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秦業低鑽進來,轉手蓋上頂子,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把破舊的樓梯踩出刺耳的吱嘎聲。
看見床上的蕭瑾瑜睜著眼睛,循著他的目看過去,秦業略帶憾地道,“我拉著板車往醫館裏拖人,正巧給他撞見,說書的人太快,不然也用不著他這把年紀的……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
蕭瑾瑜靜靜淺笑,平靜得好像這會兒還是在坐在醫館堂小屋裏,圍著炭盆捧著熱茶,跟一個仁心仁的淳樸郎中閑聊一樣,“那要怎樣對我……”
秦業不急不慢地走到床邊,緩緩卷起袖,“你跟吳郡王是親戚,年紀跟吳郡王差不多,也是殘廢的,在你上試驗醫治吳郡王的法子最合適不過……我給你把過脈,你雖然不好,但還是比吳郡王要好些,隻要行幾套針,把你五髒六腑傷損到跟他差不多的程度,再敲斷你的腰骨就了……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在醫治吳郡王的法子研究出來之前,你不會死的。”
秦業說得很平靜,平靜裏帶著種司空見慣的麻木。
蕭瑾瑜比他還平靜,平靜得好像剛才說的不是自己,這會兒正被一件件剝下服的也不是自己一樣,“你在一百多人上研究了這麽久,不會一點收獲都沒有吧……”
“當然有。”秦業一邊嫻又小心地著他的服,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早先用的都是活蹦跳的人,給他們灌上迷[yào],讓他們躺在床上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等不多些時候就能生出褥瘡來,給吳郡王治好褥瘡的藥就是這麽試出來的……再往後治他腰骨的傷,那就得把人腰骨敲斷了試,開始手勁兒位置都沒個準頭,還沒開始試藥人就死了,後來練了就有準兒了……”
秦業把蕭瑾瑜上的服淨,拉過一盆溫水,丟進去一個布巾,洗了兩把,開始給他從上往下洗子。
他病得起不來的時候,楚楚沒幫他洗子,有時也是他意識清醒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被人這樣洗了,可這會兒被秦業同樣一不苟地著,沒有那種溫暖清爽的舒適,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心,惡心自己似乎越越髒的子。
秦業認真地著,仍然漫不經心地說道,“之後又發現吳郡王上的其他病對治腰骨的傷也有影響,就用一套前人研究的傷經損脈的針法,把敲斷腰骨人的髒腑傷到跟他一樣的程度……開始也是沒個準頭,試死了不,後來慢慢就了,但人跟人還是不一樣,吳郡王能撐這麽久,他們這些人都撐不過多時候,所以過一段日子就得再找個新的從頭來……”
蕭瑾瑜任他擺弄自己癱無力的子,靜靜地接話,“一年多……一百多個人,就沒人向衙門報失蹤嗎……”
“都是些附近的流民乞丐窮酸漢,死了活了沒人在意,能為救治吳郡王而死,就算他們祖墳上冒青煙嘍……我倒是好奇,連縣衙都沒發現,你才剛來這兒沒幾天,怎麽就知道那些人是死在我這兒的啊?”
☆、57四喜丸子(十六)
蕭瑾瑜靜靜淺笑,“從知道山裏被拋了一百多個死人開始,我就在想……進那座山難,爬上那個山更難,再帶著就難上加難……選那種地方拋,必定是個對凰山極為悉的人。”
秦業像抹桌子一樣抹著蕭瑾瑜沒有知覺的雙,哂笑道,“那麽大個山擺在那兒,悉凰山的人多了去了。”
“是……但這座山特別,路難走,蛇蟲多,一般人不敢進……若接連一兩個年頭頻頻出這座山,不被人注意,不遭人懷疑,那就隻有幾種人……砍柴的,捕蛇的,采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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