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兒總是要過年的,眼看馬上就要過年了,外面家家戶戶春聯,備年貨,夏也跟著準備了些。
孫姨已經收拾好了搬到這邊的四合院裡來住,很激夏,只肯收那一個月五十的工錢,其餘的一份也不多要,夏非要給便要跟夏仔細算飯錢和房租。那會兒還用糧票,孫姨覺得夏能再多管他們老兩口吃飯,便是十分值得謝的了。
夏沒有辦法,只好先結算一各月的工錢給孫姨,讓給老伴兒買藥吃,別耽誤了治療。蔣東升知道之後,更是給帶著去醫院瞧了,還買了不的藥給他。孫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腳稍微利索一點,就非要孫姨把他搬到前院門房那裡,每天總要堅持看守一陣子。
王小虎在那邊跟他一起站崗,有的時候一老一兩個人還聊上幾句,慢慢悉了,互相也親近起來。孫叔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早些年走南闖北,去過不地方,見識也多,無意幾句話便能帶出一個小故事,這可讓王小虎高興壞了,他最喜歡聽故事,有事沒事兒就去找孫叔聽故事去。
孫叔早年間走丟的那個孩子,現在算算也約莫著有十七八歲,正是王小虎這麼大的年紀,難免就有幾分屋及烏的意思,王小虎問什麼便笑呵呵的給他講什麼。
“叔,你去過這麼多地方啊,知道的真多!”王小虎聽完一個故事忍不住歎了一句。
“是啊,是去過不地方,我和你孫姨的孩子要是能找到的話,現在應該也跟你一般大。不過他是正月裡的生日,你還得喊一聲哥哪,呵呵……”孫叔是老來得子,三十多歲才剛有了兒子,可沒想幾歲就走丟了,再也沒尋見。要不是因為兒子在京城丟的,帶著幾分希才住在這兒不肯離開,要不然早就回老家種田去了。想起來心裡又有幾分難過,笑容都有點發苦了。
“叔,你別擔心,沒準兒我哥他長大了還能自己回來,你別難過了……”王小虎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問錯了話,忙拿了旁邊桌上的一個花瓶道:“叔,你看這個是什麼時候的花瓶啊,小夏說這個太髒了,讓我拿出來洗洗曬曬,這會兒洗幹淨了仔細一看還漂亮的。”
孫叔也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略微看了一眼就道:“喲,這個花瓶不錯,就是你這樣洗不幹淨,拿點鹽略微打磨一下,你把這個底下的印洗出來我仔細瞧瞧。”
王小虎原本是轉移話題,這會兒聽見孫叔說,忙應了一聲去洗花瓶去了。等到收拾幹淨再拿回來的時候,孫叔已經帶上了他的老花鏡,一臉鄭重的接過這花瓶查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架勢。
“這瓶子不錯,還是只窯的瓶子。你瞧,這瓷瓶底下的印微微隆起,而且部是晶瑩白,這就說明是個真貨。”孫叔坐在那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花瓶,沉一下道,“這個大的,值些錢吧。你去跟小夏說一聲,讓他單獨把這個挑出來放,這個不錯。”
王小虎抱著瓶子去找夏了,他走路太快,讓坐在大門口的孫叔喊了幾聲,讓他小心點別摔了手裡的瓶子。
夏當初就是看著這個花瓶別致,特意挑出來,想借用它給幾天的臘梅花,擺在屋裡應個景。沒想到這隨手一挑,還挑中了一個寶貝,當下就跟王小虎一起過來了。夏對字畫懂的多,對瓷也只是略懂點皮,這會兒倒是向孫叔虛心求教起來。
