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秦州。
淡都。
總督府。
第一書程禾新念完了報,忐忑不安地看著埋首在山一般的文件中的總督。
過了很久,盛懷軒才說:“我知道了,你去吧,哦對了,把對長山郡的援助預算加一點,另外,繼續封鎖有關長山郡的一切消息。”
程禾新張大了:“總,總督,您沒有別的指示嗎?”
盛懷軒角出一點點笑容,卻依然沒有看他,繼續埋首在文件之中:“沒有,你去吧,還有更重要的事。”
程禾新只能無奈地出去了。
許久之后,安靜的總督辦公室里,盛懷軒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
“有點期待啊。”
“那小子總是能帶來驚喜。”
他神悠然,仿佛沉重的工作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也許老師說得對。”
“三十年才有一次的表演要開始了嗎?”
“哼,年老的英雄還沒落幕呢。”
正在這時,總督辦公室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幕僚長凌華月沖了進來,大喊道:“總督大人,翻天了!那小子翻天了!他竟然無視總督府的令!公開隨意槍殺帝國員,如此肆意妄為,如此驕縱輕狂,必須要嚴懲!”
盛懷軒無奈地了眼角;“看吧,不解風的傻子,總是會準時趕到。”
抬起頭來:“華月,十三州聯席會議的事準備好了嗎?”
“還,還沒有。”
盛懷軒嚴肅起來:“那還不快去?”
凌華月立即躬:“是!總督!”
——
——
東秦州。
長山郡。
林文先去了一趟淮鎮,通知方大山解除了封鎖限制,并問了一下傷的士兵,幸好沒有人有生命危險,幾個重傷的也搶救回來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樣一來,惡緣危機總算解除了。
逃跑的善緣也找回來了,雖然又額外花了26點,但沒關系,只要人在,遲早都能賺回來的。
心病一除,林文瞬間覺輕松了一百倍,心都明多了。
同時也切實地到他需要找一個專業的人才來輔助自己,不能再一拍腦袋了。
至拍腦袋前要仔細想想。
在返回長樂鎮的路上,秦落霜向林文科普了一下父親以及秦家所代表的勢力、權限、能力。
這可是第一手的幕消息,一般人都還了解不到那麼清楚的。
但在林文耳中,卻跟催眠曲一般,聽到一半就睡著了。
當他被講得口干舌燥結果發現是在對豬彈琴的秦落霜搖醒時,竟然發現他的元神恢復到了2%。
“哈哈,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功效。”
“什麼功效?”秦落霜氣鼓鼓地說,同時坐遠了一點,“你要想說什麼下流的話就自覺滾遠點。”
“沒什麼,別生氣。”林文心很好,緒高昂,說道:“放心,回去就封你做副郡長。”
秦落霜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聽著你好像當了帝國大皇帝了?封我個總督當當唄。”
“好,沒問題。”
林文一口答應下來。
“只要你好好干,以后就封你當總督。”
秦落霜捂住臉,覺好像坐在一整車神病的車上。
“隨你怎麼說吧,但我不干雜務,我就幫你參謀意見。”
“為什麼?”
“那些庶務想干好,需要很久的基層經驗的,你看我這麼年輕貌如花,像是在基層干了很久的人嗎?而且我也不想和那些大老老爺們打道,很累的。再說那個趙明公已經干得很好了,我遠比不上他。”
“好吧。”林文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業有專攻,說的也有道理,“你就跟著我,當我的軍師吧。”
“是幕僚!”
回到長樂鎮,林文第一眼就看到了長長的駛向鎮上的運送資的卡車隊伍。
第二眼就看到了狂奔而來的副長老謝,林文直接開了七竅玲瓏心。
令人極度麻的談話持續了三十分鐘,老謝才滿意地領命而去。
秦落霜一臉復雜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走在什麼大道上果然是騙人的。”
林文搖頭:“你不懂,世事明皆學問,人練達即文章。這人世故。”心中卻在想:“資果然如約而至,看來老謝為了轉正,也是拼了老命了。”
帶著生悶氣的秦落霜來到臨時指揮部大院,黃明蕭正在開會,一抬眼就看到了林文。
“林郡長,您來了,太好了!我正有事要匯報。”
林文順勢加會議。
秦落霜站在后,一臉生人勿近的表,讓黃明蕭幾度開口想問這個仙子一般的是什麼人的話啞在口中。
這次會議開得心不在焉,除了林文和黃明蕭之外,其他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目有意無意都在往林文的后方偏移。
但會議本還是很功的,因為林文和黃明蕭才是主要議事者。
林文確認了災民配給資的標準,強調了可以把一部分工作分發給災民的代表,這樣能極大減人手不足和中飽私囊的問題。
宣布了重建家園工作明天正式開始,還特別安了黃明蕭,告訴他資金和資的問題,都不用擔心。
會議結束之后,林文想試試雛的,便問道。
“元芳,你怎麼看?”
“不要隨便給我改名字!”秦落霜恨不得把這個鐵憨憨郡長打得滿頭包,但一想到冰雪聰明的自己武力竟然還沒有這個傻子高,便到非常惆悵。
“落霜,你怎麼看?”
“我秦小姐,好嗎?”秦落霜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你怎麼這麼麻煩?”林文不滿道。
“明明是你太奇葩了!”
