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環滿面慌,淚水和脂混在一起,頓時花了臉,“可,可是……”
“可你等不及了。”明蘭替說完,“你歲數不小了,比丹橘還大了一歲半呢。”怕沒等自己熬姨娘,就被明蘭嫁掉了。
“這可真是難爲你了。”
明蘭悠悠的最後總結,心中全然不氣,只是有些無奈和悵然,彩環也算謹慎了,細細侯了半個多月才逮住這個錯。屋裡靜默了半響,只聽見彩環和夏玉的泣聲。明蘭定了定神,轉頭道,“崔媽媽們進來罷。”
崔媽媽領著兩個壯婆子進來,明蘭一眼瞥過去,兩個人都袖子裡鼓鼓的,想來應是藏了繩索和塞布。彩環和夏玉一見了這陣仗,早已嚇的不行了。
明蘭肅了神,端正道:“挨罰也罰明白了。崔媽媽,您來說罷。”
崔媽媽早磨刀霍霍了,眉頭皺如墨斗,面無表:“這兒的規矩,夫人子金貴,一應飲食藥需仔細小心。”明蘭的三餐點心是葛婆子親手料理的,出手,由丹橘等大丫頭親手接過,中途不經二手,其餘燉品藥補都在這院裡架小爐子,由專人看管,每班通常兩人,便是一個出去,另一個也得守著,決計不爐子離開視線。
“今兒你們二人看著爐子,夏玉事先報了你去小解,但中道兒溜去屋裡拿點心吃,又和旁的丫頭說笑了會子,耽擱過長;彩環更是不該,居然敢擅離了職責。”崔媽媽說的一板一眼,“今日若不罰了你們,以後也沒法子約束旁人了。這院裡,你們不可再待了……”
話還沒說完,夏玉就驚天地的哭號出來,彩環反倒鎮定了神,直起腰肢高聲道:“崔媽媽說的是,可我是太太來服侍夫人的,崔媽媽這麼攆了我,回頭太太問起我來,不知媽媽如何答覆。”
崔媽媽氣的不輕,正要開口罵,只聽門口傳來一聲低沉威嚴的男聲:“怎麼回事?”
衆人一齊回頭,只見顧廷燁穿硃紅服,一手端著烏金紗翼雙翅頂戴,面沉如水,站在那裡,明蘭嚇了一跳,瞧今日天還早,特意挑這個時候發作,省的顧廷燁見了心煩。
“侯爺回來了。”連忙跳下炕牀,想躋著拖走過去。
顧廷燁長闊步,連走幾步,一把按住明蘭,放了聲音:“你坐著,彆著急起。”
一旁的小桃十分機靈的上前,雙手接過帽,顛兒顛兒的去放好,並且堅決不再回來,只躲在門口觀看現場。
顧廷燁坐在明蘭旁,一手垂在炕幾上,臉上點滴不驚:“媽媽繼續說,該怎麼罰。”
崔媽媽面爲難的看向明蘭,到底是盛家陪來的丫頭,當著姑爺的面這般罰,似乎落了盛家的臉面,連明蘭也有幾分躑躅,不知如何開口。
在顧廷燁威的目下,崔媽媽只好照實道:“彩環去西邊角看空屋子,夏玉到二門去使喚…”越說越輕,在求救的眼神中,明蘭趕接過話頭,“也不是什麼大錯,只是不罰們,不足以約束旁人。好了,你們下去罷。”
對彩環沒什麼深仇大恨,好吧,其實是既沒魄力也沒膽置人於死地,回頭等自己生下孩子,有了空,給找個婆家就是。
“侯爺”彩環哭的梨花帶雨,神奇的掙了兩個婆子的挾制,一下撲倒在顧廷燁腳邊,“求您開開恩,夫人別攆了我罷。以後我定然用心服侍,是盛家太太我來的呀,我若這麼離了去,以後奴婢的老子娘如何擡頭見人”力氣之大,居然扯歪了顧廷燁的袍服下襬。
崔媽媽急了,上前捉住彩環的胳膊,要把拖開,綠枝大怒,上前去扯住彩環的另一邊胳膊,用力往外拖。
“慢著。”顧廷燁道,疑的看著彩環,“是你?”
在記憶中慢慢搜索,某一個黃昏,眼前這丫頭似乎給自己上過一次茶,後來那個桃子急急的了出去。彩環頓時滿臉希冀,眉尖蹙得異常風,擡頭正想說什麼,誰知顧廷燁皺起眉頭,斥責道:“怎麼又是你?上回不是和你說過,夫人有子,聞不得脂味兒,嘉禧居上下俱不可塗脂抹。你今日怎麼又這幅樣子?”