孫叔有點張,夏如今可是他的小老板,這麼鄭重其事的來聽倒是讓他說話有些磕了,“其實我也就只能看出個大概,早些年我的還能的時候,跟著一個南方老板收過一段時間古董。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是多也學會‘看’一點了,像是這樣的瓶子應該能值個幾十塊錢,要是有人看中了,要一百塊應該也是可以的……雖然現在這些老舊件不值錢了,不過運到南邊還能倒騰出一點錢來,我覺得留著還是不錯的。”
夏點點頭,他知道這麼個況,北方是政治中心,自然就比較嚴格一些,尤其是京城附近更是時刻聽著上面的風聲,這些古董目前在市場上真貨率很高,而且還相當便宜。他之前也過點心思,但是一來沒有時間,二來這是一個費時費力的投資買賣,他手頭資金有限,花錢買升值還是有點等不及。
說白了,古董,就是有錢人才玩兒的東西,夏目前的主要問題還是想解決溫飽和夏媽媽的醫療費用,這些他心,卻又在猶豫。
好在現在遇到了一個孫叔,他做過這樣的買賣,看多了眼睛自然是有獨到之,有的時候看古董完全就是靠覺了,能看出那些好的來。雖然不能保證個個都是珍品,但十個裡面七八個真貨是跑不了的。
孫叔會瞧古董,這是夏沒想到的一個意外之喜,他看著這宅子裡的古董,又開始心想買了。略微想了想,便對孫叔道:“這樣吧,我給您安排個活,中院裡面還有不類似這樣的古董玩意兒,我也不會理,就先都收起來了,這些以後都給您負責,就是拭好了,然後歸類整理一下。”
孫叔自然是答應的,他拖著傷,這段時間越發覺得自己是個累贅,發現能有些自己可以做的事,自己也在這兒住的心安。而且他以前的老本行也是倒騰這些古舊件,收拾起來,算得上得心應手。
夏這邊逐漸步正軌,孫叔把那些件都一一寫好、重新按價格再造新冊,孫姨每天裁制服還幫他們做飯,夏負責給那批的確良布料打紙板,準備以後要做的服樣式。王小虎同志站崗收拾院子,偶爾還給大家唱一兩支軍歌提提神,很是和樂融融。
幾個人守著個大院子也得過年,王小虎去買了兩個大紅燈籠來掛上,只是裡面是點蠟燭的,夜裡掛起來到沒有那麼亮,只顯出一點和的紅來。大家夥又買了紅紙來寫春聯,這套四合院的門可多了去了,前門拱門後院門的就七八個,更別說這每個院子就有十多間房子,真要是起春聯來可是寫不過來。
夏在前門大門上寫了一副大些的春聯,跟往年在家裡的時候一樣,依舊是他姥爺家常的那副:
忠厚傳家遠,詩書濟世長,橫批:國泰民安。
中院裡面的春聯是應了孫姨夫婦的要求,寫了喜慶的“迎春報喜”“年年有餘”之類的,王小虎那副沒啥要求,夏挑著吉利的寫了,他樂呵呵的就去了。倒是夏住的那個房間門前的有點問題,王小虎把橫批的紅紙裁的有點寬了,夏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讓他重新裁了一份上去。
重新好了空白的紅紙,夏站在凳子上直接提筆寫,因為剛下了雪,幹脆就寫了關於雪的春聯,這會兒橫批也簡單,提了“瑞雪年”四個字。夏手腕兒穩,字也漂亮,只是剛寫了兩個字就被人從後邊抱住了,夏慌得忙去穩住手裡端的那盤墨,還沒等他喊出聲,倒是後面那個突然襲擊的先哎喲了一句。
“你這用的什麼墨啊,呸呸呸……”蔣東升沒留神被夏手上的筆抹了一道,從眉一下劃到,吃了一的墨水渣子,皺著眉頭苦不迭。
夏挑眉看他,角憋不住想笑,“你活該,誰讓你突然過來的,快放開我,我還差兩個字就寫完了。”
蔣東升不放,還在那狡辯,“不行,我剛看你站在椅子上都還墊腳呢,摔著怎麼辦,我抱著你寫吧?”說著又往上托了托夏,像是抱小孩似的給抱住了大半個子,只騰出了他的手讓他繼續寫春聯。“喏,就這樣,你寫吧。”
夏皺著眉頭看看他,發現那人抱得樂呵,也懶得跟他爭了,回頭去寫剩下的兩個字,“那你再往旁邊靠一下,我夠不著。”
“好。”蔣東升接過夏手裡的墨盤子,單手抱住他,抬高了讓他去修改,“這樣?再往左邊點?”