鬧了一陣,林文還是先把現在的況和遇到的問題和說了一遍。
“什麼?”
聽完之后,秦落霜簡直震驚了。
“你一共就1700多萬的資金,你敢把標準定到每天120萬?”
“還有,你等等,帝國怎麼會不發援助資?是誰在搞你們?”
林文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秦落霜簡直恨不得仰天長嘆了。
“這還有能不知道的?你是呆子還是外星來的?還是說你其實是我父親派來的逗比,想把我笑死一了百了?”
林文很不高興地說:“君子坦蛋蛋,小人長戚戚,我為什麼要知道那些躲在暗角落的渣滓是誰?”
秦落霜看著他,簡直無語了。
現在已經徹底相信了,這個人絕對不會有什麼驚天大謀,這憨憨樣是發自心出來的,本不可能有人演得出來。
但是,這就像是上了一艘賊船,船老大開著它在布滿暗礁的大江上飛馳,卻不知道他隨時可能會碎骨。
為了這艘船碎得不那麼快,也為了給自己留足夠的時間找到后路。
秦落霜決定先全心全意幫他一陣。
“你別說話,我想想,盛總督連節度權都給你了,不可能針對你。和盛懷軒不對付的有很多,但有能力有意愿把資扣得這麼死的,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最高評議會的人。”
“最高評議會是什麼東西?”
“你憋說話!”
“我想,我想想,最高評議會有八位最高評議長,和盛懷軒仇恨最深的,應該就是那個惡心的于忠賢了。”
“哦!我想起來了。”林文一拍腦袋,“有個禿瓢在叛時說他是奉了什麼于總的命令,他好像也提到了啥議會。”
“是最高評議會!”
秦落霜覺的心都快碎了,頭一次希某個男人不要無視說過的話,不管贊同還是反對。
“如果是他的話,那就不好辦了,稽核和審查是合法的職權范圍,很難推翻,得想別的辦法……”
“不是吧,有這麼麻煩嗎?你就給我說說那個于什麼東西在哪,我過去把他干死就完了。”
秦落霜白眼都快翻到腦后去了,“于忠賢就在神京,你怎麼去把他干死,你說說。”
“這還不簡單,我過去把他脖子一扭,他就死了,這種人肯定已經黑了,白殺還有賺的。”
“好好好,我就算你神功蓋世,吹口氣于忠賢就死了,然后呢,于忠賢的副手會接替他,稽核不會結束,資不會到來,你再怎麼辦?把他們依次殺嗎?”
林文摳了摳腦袋,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萬一有兩個黑得不那麼徹底的,他就卡住了,萬一于忠賢自己也沒黑,那他連手都出不了。
而且路途遙遠,萬一要是沒搞那豈不是白耽誤了這許多時間?
“那你說怎麼辦?”
“我的林哥哥,我這不是在想嗎?”
“好好,你慢慢想,一會你去找一個袁志門的大胖子,他給你安排職務生活住宿待遇等等問題。”
說完林文就跑了,因為他發現了一可以刷善緣的地方,正好【靈貓之捷】效力還沒過呢,這不趁機去補充一點損失的善緣回來就太傻了。
只留下秦落霜一個人在風中凌。
不是吧,還有這種人的?
你不擔心我跑了嗎?
雖然是這樣想,但秦落霜并沒有逃跑的行為,現在還不清楚是怎麼被找到的。
要是當時沒被找到,只要再過幾天,的后手發之后,就算關卡還封鎖著,也能跑出去了。
可惜。
但現在秦落霜也不算很后悔,難得有人會承諾庇護,雖然不認為他能和父親死扛到底,但這個人也不會對有過分的威脅。
至在父親發現之前,能在這里安穩的生活一段時間,還能積攢一點逃跑的資本。
這是個好事。
也不明白這位郡長到底是怎麼發現的,理論上他們本都不應該認識才對。
但選擇暫時相信他的話。
回想起一路上他的雷人之語,還有在最危急的況下他也沒有下手的行為。
秦落霜覺得。
他應該不是壞人。
當然,人是極復雜的,秦落霜見過太多的忠孝廉恥禮義信變不忠不孝沒廉沒恥無禮無義無信,也不能保證林文就不是這樣的人。
但愿。
想。
但愿你能好一點。
看著林文一路跑過去,路上見每一個人都笑著和他打招呼,不管是吏還是平民,他也一一回應。
然后加了鎮子盡頭倒塌的倉庫的重建工作,與那些灰塵仆仆的苦力一起工作,憑借完的協調、發力技巧和對的控制,很快支起了倉庫的架子,他像個猴子一樣上下翻飛,很快搭好了橫梁,主梁,大梁,使工程進度極大的增加了。
在秦落霜的認知中,這種手的人,通常都是有極高份的,他們不論投向那一門那一派,都是歡迎之極,一定會被奉為座上之賓,哪怕就是去當個雇傭兵,那也是價值萬金。
所以,他們是絕不會和平民混在一起的,更不會去做這些賤役,因為在他們眼里,這是對他們份價值的貶低。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郡之長。
真是個奇怪的家伙。
秦落霜喃喃自語,臉上出了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微笑。
還真不怕我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