃飯吧,我盛飯去。”
說著便要往廚房走。
誰知剛轉,胳膊突然被秦顯往后一扯,整個人瞬間撲到他懷里。
他摟住腰,低頭吻下來。
蘇喬睜著眼睛,看著秦顯。
秦顯將摟得很,干燥的在上,用力輾轉吻。
或許是顧忌著他自己冒了,并沒有更深。
吻了許久,都還是干燥的。
蘇喬被吻得很疼,忍不住推秦顯肩膀。
秦顯稍微放輕力度,又在上挲會兒,總算松開。但依然摟著沒放,他看著的眼睛,眸沉沉,里面仿佛抑著什麼。
兩個人著,蘇喬清楚地覺到秦顯某變化。
趕推開他,微紅著臉,“你……你快上去換服吧。”
說完,看他一眼,轉就往廚房跑。
秦顯盯著背影看了會兒,眼里閃過一笑意,轉上樓去。
換好服下來,蘇喬正在擺筷子,聽見腳步聲,說:“過來吧,我做得清淡,沒放油。”
秦顯走過去,在蘇喬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蘇喬也坐下,端著碗給秦顯盛了碗湯,“先喝點湯吧。”
將碗放到他面前,正要回手,手腕突然被握住。
蘇喬一愣,看向秦顯,“怎麼了?”
秦顯皺著眉,盯著著創口的手指,“手怎麼了?”
蘇喬哦了一聲,“沒事,不小心切到了。”
收回手,端起碗又給自己盛了半碗湯。
平時不常自己做飯,刀工退化不。
秦顯看著問,“切得深嗎?”
蘇喬:“不深。”
往他碗里夾了一塊魚,“吃這個,沒有放蔥。”
秦顯不吃蔥不吃芹菜不吃香菜,不吃辣椒,不吃酸的不吃太甜的……一堆挑食的病,蘇喬都有些驚訝自己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秦顯看了眼桌子上的清蒸魚,抬頭笑著瞧了蘇喬一眼,“你還記得。”
蘇喬嗯了一聲,誠實回答,“記得。”
低頭喝湯,喝了一會兒,覺不對勁兒,抬頭,發現秦顯還看著,角勾著一笑。
抿了抿,“你敢不敢好好吃飯。”
秦顯笑開,總算認真吃飯。
吃完飯,蘇喬收拾著去廚房洗碗。
出來的時候,秦顯又坐在沙發上煙。
蘇喬立刻過去,拿走他手里的煙,“你煙癮怎麼這麼大?”
秦顯抬眼看,說:“想你想的。”
蘇喬一怔,盯著他,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秦顯看的目太灼熱,讓有些難以招架,移開視線,將煙頭摁進煙灰缸里,“你點,著點命吧。”
蹲到茶幾前,給秦顯倒了杯水,又從屜里拿出盒冒藥來。
杯子和藥一起遞給他,“把藥喝了。”
秦顯嗯了聲,接過杯子,從蘇喬掌心拿過藥丸。
蘇喬跪在茶幾前,看著秦顯把藥吃了,想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你朋友跟我說,你這些年都過得很不好。”
秦顯微怔了下,抬眸看著。
蘇喬抿了抿,又道:“他說你從來沒有恨過我,即使當初我把你拋棄在那兒,你也沒有恨過我,他說你這些一直在自責在愧疚,和你所有的朋友都斷絕了來往,因為你覺得是他們欺負了我,你覺得你沒有護好我。他還說你當初發瘋一樣找我,打不通我電話,查不到我的航班信息,找不到我,一個坐在橋頭上掉眼淚……”
秦顯看著,眸愈深,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蘇喬眼睛里已經有淚,聲音也帶著哽咽,”秦顯,我就這麼好嗎?值得你這麼對我?”
秦顯盯著看了很久,很久很久,終于開了口,看著的眼睛,聲音低低地說:“我不知道,就是沒辦法忘記,想的都是你的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比不上你。”
蘇喬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對不起……”
秦顯盯著,沉默了會兒。過了許久,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蘇喬,我等了你八年,不是想聽你說對不起。”
蘇喬頓時淚如雨下,紅著眼睛,啞著聲音,“我很想你秦顯。”
我很想你秦顯。
秦顯看著,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
他看了很久,想到這八年的分別,眼睛竟也有些脹得難,他點點頭,低聲說:“我也是。”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茶幾對面,將蹲在地上的蘇喬拉起來,“走吧,睡覺。”
秦顯拉上樓睡覺,蘇喬以為他想做什麼。
當秦顯要拉進屋的時候,下意識扶住門框,不再往里面走。
秦顯奇怪,回頭看,“怎麼了?”
