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很了解阮蔓這個人。絕對不相信阮蔓會對抱有什麼好心,恐怕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希季明崇醒過來的人就是阮蔓了。之所以在飯桌上提起這件事,不過是想炫耀一下林向東的財力,以及給和季母豆添堵罷了。很奇怪,阮蔓使這種手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明明以前還能視若無睹的,現在反而來了火氣。
就在大家都以為阮素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只見一邊給豆剝蝦一邊淡淡地說:“季家的事就不勞你心了,人人只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實在不必盯著別人家怎麼樣,沒什麼意思,是不是?”
剛才豆跟季母說的話,已經讓阮蔓險些氣炸了,這會兒見一向和包子的阮素居然也敢在飯桌上這樣懟,頓時就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難看地說:“我還不是關心你,你要不是我妹妹,我關心你那不是吃飽了撐的?你要是過得好,你看我說不說,你過得不好,連累爸媽跟大哥也為你難過!”
其實阮素還真的煩阮蔓這樣,但凡阮蔓明明白白的表達對的不喜跟討厭,那還是有幾分真的,現在天天打著為好的旗號,做的又是讓人難的事,真把人當傻子了。不過也許自己還樂在其中。
這種話,阮蔓也不止一次說過,阮素現在卻不想聽了,并且以后都不想聽到,那麼就得讓阮蔓再也沒辦法拿這事做借口。
阮素輕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是你妹妹了?不好意思,我只認我緣上的親人,對爸媽來說,你是他們的兒,可對我來說,你不是我的親人,不是我的姐姐,所以,有些話你就省省。”
說完這話,阮素又看向面蒼白的阮母,“如果這件事沒辦法達共識的話,那我以后就不回來討人嫌了。媽,你跟爸爸把當兒,我不反對,但我沒把當姐姐,我現在也大了,不喜歡聽不相干的人對我說教。可以嗎?”
這是阮素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達自己要跟阮蔓劃清界限。
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不認阮蔓是家人。
既然都不是家人了,就別在面前擺什麼姐姐的譜了。
這樣的阮素讓親戚們甚至讓季母跟豆都很驚訝,因為阮素看起來就是那種與世無爭的溫和人,總是臉上帶著笑,干凈又溫,一個脾溫和的老實人,突然表現出這樣一面,誰不震驚呢?
可這個世界上,再老實再與世無爭的人,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也有逆鱗。
對阮素來說,曾經救了一命給了未來的季父,就是想要報答的恩人,現在季父不在了,他的妻子他的家人,也變了想要守護的人。
阮母聽了這話別提多難了,看著阮蔓的臉難看到了極點,又趕忙勸說阮素:“素素,說什麼呢,我們都是一家人啊,不分什麼緣不緣的,你雖然嫁出去了,可這里也是你的家,你說不回來了,那是不是不要這些娘家的親戚了?那你沒有需要人幫忙的時候嗎?”語氣又緩了緩,甚至帶了些不為人察覺的祈求,“你看,這好好的,怎麼變這樣的,蔓蔓也是關心你,才說讓向東幫忙看醫生,又何必這樣?向東他畢竟認識更多的人,也有更多的門路……”
其實,阮母說這話也是在提醒阮素,不要跟阮蔓起這種不必要的沖突。
阮蔓現在的未婚夫是林向東,要是有一天林向東了林氏的總經理,這一家子都得靠著他了。實在不能把關系鬧得太僵了,難道以后就沒有求林向東的時候?
適當的低頭,適當的忍耐,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這個道理,兒怎麼不明白呢?這個當親媽的,難道能害不?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就在阮母以為阮素要道歉時,卻輕輕地開了口,“我不是那樣的人,做不來那樣的事,也沒辦法接這樣的關心。”
阮母一怔。
阮素覺得這頓飯也吃不下去了,看著豆都不怎麼碗里的蝦,干脆用手巾了手,對季母說:“媽,我們回去吧,不好一直麻煩鄰居的。”
季母點了下頭:“是該回去了。”
豆也沒有任何留的意思,跟著還有阮素起。
其他阮家親戚個個都呆若木,誰都沒想到這頓飯會變這樣子。
雖然他們是有看戲的意思,可現在這出戲也不愿意看啊!
還是阮母最先反應過來,知道再留們只會讓局面更僵,便白著臉,讓管家安排車送他們回去,走到門口,阮母不忘跟季母賠罪:“親家母,真是對不住,今天沒讓你好好吃頓飯。”
季母渾不在意,什麼都沒說。
對阮家本沒什麼興趣,也看不太上,如果不是阮蔓提到了兒子,都懶得說話。
季母跟豆先上了車,在阮素準備上車時,阮蔓從屋子里出來,讓阮母先進去,有幾句話要跟阮素說。
阮素關好車門,靜靜地等著阮蔓的下文。
阮蔓看著阮素這一副平靜的樣子就來氣,冷冷地說:“你真以為得罪了我會有多好的下場?”
