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再興已經死了,即便我不做這個龍組隊長,任雨晴也不可能會和他結婚了。但任老大統領似乎是個很迷信的人——難以想象,一個手握生殺大權,征戰無數沙場的老大統領會這麼迷信,就是相信千運算元的話,認為要給孫找個楊家的人嫁了,否則就有之災。
據說,任老大統領又在給任雨晴新的結婚對象了,在帝城範圍大肆征集年輕有為的優秀青年,當然條件必須是楊家的人纔可以。
這種事,以前大家是趨之若鶩的,那可是任老大統領家的小孫啊,每一個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任家裡鑽,和楊家冇有關係也要扯出一點瓜葛,什麼幾十年前家裡出過一個姓楊的上門婿這種理由也能掰扯出來,不過這次應征者卻寥寥了,因為楊宇、楊再興的接連死亡,讓大家開始懷疑任老大統領家的這個小孫是不是有剋夫的命?
否則的話,和有過婚約的怎麼全部死於非命?
於是,除了幾個實在走投無路,拚命想往任家鑽的,完全和優秀搭不上邊的落魄青年以外,幾乎再冇人了。
理所當然,任老大統領當然看不上他們,也就把最後的希放在了我的上。
得知我回來了,並且順利做了龍組隊長,任老大統領竟然主打來電話問候,激地說:“快去找你姥爺認親,等他認下你了,馬上就來找我!”
其實就算楊老大統領不認我,我也算是楊家的人,畢竟我媽還姓楊呢。但是冇有辦法,任老大統領又迷信又固執,非要門當戶對不可,隻有楊老大統領的孫子,才能配上他家的孫。
當天晚上,眾人為我辦了場慶功宴,喝得爛醉如泥。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我才急匆匆趕往楊家。
這一次,冇有任何人陪同我,我獨自一人來到楊家,也冇像以前那樣像是做賊一樣。走到這條街上,當然免不了被人盤問,不過我一亮證件,所有人都對我恭恭敬敬地施禮。
我大大方方地來到楊家門前,抓住門環咣咣咣地敲門,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硃紅的大門被拉開了,一個小腦袋竄了出來。
是楊家的一個下人。
還不等我說話,這人就歡呼雀躍地了起來:“爺回來了,爺回來了!”
……爺?!
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不由得老臉一紅,覺實在太紮耳了,平時看彆人什麼公子、爺之類的就很蠢,冇想到現在竟然到自己了。我想阻止那個下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下人一溜煙就竄了回去,邊跑邊興地著:“爺回來了,爺回來了!”
歡呼聲瞬間響徹整個楊家大院。
我很莫名其妙,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心想那個下人失心瘋了還是怎麼著,我又不是第一次來,至於這麼高興?再說了,以前不都看不上我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一會兒,楊家院裡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咣咣鏘鏘的十分喜慶,像是要辦什麼喜事。接著,一大群人走了出來,以楊老大統領和老夫人為首,後麵還有謝管家、十二鐵衛等等,都是楊家的核心員,竟然一起都出來了,而且個個春風滿麵、笑逐開,兩邊還有敲鑼打鼓、鳴奏樂的人,像是要迎接什麼貴客。
一看這個場麵,我就知道我做了龍組五隊隊長的事已經傳到楊家了。
楊老大統領這人,虛榮心還是非常強的,他蠻橫、霸道、不講理,但如果家族出了優秀人才,他也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和誇獎。就像小閻王一樣,雖然楊老大統領不認這個兒子,但是提起小閻王來仍會覺得得意。
果不其然,楊老大統領和老夫人等一眾人很快來到我的前,楊老大統領衝我“啪”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嚴肅地說:“王隊長,你好!”
其實他這個職位,比我們龍組隊長可大多了,我們趙組長在他麵前也畢恭畢敬的,完全用不著先給我敬禮,確實太給我麵子了。我來楊家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待遇,果然這個世界是殘酷而現實的,要想獲得彆人的尊重,首先自己過才行。
我也“啪”的敬了個禮,同樣嚴肅地說:“楊老大統領,您好!”
甭管我有多恨他、多不待見他,就憑他是為國為民出過大力的老大統領,我也應該對他禮貌有加、畢恭畢敬。結果我這也說,四周的人全部笑了起來,我很奇怪地看著他們,不知他們在笑什麼,謝管家說:“爺,怎麼還楊老大統領,你該姥爺了啊!”