蘇喬有點難為,看著秦顯,小聲說:“我那個……不太方便……”
秦顯眸幽深地盯著。
蘇喬被他盯得莫名有點張,“……等過幾天……”
秦顯看著蘇喬一副張的樣子,忽然忍不住笑了,“蘇喬,我為了你八年多沒有過人,雖然我的確很想,但是我現在冒沒好,我不想把病氣過給你。”
他抬起手,角勾起一笑,大拇指輕輕挲著臉頰,低聲道:“所以你不用這麼張。”
蘇喬見秦顯笑,下意識說:“我沒張。”
秦顯挑一下眉,想到什麼,笑了下,“是啊,我差點忘了,八年前不是你把我睡了麼。”
蘇喬忍著翻白眼的沖,“你要是不那個……我能把你睡了?”
秦顯笑了聲,看著,“我一正常男人,你那樣我,我能沒反應?”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兒,蘇喬不由臉臊起來,出被秦顯拉著的手,“你快睡覺吧,好好休息,別明早又發燒了。”
說著便轉準備回自己臥室去,秦顯卻又拉住手。
回過頭,“秦顯——”
秦顯盯著,說:“跟我睡。”
蘇喬:“……”
蘇喬這輩子就只跟秦顯睡過,無論是字面意義的同床共枕,還是更深層次的流,都只有秦顯一個人。
但是怎麼說也已經過了八年,以至于當秦顯掀開被子躺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下。
“躲什麼。”秦顯一下子就識破,手將攬到懷里。
秦顯膛比八年前更寬闊,整個人被他圈在懷里。
清楚地到秦顯的熱度,聞到他上淡淡的薄荷味和煙草香。
真真實實地躺在他懷里,就像曾經無數個夜晚。
這不是夢,秦顯是真實的。真實到竟讓不住熱淚盈眶。
手上他膛,隔著T恤,到結實的。
男人的比年時更結實、更有力。
忍不住抱住秦顯,將臉在他膛上。
蘇喬想了秦顯八年。
秦顯又何嘗不是想了八年。
八年分別有多苦,只有他們倆自己才清楚。
兩人彼此抱著,很長時間,誰都沒有講話,但也誰都沒有睡覺。
過了很久,久到不知道已經幾點,秦顯低聲說:“蘇喬,你那天說這八年從來沒想過我的時候,我真覺得命都不想要了。”
蘇喬聽得心疼,輕輕著他后背,“對不起。”
秦顯在黑暗里紅了眼睛,“梁逸和孟鶯結婚的時候,我沒去,我甚至憎恨他們,恨到希他們也不要得到幸福。為什麼他們要對我們的指手畫腳,為什麼要背地欺負你。”
蘇喬掉了眼淚,哽咽道:“你不要這樣想,我們現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嗎。”
“那這八年呢,這八年我看著他們幸福地談、結婚、甚至生孩子……我呢,我喜歡的人被他們趕走了。”秦顯將臉埋在蘇喬頸側,啞聲說:“如果我們這八年沒有分開,或許我們也早已經結婚了。”
蘇喬不想去想那些也許。
很多時候他們沒辦法和命運抗爭。那時候太糟糕,糟糕到就算沒有外界的因素,自己也沒有勇氣和秦顯繼續走下去。
只是到憾,憾最的年華沒有和秦顯在一起。
秦顯臉埋在頸側,到有冰涼的浸了的皮。
蘇喬在黑暗里著窗外的月,手輕輕著秦顯后背。
蘇喬快睡著的時候,聽見秦顯在耳側說:“當年我不知道我母親私下找過你,是不是說了很難聽的話?”
他的語氣聽起來自責,蘇喬睜開眼睛,搖搖頭,“沒有,說的都是實話。”
說配不上秦顯。
這是實話。
的確配不上。
秦顯在耳側,啞聲說:“以前是我沒護好你,以后會好好護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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