今天明明是要給阮素不痛快,怎麼現在不痛快的人變了?
阮素搖了搖頭,在下,的瞳孔似乎是琥珀的,的眼睛很干凈,表跟語氣都很平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跟阮蔓在嘮家常。
“你錯了,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是那種柿子,之前你說的那些話,我沒在意,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對我也無關痛。你如果敢對我怎麼樣,我都會宣揚出去,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說你恩將仇報。”
“你知道嗎?我跟你的區別就在這里,在所有人心里,我可以不善良,但你一定要善良,因為你搶了我的人生,你在阮家當大小姐當了這麼多年,而爸媽跟你是沒有緣關系的,他們盡心盡力的培養了你,讓你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阮家就是你的恩人,而你不能否認的是,我也是阮家人,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你所謂的,把這一樁婚約推給了我,你就是虧欠我的,我做什麼你都得著,怎麼,我說這些話,你就不了了?”
“今時今日,你可以跟林向東去哭訴說我欺負了你,也許他會為了你整我,要我好看,可你怎麼有把握堵住其他人的?你怎麼有把握讓他以后想起這些事時,不會跟那些人一樣覺得你這個人心有點狠?”
這還是阮素頭一次跟阮蔓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一直知道阮蔓這個人不是那麼聰明,只會使一些小手段,所以得提醒,不要做那些蠢事。當然,這不是為了阮蔓好,而是現在的季家應該清靜一點,不該被這些事這些人破壞了平靜。
阮蔓聞言卻覺得腳底都在發涼。
那是一種如墜深淵的覺。
對,阮素都說對了,對外一定要很在意阮家,也因為這一點,林向東就不會做得太過分,而且也沒把握林向東會真的對阮素下狠手,在的了解中,林向東不是一個會對人太過分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名義上的妹妹。他今天說的那些話聽聽就算了,就算他真的做了,真的讓阮素付出了代價,這事傳出去,對他,對的名聲都不好。
誰都知道,是推了婚約,誰都知道,是阮家好吃好喝的養了這麼多年,而從今以后,都得跟阮家綁在一起。
如果名聲不好,甚至傳到了林董事長耳朵里,他怎麼會讓他的繼承人娶?豪門最在意的就是面子,所以阮家的事只能部消化,不能對外,一旦林向東為做了什麼事,這事就包不住了……
果然,腳的不怕穿鞋的。
阮蔓渾發抖,冷笑一聲,過去還真是小看了阮素!
阮素瞥了一眼,確定是不會做什麼討嫌的事后,這才上了車,留下阮蔓一個人在原地。
其實阮蔓就是把人當了傻子,以致于都看不清現狀了。所有人對阮素的要求都沒那麼高,包括阮父阮母,自覺虧欠了這個兒,就算阮素說再過分的話,他們都會包容甚至諒,可阮蔓就不一樣了,是占了這個位置,又是把婚約推了出去,只要對阮素做出回擊,那麼阮父阮母包括家里看戲的親戚都會覺得不識好歹。
說來說去,是阮素占據了道德制高點,之前沒用這一點,是不愿意,也懶得用,可如果阮蔓還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也不會再忍著。
車上,季母還在為今天飯桌上的事教育豆。
豆也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不太禮貌,但他又忍不住說:“不過我不后悔,那個蔓太討厭了,嬸嬸的親戚也是,都不幫著嬸嬸。”
越想越覺得嬸嬸可憐了。
季母的視線掠過阮素,不過短短幾秒又收了回來。
繼續道:“有這麼一句話,你現在還不懂,以后就明白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今天對別人有利,那些人就向著,明天對別人來說沒了利用價值,那些人又會遠著,可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就像是釘子一樣,拔1出來也會有痕跡,會遭到反噬的。”
季母教孩子就是這樣了,不會因為孩子還小,就只教淺顯的東西,始終認為,這些話會被孩子記在腦子里,等有一天他學到了這一課,他就會想起來。
“不過,希這兩種人你都不要當,你得心里有一桿秤,不要被利益所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得自己看,當然,也不要做只因為你上有利益別人才服你的那種人,你得有除了利益以外,別人真正信服你的東西。”
阮素聞言也抿笑了。
現在真的很好奇,想知道季明崇是什麼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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