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時從不與墨蘭爭執,尤其當著盛紘的面,更是一派姊妹和睦。
明蘭抖了抖帕子,然後擰一團收袖中,正要離開時,忽聞後頭一聲輕笑,明蘭渾一,立刻回頭,因是低著頭,先瞧見一雙底黑緞面的雲靴,並一角暗繡銀紋的寶藍袍裾,再擡頭,一陣高大的影直蓋在頭頂上。
明蘭立刻退後兩步,瞇眼去看,此刻日頭正好,映在男人半邊子寶藍的直綴上,澤純粹鮮亮,而他另半邊子卻被石壁的影遮了昏暗的墨藍,袍子上的紋路便如暗刻上去的琺瑯點翠般迤邐。
“二表叔。”明蘭恭恭敬敬的福下去。
顧廷燁一歪角,譏諷道:“如此待自家姊妹,不好吧?”
明蘭低著頭,依舊恭敬的語調:“清難斷家務事,若侄做錯了,自有爹爹來罰。”言下之意是,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顧廷燁雙眉斜飛,只神一頓:“你既我一聲表叔,我便得教導你一二。”
明蘭擡起頭來,淘氣的笑了笑,忽道:“還沒恭喜二表叔新婚呢。”然後捧著一對白胖爪子,輕巧討喜的又福了福,“祝二表叔與表嬸花開並,白頭偕老!”
顧廷燁臉立刻沉下去,目鷙,明蘭有些後悔,忍不住退了一步。
上月底,顧廷燁迎娶了嫣然的妹子,這位二自小生慣養,脾氣十分潑辣,一親便著力於改造京城著名的浪公子哥兒。進門第五天便把顧二的兩個通房賣了,第十天便著顧二讀書習武,不許出去胡混,第十五天,把上門來找顧二看戲的友人趕跑了,第二十天,也不知哪裡得來的消息,竟帶著一大幫子婆子家丁,找到了顧二外室的宅子,上去便是一通打砸;好在顧二及時趕到,不然曼娘母子三人便要被捆了賣掉。
顧二本不是好脾氣,便嚷著要休妻,寧遠侯爺自然不肯,然後便是飛狗跳父子一通爭吵,險些又鬧進宗人府去。連番彩好戲,爲京城枯燥乏味的增添了許多茶餘飯後的材料。
眼見顧廷燁神危險,明蘭腦袋自產生預警機制,立刻擺出一臉歉,低著頭輕聲道:“表叔莫要惱怒,都是明蘭說錯了。”顧廷燁怒氣稍減,看了看明蘭低垂的小腦袋,心道與個孩子置什麼氣,便鏗聲道:“曼娘何辜?”
明蘭立刻贊同道:“二表叔說的極是!表嬸…也急了些。”還十分狗的用力點頭。
顧廷燁一聽這話,無端又被挑起怒氣,他神倨傲的斜睨明蘭,冷笑道:“你裝蒜,你們都是一般,狗眼看人低!曼娘吃的苦頭誰知道!”
明蘭泄氣,發現很難糊弄這人,便嘆氣道:“二表叔,旁人怎麼想不要,曼娘…的好只要您自己明白就了!對於餘家人來說,一個孤子,帶著一雙稚,安然無恙的從京城到登州,還有膽子上餘府去鬧,是個人都會覺得這子不簡單的。”
顧廷燁冷哼一聲,睥睨著明蘭,道:“自小討生活不易,素有智謀,自不如你們這些閨秀氣!”
得!又一個盛紘,又一個林姨娘!林姨娘什麼都對,殺了人放了火,也都是別人的錯!
明蘭心生反,擡頭直視對方,努力平心中氣憤,儘量心平氣和道:“二表叔,明蘭有一問,不知二叔可否解?”
顧廷燁怔了怔,道:“說。”
明蘭吸了口氣,朗聲道:“餘家大姐姐隨餘閣老在京城一直待到十三歲,閨門之間也素有賢淑慧靜之名,想必二表叔也是聽說這個,才幾次誠懇上門求親的吧?那麼,若那曼娘真只想進門爲妾,只消等著餘大姐姐進門,依著那溫和氣的子,便是老侯爺夫婦一時不允,也遲早能被勸通,到時候曼娘豈不能得償所願?何必還的跑去登州鬧呢?惹的餘閣老氣急,豈不是飛蛋打,反而壞事?”
顧廷燁脣了,他才說過曼娘素有智謀,這會兒當然不能說曼娘‘沒料到’之類的。
明蘭心裡冷笑,有些事早就想過了。
曼娘去登州叩門哭求,本不是想要嫣然接納,而是相反,怕嫣然賢良淑德,品貌過人,會搶走顧廷燁的歡心麼?曼娘真正希的是,顧廷燁能娶個悍妻惡妻,然後夫妻不和,反目爭吵,這個外室才能當的逍遙自在,穩若泰山!
明蘭看著顧廷燁面晴不定,趕放了聲音,一臉真誠道:“表叔,您是磊落之人,便當明蘭是小人之心罷,都因明蘭與餘家大姐姐自小要好,爲不平罷了;興許那曼娘真有難言之,也未可言說呢。”
說到底,明蘭敢如此放肆,也不過是多看出這顧二的子,他這人囂張跋扈,無法無天,肆意妄爲,要放在現代,那不過是個前衛青年,可惜在禮教森嚴的古代,他只能當紈絝浪子了,他這種人,便是個壞人,也是個真壞蛋,不是僞君子,更不是齷齪猥瑣的賴漢,多拍兩記馬屁總是沒錯的。
顧廷燁正心裡一團麻,聽了明蘭這番言不由衷的言語,更是惱怒,低聲咆哮道:“還不快滾!”
明蘭如聞天籟,提起邊拔就跑,一溜煙不見了。
某關一週更新五章,休息兩天,下次更新就是週五了,大家明白的。
PS:如果有一天,CP浮出水面,乃發現自己猜錯了,請不要難過,不是讀者太無能,而是作者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