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爲這個最小的兒子土鎖會更害怕,卻沒想到他膽子最大。村長很滿意:“趙老二啊,還是你家土鎖最有出息,以後那四個傢伙誰也別說自己膽子大大的了,真他媽丟人。”
我掏出那包末,包先生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碗和一瓶農夫山泉,將末倒在碗裡,衝上礦泉水,用筷子攪勻之後,剛要喝下去,忽然想起老謝說的那些話來。這個老狐貍生狡猾無比,他的話水份很大,尤其這種吞吞吐吐的事,裡面肯定有貓膩。我眼珠一轉,招手來包先生,讓他把這水喝下去。
包先生很意外,包士也走過來:“田老弟,這是什麼水,喝了有什麼用啊?”
我嚴肅地說:“這是引靈水,只有老太太的親人喝了纔有用,我還要在這邊唸經咒配合呢,快喝吧,這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包先生沒辦法,只好把水仰頭喝。我在旁邊張地觀察著他,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過了五分鐘,包先生什麼事也沒有,大家都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我乾咳幾聲,假裝有竹,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等待。
又過了幾分鐘,包先生忽然雙目放,表驚訝,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包士問:“你怎麼了?”包先生不回答,轉著頭四下張,顯得特別興,同時用手指指這裡,又指指那裡,張大了好像要發出慨,可又一句話也沒說。
正在大家疑的時候,包先生看到了放在坑裡的棺材,就騰騰騰地走過去,手把包老太太的上半扶坐起來,雙手用力向上抱,使包老太太變站姿。包先生一面扶著,一面轉過,微蹲,雙手分別把包老太太的雙臂舉過雙肩,將背起來。
“老公,你要幹什麼?”包士嚇得臉煞白。不,我們所有人的頭髮都豎起來了,那邊拉肚子的金鎖和躺在地上風的銅鎖也都湊過來看。
包先生一面揹著母親的,一面微笑地繞著葬坑走,邊走邊說:“媽,你看這樓多漂亮,上面還落著大雁呢!”
土鎖問:“爹,我哥這是幹什麼呢?”包先生二舅張大了,本說不出話來。
包先生繼續揹著繞圈,裡說著:“媽,咱們現在上樓看看,你看這麼多珠寶,全是珍珠翡翠啊,眼睛都快晃瞎啦。”在大家愣神的功夫,我心想那經咒到底要什麼時候念才管用?但總不能老這樣等待,包先生的怪作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於是我開始低聲念經咒。
一遍經咒唸完,包先生表嚴峻起來:“媽,你別生氣,那倆人早就走了,他們前幾天辦的婚禮,可排場啦!你是沒看到,那……媽,你不相信我嗎?真的,我沒騙你!”我這邊繼續念著,第二遍結束,包先生速度開始加快,同時,空氣中瀰漫著一淡淡的臭味。
包先生著氣說:“媽,以後你想什麼時候看電視就看,想下樓遛狗就去,肯定沒人說你,你別罵我了行不?媽,你別掐我,疼啊!”
我開始念第三遍,包先生包先生越走越快,好幾次腳下打,差點摔進葬坑裡去。包士提心吊膽地看著,不時發出尖。包先生憤怒地大喊:“媽,你說什麼?那傢伙勾引我老婆?什麼時候的事?我出去打麻將那天晚上?好小子,等我再看到他,非弄死他不可!”我第三遍經咒剛唸完,聽到包先生說的話,嚇得魂都沒了,包士看著我,臉上也出心虛的表。
忽然包老太太的從包先生後背下來,但雙臂卻還摟在包先生脖子上,濃烈的臭味傳來,我們都要吐了,連忙把口罩戴上。
“爛、爛了!爸你快看!”土鎖戴著口罩,用手指著包老太太的。幾束手電筒照過去,大家驚訝地看到,包老太太的居然已經高度腐爛,骨頭和皮分離開來,包士忍不住摘下口罩,轉狂吐。
那邊包先生還抓著老太太的兩隻腐爛胳膊跑得來勁,我連忙對他兩個舅舅打手勢,村長也說:“快點兒把他給我拉回來!”
銅鎖、銀鎖的膽子都變大了,和土鎖一起上前,銅鎖和銀鎖攔腰把包先生抱住,土鎖手去抓那兩隻胳膊。沒想到那胳膊已經爛得不行,用力一拽,連皮帶都下來了,小臂和手掌的骨頭還被包先生拉著,就像燉得爛骨的豬蹄。
土鎖連忙把爛扔掉,也忍不住有點兒想吐。包先生力氣忽然增大,兩個壯男都攔不住他,村長大:“找繩子來,把他手腳綁上!”
村會計手忙腳地從吉普車裡拿出一捆麻繩,扔給銀鎖,幾個人齊心協力,像捆豬似的把包先生雙手反剪在背後,將手腳捆牢。包先生被捆著,躺在地上,還面帶微笑,一弓一,好像自己還在小跑著似的。
剩下的事好辦多了,我讓土鎖把引靈符取出,大家再將包老太太的骸收集起來,擺回棺材裡釘好蓋子,準備第二天重新回到祖墳,和包老爺子合葬在一起。
當晚,包先生沒完沒了地胡言語,包士生怕他從此患上神病,一個勁求我。我給老謝打去電話,老謝聽說我把那末的水給事主喝了,覺得很意外,問我爲什麼沒喝。
我也沒客氣,直接說信不過你,你又不告訴我那末是什麼,功效何在,有什麼後果,我不敢喝。老謝嘿嘿笑了:“田老弟啊,你和方剛合作太久,也跟他一樣不相信人。和你實話說吧,那末是阿贊師父心配製的,中,配方很複雜,有印度毒蠅傘、橫死者骨灰和幾十種花。人喝了會產生幻覺,三魂七魄暫時遊離於外,能被靈看到,這樣更容易和鬼魂通。”
“怎樣才能恢復正常?”這纔是我最關心的。
老謝說:“把那個引靈符讓他戴上,七天之後就好了,但這七天不能吃任何葷腥。”我照他的話把引靈符給包先生戴好,告訴包士別擔心,沒啥大事。
包先生的舅舅明顯是對我不太信任,看到外甥這副模樣,估計是擔心恢復不了,就堅持要留我們在村裡多住幾天。這七天村裡人每天都大魚大招待我,我至胖了有七八斤。七天之後,包先生果然漸漸恢復正常神志,包士和大夥的心也放下了。
給包老太太下葬那天,全村人幾乎都來了,幾百人共同目睹了這個重大事件。
不管怎麼說,這事總算解決了,我們一行三人開車回到大連市區。按約定,他們夫妻還要支付我剩下的兩萬塊錢,包先生直接把車開往銀行,說然後再送我回火車站。我心裡特別高興,做佛牌生意,令人最興也最上癮的,就是這個時候。
因爲汽車副駕駛的安全帶壞了,包士就和我一同坐在後排座。穿著牛仔,快到銀行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忽然覺得包士那裹在牛仔裡的大很,就手去。包士嚇壞了,連忙把我的手拿開,眼睛張地看著正在開車的包先生。
好在他並沒注意,包士用眼睛連連瞪我,示意我別這樣。其實我心臟跳得更快,剛纔的作完全不自己控制,我心裡暗暗祈禱,這樁生意馬上就要付錢了,可千萬別在這時候犯病,不然沒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