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郁晚安的聲音在話筒那頭響起，“涼落，你現在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郁總監。”

涼落掛了電話，徑直往郁晚安的辦公室走去。

林深杭看了一眼涼落桌上的電話，又看著涼落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段時間，涼落往總監辦公室那邊，去得似乎比較勤？

郁晚安的書替推開了總監辦公室的門，涼落輕聲說道：“謝謝。”

低頭走了進去，然后反手掩上門：“晚安，你找我有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話一下子堵在邊，說不出來了。

郁晚安看了一眼面不善的席靳南，然后看著涼落笑了笑：“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席靳南不方便直接找涼落去他的辦公室，太過顯眼張揚。所以就通過郁晚安，和涼落見上了一面。

“不用，”涼落說，“既然席總在這里，我怎麼好打擾。晚安，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你還是在這里吧……”

涼落卻堅持的說道：“我和你出去。”

郁晚安輕輕的沖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的席靳南，看著就讓人退避三舍了，最好不要再逆著他的意思。

席靳南發起火來，整個席氏上上下下都要抖三抖。

涼落仍然還是堅持要離開，并且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站住。”

涼落仿佛沒聽到一樣，郁晚安倒是又看了一眼。

“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涼落還要走，郁晚安手拉住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涼落，你忘了嗎，不要在他面前倔。”

涼落瞬間渾一僵，然后才慢慢放松下來。

郁晚安握了握的手，推門走出了辦公室，還細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涼落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轉過來：“早上才見過，席靳南，你現在找我做什麼？”

他站在沙發前面看著：“早上有外人，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所以……你想要和我說什麼？”

“過來。”

涼落心里拗著一口氣：“不。”

“難道需要我向許溫江那樣，哄著你抱著你？”席靳南聲音和臉同時一沉，“涼落！別忘記你的份！”

反駁道：“許溫江哄我抱我是他的事，你吼我兇我是你的事，這跟我是誰沒有一點關系！”

“許溫江告訴你這些，你就對他激涕零了嗎？”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的！”涼落吼道，“不要你的想法來揣測我！我說過和許溫江什麼都沒有，就是什麼都沒有！”

“那你讓他抱你？”

涼落冷笑：“他抱著我的時候，席靳南，你不也在場嗎？那你在做什麼？你是我的名義上的丈夫啊，你怎麼不過來抱我？何況，手長在他上，不是我能夠左右和控制的！”

席靳南回想了一下，后來，涼落的確推開過許溫江，并且是狠狠的，毫不留的。

他的臉才稍微有些緩和：“才這麼一點事，涼落，你就承不住了？”

涼落咬著下，瞪大眼睛看著他，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席靳南，我看我是瞎了眼！”

他眉頭一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利用我，我早就知道，從你收養我的那一天起，這利用就已經開始了。我很清楚，不過是我不知道原因而已。”

涼落一字一句的說著，心里的委屈越發的大。偏偏看著席靳南還站在原地，一臉不解和煩躁的看著，就更不爽了。

席靳南看著：“既然清楚，那就不要鬧脾氣，過來。”

“我不是鬧脾氣，我是在氣自己瞎了眼！”

席靳南又聽見說這句話，終于忍不住抬腳，主的朝走了過來，在面前停下，微微低頭看著：“瞎什麼眼？”

涼落往后退。

他往前走近。

涼落倔強的回著他，卻不說話，目清亮，仿佛蓄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席靳南出手，住的下：“不回答我？”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膩的上輕輕挲，聲音低沉而魅。

涼落負氣沒有看他。

下的力道越來越大，席靳南的手慢慢收，涼落不得不對上他的目。

他的薄蹭到的邊：“眼睛明明很，瞎什麼眼？嗯？”

“不，我剛剛說錯了，”涼落搖搖頭，“眼睛沒有瞎，是心瞎了，分不清什麼是……。”

席靳南微微挑眉：“？你誰？”

最后三個字說得不輕不重，卻讓涼落心里咯噔了一聲。

席靳南的眉頭慢慢皺起：“說話！”

“我不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涼落忽然笑了笑，笑靨如花，“我的人隨你置，反正……我已經不是我了。”

“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

涼落不回答他，眼睛一垂，看著他著下的手，輕輕的搭上他的手腕。

席靳南的手一松。

涼落趁機拉開他的手，沒有往后退也沒有試圖逃跑，而是一頭扎進了席靳南的懷里。

他微微一僵。

涼落得逞的在他懷里笑了。

不想和席靳南直視，他的眼神太有迫了。再這樣下去，就會全盤崩潰，守不住自己的心的！

既然逃不掉也躲不掉席靳南，還不如用這樣的方式。

其實……席靳南的懷抱，很暖很寬厚。但是，他的懷抱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得起的。

總監辦公室外。

郁晚安一個人坐在旁邊的會議室，看著窗外，神游天外。

書站在后：“總監，這席總在辦公室里，你怎麼就讓市場部的涼落進去了？”

“你有看見席總來我的辦公室？”郁晚安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書立刻明白過來話里的意思：“是，總監，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有些事就埋在心底不要說出來，多做事，說話。就像席總邊的趙特助一樣，你看看，”郁晚安側頭，過會議室的玻璃看著外面的趙旭，“你看看趙特助，從開始到現在，他有離開過那個位置嗎？”