此言一出,崔媽媽和綠枝立刻鬆了勁兒,適才急慌發愁的丹橘也鬆了口氣,明蘭擡頭看看論壇天窗,很想衝著彩環大一聲‘你也太不敬業了,想勾引男人,至研究下對象吧’
像,爲了瞭解自己的老公兼老闆的種種喜好和習慣,以便更好的完工作,多麼用功刻苦呀,幾方向侯府老僕們打聽,知道因著有一個的好繼母,顧廷燁十四歲上就已一屋子鶯鶯燕燕,真是環燕瘦,什麼品種都有。除此之外,顧二爺十九歲那年,還曾在廄某著名娛樂躇足足住了半個月。更別說在混江湖那段日子裡,他又有過多豔遇。
扮弱,裝委屈,人家早見識過更高級別的了,一個宅丫頭的這點子業餘表演,實在沒什麼技含量,所以說,從不擔心彩環的這些伎玲奏效,擔心的,只是彩環在屢次不奏效後,會主或被人利用而對自己不利。
“侯爺……”彩環也傻了,張大,糊著滿臉脂,愣在那裡。
顧廷燁心頭不悅,面冷峻,轉頭對崔媽媽厲聲道:“這種屢教不改的東西,還留在府裡作甚攆到莊子裡去,若再不聽話,直接賣了就是,岳母那裡,我去說”
崔媽媽如聞天赦,喜不自勝,兩個婆子也恢復了活力,當下一邊一個,拿繩子一把捆住,又堵了的,直的把人拖了出去,夏玉再不敢囉嗦半句,連忙自退出去。
綠枝興的跟著出去,打算幫們收拾‘行李’,丹橘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小桃心理素質過關,笑呵呵的從門後出來:“今兒新到的六安瓜片,給侯爺沏一杯罷。”然
後輕手輕腳過來,不著痕跡的把丹橘拉走。
衆人都出去後,明蘭看看左,看看右,才慢慢的挪到顧廷燁邊,輕聲道:“侯爺今兒怎麼了?”他並不是喜歡過問宅瑣事的男人,平常遇上明蘭理家,他都會避到裡屋去看書。看今日形,明顯他心不好,有一肚子氣要出。
“沒什麼,心裡煩。”男人手鬆開領子,疲憊的倒在明蘭懷裡,闔眼歇息。因沈國舅在家思過,顧廷燁這段日子只好接過他的些許差事來做,一衆繁瑣冗多,只擾得他面沉如喪親,三步以無人敢來搭話。
明蘭慢慢幫他鬆開髮髻,手指進頭髮裡,的按他的頭皮,男人漸漸鬆開眉頭,發出舒適愜意的鼻息。明蘭聲道:“又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顧廷燁睜開眼,目怒:“泳兄弟出事了。”
“又有山賊打劫了?”明蘭一驚,犯案頻率也太高了吧,唉,不對,不是說欽差已到兩淮了麼。
“不是。”男人憤恨的握拳,在炕牀上一捶,“泳兄弟著了那夥人的道了。”
明蘭不解,顧廷燁緩緩起,嘆息道:“邸報上說,泳兄弟邀去飯莊裡吃酒,不料大醉,醒來後邊卻躺了個子。”
“啊?”古代仙人跳?明蘭忍不住失笑:“莫非是人家見小段將軍生的才俊,起了攀龍附之心,想招個婿。”
“真是如此,反倒輕巧了。”顧廷燁面發寒,出一森冷的殺意,“那子自稱是良家婦人,家中有夫有子。口口聲聲說泳兄弟壞了的貞節,唯有一死了之。”
明蘭大驚失:“已婚婦人?這可麻煩了。”連驗都難了,“慢著慢著,小段將軍在吃酒,酒樓裡哪來的良家婦?”
“那子說是來酒樓收魚貨銀子的,吃醉了酒的泳兄弟經過,見有幾分姿,便拖進了雅間。”
明蘭張口結舌:“怎麼跟說書似的。難道滿酒樓裡都是螞蟻死人,看著小段將軍這般,也無人阻攔?還有,這婦人又怎麼會睡到小段將軍酒醒……”搞得這麼激烈麼。
“正是疑點重重。”顧廷燁道,“泳兄弟如何肯認,誰知剛質問了兩句,那子就一頭撞死了,如今那婦人的家人夫婿起了撞天屈,狀告潛兄弟污良家子,又死人命。”
明蘭長長嘆氣,對方這麼下本,自然是前後打點好的,段泳這回麻煩了。夫妻二人半響無語,明蘭道:“如今怎麼辦?欽差去地方徹查鹽務,沒有手的武力撐腰可不呢。”
顧廷燁看著,眼中現出幾分猶疑,明蘭看了,心裡敞亮:“你想去麼?”