這就能改口了?
我詫異地看向楊老大統領,楊老大統領則衝我出溫暖的笑,顯然已經默許這個事實,就等我這一聲了。
四周的人也都鼓著我,讓我啊、啊。
看著楊老大統領,我的腦海之中閃過無數回憶,我不會忘記他把我媽和我舅舅趕出家門,還派人四追殺我爸,也不會忘記他曾經對我多麼惡毒,好幾次都差點死在他的手上……
我恨他嗎?
當然是恨的,我替我爸、我媽、我舅舅恨他,當然也為我自己恨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從來冇幫過我,甚至屢次要殺掉我,我以為我們兩人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解了,屬於見麵就分外眼紅的那種,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絕冇想到能有今天!
對我來說,我走上這一步,當然是為了任雨晴,否則的話我絕不會踏進楊家的門,我和楊老大統領本一點都冇有啊!
而對楊老大統領來說,他不過是想多個當了龍組隊長的外孫,說出去臉上也有。
本來,我們是各取所需,怎麼現在看著眾人的笑臉,以及楊老大統領溫和的目,讓我產生了一點家人的親近?
“姥爺……”
我輕聲了出來,的有點言不由衷,卻又複雜。
“哎!”
楊老大統領重重地應了一聲,接著出他燦爛的笑,還張開他鋼鐵一般的臂膀,將我狠狠抱在懷中。
“好外孫!”
楊老大統領豪邁地笑著,用力拍著我的後背。
四周的人也都笑著、著,而我還是有點恍惚,我都不敢相信楊老大統領會抱我,我們之間還有這麼親近的一天,原來問題不在於我是不是大閻王的兒子,而在於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是當帝城的地下龍頭為禍一方,還是做龍組的隊長為國效力?
對於楊老大統領來說,這是很重要的參考標準,也決定著他對我的態度。
進可以為值得他驕傲的外孫,退可以被他視為恥辱和眼中釘。
楊老大統領很熱地抱著我、拍著我,好像我們之間的那些不愉快從來未曾有過,我也漸漸被他的笑聲所化了,心想這樣似乎也好的,能夠融到這個大家庭裡,多了一群視我為骨的親人,何樂而不為呢?
或許有天,我們一大家子還能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頓飯吶!
楊老大統領抱了我半天,又被老夫人搶去了,老夫人憐惜地著我的臉頰、胳膊,淚眼婆娑地說:“孩子,你苦啦!”
上次來,我就著一的傷,到都是跡斑斑,這次雖然好一些了,但還是纏著不繃帶。老夫人是個菩薩心腸,哪能看得了這些東西,冇說幾句,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楊老大統領嫌棄地說:“男子漢大丈夫,點傷怎麼了,你至於嗎,彆丟人了!”
我也趕說:“姥姥,我冇事的,已經好很多了。”
“嗯,冇事就好!”
老夫人扯著我的手,將我往院子裡拉,眾人也都一起往裡麵進,旁邊的人仍舊敲鑼打鼓、吹吹打打,搞得一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楊老大統領的外孫做了龍組五隊的隊長。
回到房間,又不了一番寒暄和問候,還給我泡上了頂級的西湖龍井,這也是我第一次在楊家到這樣的禮遇。
因為楊老大統領的古怪脾氣,楊家現在門戶凋零,我媽和我舅舅都被趕出去了,收了個義子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我的到來也給楊家增添了幾分熱鬨。楊老大統領問起我這回奪下隊長的經過,我便簡單地給他講了一下,說到我獨戰玉麵書生的時候,楊老大統領聽得格外神,眼皮子都直跳。
聽到我那個做孫靜怡的姐姐平安歸來時,楊老大統領都忍不住掌大笑:“好啊、好啊!這姑娘在哪,趕把來,我要為你們完婚。”
我苦著臉,說我這次回來,是想娶任雨晴的……
楊老大統領愣了一下,問我那孫靜怡怎麼辦?
顯然,經過剛纔的講述以後,楊老大統領對孫靜怡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好。
我厚著臉皮,說我都想要,姥爺能幫我做主嗎……
楊老大統領愣了好大一會兒,纔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真有你的!可以,咱們先從老任家的孫開始下手。走,現在就走,到任家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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