書點點頭，不再說話。

郁晚安約聽見隔壁傳來聲響，眼里約出擔憂的神。

在涼落一聲不吭的扎進席靳南懷里之后，席靳南有過短暫的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就單手扣住了的腰。

“別用這種方式，”他懶懶的說，“抬起頭來，看著我。”

涼落一不。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

涼落悶悶的說道：“席靳南！”

“我可以在這里和你耗，”他的聲音在頭頂不不慢的響起，“讓趙旭把我今天的行程都延后。”

他的手扣著涼落的腰，心尖一。

“我那句話，就是氣話。”涼落慢慢的抬起頭來，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才敢看他的眼睛，“口不擇言，氣頭上了，我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了……”

誰知道席靳南薄一抿：“我指的不是之前那句瞎了眼，而是剛才這句，你誰？嗯？”

“我……”涼落的眼睛閃了一下，“我誰誰……”

“這種文字游戲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涼落。”

“難道我就很想玩嗎？”終于忍不住反問了，“我誰和你無關！”

席靳南眸一厲，輕輕說出一個名字：“許溫江？”

涼落立刻否認：“不是。”

“那是誰？”席靳南追問道。

“……沒有誰。”

他勾了勾：“除了許溫江，涼落，你還有其他的，我不知道的債？”

席靳南藏住了心里的疑，不讓緒外出來。

對于涼落，他是知知底的。

邊有什麼人，經歷過什麼事，他都一清二楚。

許溫江倒是個意外，和許溫江的事，在學校當時應該不是很大，不然他不會不知道。

“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有的話……”席靳南瞇了瞇眼，角一揚，“我讓他消失，別攪了你的心思。”

涼落也笑靨如花：“席總，這件事，恐怕你辦不到。”

“那就……試試。”

涼落看著他，臉上在笑，心里卻然。

和席靳南的關系，就和霧里看花一樣，說不清，不著，看不。

“席靳南，”低聲說道，“你利用我，然后把我置于那麼危險的況，現在被許溫江當面一一揭出來，你對于我，就沒有一句要說的嗎？”

“我做事從來不喜歡解釋。”

“是啊，你有你的原則，你的喜惡，我對你來說，又算了什麼？”涼落看著他，“你說，席靳南，在你心里，我算得了什麼？”

席靳南眉頭一蹙。

他很看到涼落這個樣子，平日的，總是朝氣蓬靈古怪的，就算是爭吵，也是眼睛亮亮的，說話的聲音毫不輸給他，理直氣壯。

可是現在……

真的，傷心了？

“你自然有你的位置。”席靳南說，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然后，他慢慢抬腳，往這邊走近了一步，幾乎要和上。

涼落卻牙一咬，狠狠的推開了他：“我的位置？我的位置在哪？席靳南！在你的心里，我本什麼都不是！你揮之即來，呼之則去，高興的時候就給個好臉，不高興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

一邊說著，一邊往后退。

可是明明一直暗暗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涼落千萬不要哭。

但在說出這些話之后，眼淚不控制的從眼眶里洶涌而出，一顆一顆的掉落。

視線也模糊了，看不清席靳南的表。

但是知道，席靳南沒有，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

涼落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抬手隨便的了臉上的淚珠：“我是先瞎了眼，然后再瞎了心。許溫江對我好，我卻對你，一個強取豪奪，什麼都瞞著我，渾都是的你，我居然會喜歡你！我涼落絕對是瘋了！腦子進水了！”

“哐當”一聲門響，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涼落跑出去了。

席靳南的形微，看著門口，目深不可測。

……剛才說什麼？

趙旭只看見涼落捂著，臉頰上掛著兩行淚就跑了出來，眼睛紅紅的，腳步不停，徑直從他邊過去。

而辦公室里沒有任何靜。

趙旭看了看門，原本準備出去攔住的手，默默的收了回來，看著涼落離開。

這靜也驚了郁晚安。

等走出來的時候，涼落已經進電梯了，只來得及看見慢慢閉合的電梯門，還有低著頭，雙手捂著臉，看不清神的涼落。

“怎麼回事？”問趙旭，“這是怎麼了？”

趙旭搖搖頭：“郁總監，我也不知道。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就這樣跑出來了……”

郁晚安又問：“那席總呢？”

“還在辦公室里面。”

郁晚安跺了跺腳：“我進去看看。”

趙旭言又止，郁晚安看了他一眼：“怎麼？有什麼就直說吧！”

“太太出來的時候……在哭。”趙旭附在郁晚安耳邊，低聲說道。

哭？

就算郁晚安再怎麼置事外，這個時候也不能冷靜了。

知道涼落是什麼格，不會輕易外緒，更何況是哭。

席靳南到底做了什麼，會讓涼落哭這樣，從辦公室里跑了出去？

“我知道了。”郁晚安匆匆說了一句，正要去找席靳南，卻看見他慢步走了出來。

“席總。”趙旭連忙走了過去。

席靳南單手在口袋里，神有些恍惚，薄微，最后還是只說了一句：“走吧。”

“是。”

他走了幾步，忽然在郁晚安旁停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