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默笙很聰明，還有呢？”

“還有……”

默笙想過有一天必定會和以琛說起這些事，但是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點沉重的覺都沒有，好像是最普通不過的聊天一樣，那些曾經令痛苦過的經歷，好像在一夜之間遠去了。

對話漸稀。

天已經完全亮起來。

“以琛，我居然一點也不難過，我以為說起這些會很難過的。”

以琛靜靜的說：“你有我了。”

默笙沒有出聲，腦袋靠在他口一不，久到以琛以為睡著了，漸漸的，卻到口那邊一陣。

已經是周一了，早上還要上班。

以琛第一次打無準備之仗，上了庭卻發現公訴人和法似乎比他還渾，于是大家一起渾到結束，下次再審。

當事人親屬看到以琛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以為他為案子殫竭慮，不由不已，頻頻稱謝，以琛哭笑不得。

默笙上班的時候眼睛紅腫未退，小紅嚴肅地研究著的眼睛，用沉重哀悼的語氣問：“失了？”

默笙低下聲音，配合的沉重哀悼：“小紅同志要不要請牛飯安傷員？”

小紅繼續嚴肅地思考了下：“那你還是不要失了。”

老白買的報紙上應暉的消息是頭版頭條，默笙走過他桌子的時候看到，順手拿了過來。報紙上長篇累櫝地報道了應暉的生平經歷，多溢之詞，文末不改小報特，對應暉口中的夫人做了多方面八卦的猜測。

默笙放下報紙，怔仲良久。

在國悉的人不多，娟姐是一個，可是娟姐回國后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剩下的就只有應暉。其實對應暉，默笙激遠多于其他緒，畢竟他幫了那麼多，而且那次他喝醉酒，最后也沒有造什麼實際的傷害。

遲疑了下還是打開電腦，輸sosomail的網址，默笙進自己回國后就沒怎麼用過的郵箱，翻出應暉的電郵地址。

信的容改來改去好幾遍，最后只剩了一句。

——“應大哥，昨天酒店大堂的事，謝謝你。”

信發出后幾分鐘，信箱提示有新郵件，默笙刷新了一下，點開。

收件人：趙默笙

寄件人：IN

主題：Re:無主題

不必

簡單至極的兩個字，生疏撲面而來，默笙的手指在鍵盤上停住，不知道說什麼好。腦子里閃過在C大聽到的學生們說的八卦，很快地打了封回信——

“應大哥，你這次回來有沒有見到，也許你們還有機會。”

這次很久沒有回音。

默笙有點后悔。

自己也許是逾越了，每個人心底都有不能及的部分。那個人，也許就是應大哥最深的傷口。

晚上默笙和以琛說起這個，以琛瞥了一眼，說了四個字：“果然遲鈍。”

然后又加了一句：“幸好你笨一點。”

默笙愕然。

一個多月后默笙定期清理各個信箱才看到應暉的回信，信上的日期是兩天前。

默笙打開。

收件人：趙默笙

寄件人：IN

主題：Re：Re：Re:無主題

不是每個人都似何以琛能守得漫長寂寞。

笙。我已變心。

另：預祝圣誕快樂

默笙愣愣地看著屏幕。

短短的兩行字，卻經過那麼長時間才發出，或許回信的人也打了很多遍，想了很久。

這一瞬間，有些東西默笙似乎就要明白，可是轉眼，那種直覺又逃開。

鼠標點向刪除鍵，遲疑了一下又移開，最后只是退出信箱。

以后也許再不會用這個信箱了。

那封信將安靜地躺在網絡某個角落，無人開啟，卻永不消失。

秋天很快在寒流的到來中退場，在小紅的影響下，默笙迷上了織圍巾，可惜總是織錯針，松松的參差不齊，以琛萬分激的好意，可怎麼也不敢往自己脖子上繞。圣誕節那天晚上以琛請以玫及男友張續一起吃飯。張續是以玫的上司男友，人非常的風趣，以琛也是這次吃飯才第一次見到他。

吃完飯出去才發現外面已經開始飄起小雪。

年輕人和小孩子們在街上跳躍歡呼著今冬A城第一場雪的到來。

默笙和以玫站在路邊，等著去拿車的以琛和張續回來。以玫笑著說：“本來明年我結婚還想你當伴娘的，誰知道以琛這麼等不及，不過也不能怪他，他大概也忍了很久了……”邊說邊曖昧地眨眼。

默笙臉一紅，什麼時候以玫也這麼不正經了。

以玫大笑起來，轉頭看到張續在馬路對面向招手，對默笙說：“不陪你等了，我先走了。”

“好。”默笙點頭，以玫走出兩步停下，卻沒有回頭。

“你們一定要很幸福，就算……”低聲說，幾乎聽不見，“是為了我。”

默笙一怔，已經小跑著往馬路對面去，始終沒有回。

以琛回來的時候看到默笙在盯著腳尖發呆。“以玫先走了？”

“嗯。”默笙抬頭，沒看到車。

“下雪了，我們走回去。”

“哦。”

不太熱烈的反應讓以琛有些訝異，還以為會雀躍不已。

默笙悶著頭心不在焉地走路，眼看就要撞上路燈，一雙大手及時拉住。

“你腦子里在瞎想什麼？又想寫檢討嗎？”以琛蹙眉。

默笙跑遠的思緒慢慢回來，抬頭傻傻地看著他一臉責怪，突然就好想好想抱住他……手不由自主地到他大里，環住。“以琛……”

以琛被突如起來的作嚇了一跳，放低聲音。“怎麼了？”

埋在他懷里的腦袋磨蹭著搖頭，悶悶的聲音。“……沒有。”

以琛想掰開的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默笙卻怎麼也不肯放，反而抱得更。

“默笙！”無奈的語氣，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這麼粘人。

“這麼大還撒會被人笑的。”以琛低下頭在耳邊說。

胡說！哪有！

“唔……我試試我買的大暖不暖和。”

隨去了。以琛無可奈何地任抱著，苦笑著接行人或曖昧或羨慕的目。

下著小雪的夜晚，人來人往的鬧市街頭，第一次，覺得圣誕是個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