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仔來到牀前,仔細地從上到下檢查了耀哥的表皮,並沒看到有針。他剛要對婦說話,忽然耀哥大起來,痛苦地捂著肚子。婦說:“又要冒針了,每次都得半個小時才能冒出來,很折磨人的!”
“有磁石嗎?最好是那種電磁鐵,吸力越強越好。”闞仔說。
婦一愣,連忙吩咐人去找。幾分鐘後有人拿著一大塊磁鐵過來,說是從夜總會電力室的電機中拆下來的。闞仔把磁鐵放在耀哥肚子疼約半公分左右懸浮,耀哥喊得更厲害,扭來扭去,方剛說:“快來幫忙,把耀哥按住。”
幾個大漢上來用力按住耀哥四肢和,婦擔心地說:“小心點兒!”半分鐘後,一細細的鋼針被磁鐵吸了出來。耀哥痛苦減輕,聲也漸漸歸爲平靜,婦很激:“謝謝你們,不然我老公還要多苦。”
方剛低聲問:“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闞仔說:“這是針降,不會送命,但又能讓人很痛苦,生不如死。幸好還沒從眼睛裡出來,不然耀哥早就變瞎了。”
婦恨恨地說:“我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又不想殺人,又讓我們顧不上搶那塊地盤!大師,您有解決的辦法嗎?”
闞仔搖了搖頭,婦很意外:“您知道這是什麼邪,卻不會解?”
“不是我不會解,解降頭是有很大冒險的,會結仇家,萬一把對方降頭師破法,他很有可能死掉,要是他沒死,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這種事我不能做,你們另找別人吧。”
婦哼了聲:“您兩位既然肯來,我以爲是會幫忙的,更何況你們都瞭解,看了就走,恐怕說不過去吧?”
方剛說:“大嫂,我們實在是不想和別人結仇,請你理解。”
婦把杏眼一瞪:“你不願給我老公治病,是想和我們結仇,還是看不起我們社團?今晚你們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否則別想走出這間夜總會!”旁邊幾個黑人都出腰裡的短刀,還有的慢慢掏出手槍,雙手疊搭在前。方剛和闞仔嚇得直頭,話也不敢說了。婦說:“方先生,闞大師,你們放心,給耀哥治好病,那個仇家由我們來擺平。其實我早知道是誰幹的,無非就是那個小幫派,就算找上門來又怎麼樣?全都讓他們橫街頭!”
方剛心想,躲是躲不過去,到現在也只能試試,於是開出一百萬新臺幣的價碼。婦爽快地答應了,說治好馬上付錢,現在就人去準備鈔票。闞仔無奈,只好再次走到牀前,從揹包中取出一個小皮盒,裡面是幾排整齊的鋼針和小刀,他用小刀割破耀哥左手中指肚,手指醮著流出來的,在耀哥前畫了幾個符號。
“這是什麼意思?”婦問。
闞仔說:“阿迦羅符能鎮住耀哥上的氣,讓針暫時飛不過來。”
婦又問:“你說這些針是飛來的?從哪裡飛過來?”
闞仔說:“從降頭師那裡飛過來,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是一瞬間的事。降頭師施法落降,把針激到這裡,就會從耀哥源源不斷地鑽出來。”
婦和幾個黑保鏢互相看看,表顯得很恐懼。闞仔對方剛說要是繼續解降,就有可能讓那個正在施降的降頭師立即死掉。但如果對方法力比我強,那中針降的就又多一個。
方剛心想,現在是騎虎難下你沒看到嗎?槍和刀都掏出來了,不做一樣會死啊!他剛要說什麼,被婦打斷:“法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始解降?”
闞仔打開揹包,把用黑布包著的域耶頭骨取出來,慢慢展開黑布,把婦嚇得發出輕聲的尖,旁邊那幾個保鏢的臉也都變了。闞仔左手按住域耶頂部,裡念著利文咒語,右手張開五指,在放鋼針的托盤上方慢慢來回晃。半分多鐘後,托盤裡的鋼針開始移,然後越來越快,就像有人用磁鐵在上面掃似的。
方剛很張,既怕闞仔解降不了得罪大哥,又怕解後拿不到錢,走不出這個屋。闞仔的右手晃越來越快,托盤裡的針劇烈,來回跳,忽然有幾針離開托盤飛出去,轉眼就不見了,也沒看到落在什麼地方。就在大家疑的時候,闞仔大起來,大家看得很清楚,他的臉頰和脖子各著一鋼針。
“怎麼會這樣?”婦問。
方剛連忙用小鋼鉗把這兩鋼針拔除,闞仔著氣說:“法力相沖,我輸了。”
婦焦急地問:“是不是你的法力沒有他強?這可怎麼辦?”
闞仔支撐起,說:“沒有退路,只好跟他拼了!”他挽起左臂袖子,出胳膊上紋刺的經咒,再用牙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鮮不停地滴在域耶頭蓋骨上,很快就滲進去。闞仔右手掌重新在托盤上方晃,裡念著經咒,越念越快。鋼針又開始跳,忽然幾鋼針飛出去消失,但闞仔並沒有傷,方剛心裡暗喜,估計這次有門。
果然,闞仔繼續施法,那些鋼針也越飛越快,朝著左側牆壁的方向一個勁飛出去,站在那邊的兩名保鏢連忙閃開,生怕被誤傷,其實是多餘的,鋼針飛出托盤的瞬間就不見了,好像消失在空氣之中。
最後只剩下幾十鋼針,突然它們同時離開托盤而起,飛得無影無蹤。闞仔滿是汗,幾乎都快坐不住,方剛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怎麼樣?”闞仔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還、還好,對手不是男。”大家都驚呆了,這和男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反正鋼針都消失了,耀哥也恢復平靜,沉沉睡去。
第二天,已經行自如的耀哥在某大酒店的豪華包間擺了一桌酒席,特地宴請方剛和闞仔吃飯,由婦作陪。在酒桌上,婦問闞仔爲什麼能知道對方降頭師不是男?闞仔不好意思地笑了:“按理說他和我法力差不多,可他最後輸給了我,說明他不是男,不純。”
婦笑著問:“原來你還是男啊?要不要我找個靚妹幫你泄泄火、轉轉運?”
耀哥馬上拿起大哥大:“對,打電話把佩佩來,功夫最棒了!”
闞仔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修黑法的五年之不能近,男修法更能保證純正,所以我不能泡妞。”大家都笑了。
耀哥又拿出一個大紅包給方剛,說:“這是二十萬塊,一點小意思。另外,希闞法師能擔任我們幫派的護法大師,以後專門爲我服務,要是有人敢和我搶地盤爭生意,我就下降讓他死翹翹!”
方剛心想,這耀哥也真不要臉,講好一百萬,現在卻只給二十萬。但臉上還得賠著笑:“耀哥,我和法師雲遊四方,還有很多事要做,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耀哥把臉一沉:“怎麼,是嫌錢,還是看不起我這小社團?”
“不是不是,我們真的有很多事要做,過幾天還要去印尼找師父修法,不然闞法師的法力就會下降。”
耀哥哼了聲:“下降就下降,他都能把人弄死,下降一點怕什麼?你不同意跟著我做事,是不是想以後再做別人的生意,如果有人出大價錢讓你們給我下降,你們也做是嗎?”
方剛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們真的不能答應。”
耀哥臉部扭曲地笑著,說:“我這麼有誠意,可你們倆一再不給面子,讓我這大哥以後還怎麼做?你是不是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