“皇上還沒召見。”他低聲道,“能做的這般周全,想來不止是幾個府衙吏,當地的衛所怕也不乾淨了。得有個人去整理下。這事,一般人震嚇不住,得殺幾個祭祭祖宗纔好”沈國舅既然去不了,同級別的也只有他了。
“段大哥,與我有恩。”男人滿心都是決斷不下,左右爲難。
明蘭木木的:“要去多久?”
“快則一月,慢則兩月。”顧廷燁著的手掌,“我手裡一大攤子事呢,也是走不開。待把泳兄弟撈出來,就換鍾大有去駐防,到那時,沒準老耿的子也好了。”
明蘭大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當你要去一年半載呢。”鹽務清查不是一時半刻能好的,“原來只去一兩個月,這又何妨,但凡侯爺能趕在我臨盆前回來,我便是心滿意足了。”
也不管皺了袍,顧廷燁把攬進懷裡,輕輕搖著抱著,在他心裡,卻是一步也不願離開,他歉疚道:“你有了子,我不該走的。”
明蘭鼓起勇氣,用力推開他,正道:“侯爺也是我的大事。侯爺的事,便是我的事。”很多事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男人是頭悍野的豹子,充滿活力,怎麼可能老拴著他,只消別跑太遠太久就了。
“可…”顧廷燁極力不願想起某些事,可卻抑制不住的胡思想,他一生果決明,遇事決斷幾塊,這次卻忽然優起來,“你若有事,我不在邊,可怎麼辦?”
“侯爺。”明蘭知道他在想什麼,推著他寬厚的肩膀,認真道,“我不是那位秦太夫人。”
顧廷燁依舊沉,明蘭提氣道:“只消侯爺留些人手便是,若有人來欺負我,吵不過,打也能把人打出去。再有個不好,我逃走還不麼。”顧廷燁忍不住失笑。
明蘭靠在他懷裡,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躊清亮:“除非侯爺想致仕了,否則總有許多差事要辦的,難道總守著我不?以後,咱們還要生……”臉上一紅,卻說不下去了。
顧廷燁心頭甜:“是了,咱們以後還要生許多孩兒呢。”
明蘭他說的害,拱到他脖子間,小狗似的一陣啃,顧廷燁大笑,以牙還牙的也咬了回去,就著明蘭的脖子一通親。
過了半響,兩人歇了笑鬧,顧廷燁枕在明蘭的上,忽道:“你的確不像那位秦夫人。”
他忽然一個翻起來,面對面坐著,“倘若我迫不得已,得娶旁的子,你會如何?”這個問題橫亙在他心裡已經許久了。
明蘭一愣,呵呵一陣傻笑,“怎麼會呢?”
“你會改嫁。”男人定定的看著明蘭,口氣十分篤定。
“…怎麼會…呢?”明蘭裝傻,心裡卻覺著這蠻有可能的。
老父的往事始終籠罩不去,他不自覺的會拿自己對比。一比之下,頗令人沮喪,儘管自己極力不去想‘改嫁’這兩個字眼,但以這幾個月他對明蘭的瞭解,若真發生了無法抵擋之事而致使夫妻分離,那這死丫頭頂多哀怨上三五天,然後十有會尋第二個男人來嫁的。
“而且,你多半也會過的不錯。”他暗咬牙。
“怎…麼會…呢?”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來了,明蘭繼續訕笑。
顧廷燁眼神鬱,看得明蘭渾發,大覺不妙,忙問道:“那侯爺呢,難不您真的要離棄我?”最好的防果然是進攻。
“……”顧廷燁居然認真的想了想,“我大約會走兩條路。要麼帶著你,躲到天涯海角,一輩子姓埋名就是;要麼,待換過氣來,再娶你一回。”順便把那夫剁了。
明蘭差點口而出‘第二條路比較好’,平安和諧,天下太平;索那長年怠工的第六及時發。
依偎到顧廷燁懷裡,隔著肚子,艱難的環的腰,低聲道:“你背了我去吧,深山老林,我也跟你做野人夫妻去。”的聲音中滿是腸百轉,纏綿的幾低不可聞,顧廷燁瞬時了心肝,摟著,不住親的鬢角和臉頰,“黃泉地府,咱們也不分開。”
理清楚思路了,抱歉耽擱了這麼久。小堂妹要放寒假了,我答應他寒假結束前一定結文,不然就學小狗。
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劃.只是在計劃的路上卻產生了一場意外的感情,可是到頭來誰又曾想到自己反而被別人算計在內.命運的軌跡在行駛的過程中漸漸偏離了軌道,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才知道不是愛的時間和場合不對,而是愛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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