夏抬了手去寫,常年習字手腕穩穩的,字也行雲流水一般的俊逸漂亮,“行了,別晃啊。”
“瑞雪年,呵呵,這個寫的不錯,明年一定是個大收。”蔣東升笑著念了一遍,怎麼瞧怎麼喜歡,就是臉上一道墨水印子,笑起來有點稽。
夏自己也看了一眼春聯,瞧著也還滿意,過年就圖個吉祥喜慶,這樣就很好了,“今年是猴年啊……”
蔣東升嗯了一聲,抱著夏往屋裡去,也不急著抹掉那半張臉的墨跡,反而先坐下了。他把夏扣住了,讓小孩坐在他上,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來給他,道:“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歲錢,怎麼樣,我對你不錯吧?夏,你給我準備了麼?”
“這是長輩給晚輩的,我不要你的。”夏想了想,把那個紅包又推給蔣東升,“要不我再轉送給你?這樣就扯平了。”
蔣東升才不想跟他扯平,也就是找了這麼個理由,想著法子逗夏開心罷了。他知道夏小,怕他想家鬧著要回去呢,這會兒幹脆抱著夏不放,非讓他也送自己一個什麼禮才行。
夏看了看蔣東升那半臉墨,琢磨著再多幾道也無妨了,就用筆尖還未幹的墨在他腦門上寫了一個“王”字,“唔,既然今年是猴年,我就送你一個‘王’字吧。不是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麼……”
蔣東升頂著腦門上的“王”字怒目而視,“你這不是誇我吧?!”
夏撲哧一下樂了,笑的手裡的筆都拿不住,“誇、誇你呢,哈哈哈!”
蔣東升半真半假的跟夏鬧了一會,到底還是沒舍得把那墨蹭到夏的小臉上。
“對了,你把那些服給靜姐們送去了沒?”夏跟他鬧了一會,問道。他和孫姨抓時間趕工,總算在除夕夜之前做好了五件黑呢子大,剩下兩件因為是給長輩捎帶的,所以也不多著急,那五件就托蔣東升先給們送過去了,他記得這些孩好像要在除夕夜舞會上要穿。“怎麼樣,們穿著合嗎,有沒有哪兒需要修改?”
“送去了,們很喜歡,當場就把手工費給了,”蔣東升指了指桌子上,“喏,桌上那個紅包裡的就是。”
夏拿筆尖去蔣東升腦門上的那個“王”,“那不是你給我的歲錢?”
蔣東升正道:“我跟你可是同輩,怎麼能給你歲錢啊,要不你喊我一聲哥,我考慮考慮……”說著就在小孩屁上拍了一下,“喊一聲給一塊錢怎麼樣?”
夏被他拍的臉都紅了,推開他從他上下來,“我才不喊。”他拿過那個紅包打開看了,裡面是三百塊錢,想來是霍靜們幾位姑娘很滿意,多給了些。
蔣東升從兜裡又掏出一個卡片,遞給夏,道:“們說服很好看,過年也沒什麼給你的,讓我給你送了一張舞會的場券。”
這個場券難得的,部招待用的,一般人進不去。夏接過來翻開看了,裡面簡單的寫了時間和地點,他對舞會倒是沒什麼興趣,上一世他這個時候還在姥爺家裡寒窗苦讀呢,模糊記得後來幾年倒是對跳舞這件事打了幾次,直到他來京城上大學那會兒還管的比較嚴格。
蔣東升起來把臉洗了,拿著大白巾一邊臉一邊過來,道:“我也有票,一早就準備帶你去玩兒了,明天你收拾一下,我帶你過去?”
夏對跳舞倒是興趣卻卻,略微翻了一下就不怎麼在意了,對蔣東升道:“這個再說吧,我讓你給我買的服你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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