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連接著北屋和爺爺老屋的分接,一個天的走道短短接在正中,就站在那中間背對著我。
“六姑!等等我!六姑!”邊邊朝著跑近,突然廊下咯嗒一聲輕響,似乎把給驚著了,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然後快步朝下走去。
等我加快了步子跟到樓梯口時已經不見了,一串細細的腳印從我腳底下彎彎延到前面的老桑樹,桑樹對著爺爺老屋的門。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那道門遲疑了一下。
正思忖著要不要跟進去,這時眼前一亮,爺爺那屋的燈點著了。
朦朦朧朧一團暈黃過窗簾斜斜打在窗邊的桑樹上,不是很亮,卻讓我腦子裡倏地一陣雪亮。六姑沒辦法說服我二叔,所以是不是找爺爺來了。也是,主屋裡現下這種樣子,顯然能在這種形下制二叔的只有爺爺了。
當下不再猶豫,我快步朝著爺爺的屋子跑了過去。
屋子裡依舊和前幾天來時一樣,空空,著關了門也遮擋不住的穿堂風。
桌上幾樣點心仍然整齊擺放著,那彩似乎是整個客堂間唯一的熱鬧。一些淡淡的熏香味過門簾從裡屋散了出來,約夾雜著一些低低的說話聲,我留意到那道門簾下有著高跟鞋細細的腳印。
於是走過去挑開簾子,我進了裡屋。
裡屋的走道裡很暗。
可能是怕老人凍著所以裡面的暖爐燒得很熱,一進去只覺得一窒息的悶,空氣裡熱得有點嗒嗒的,連同屋子裡上供點的香味道也怪異了起來,一種粘糊糊的香,刺鼻得讓人頭疼。
忍不住想先出去個氣,剛轉,後門突然吱呀一聲響開了一條。
我狠吃了一驚。
跳起頭一個反應就是想朝外竄,回過神發現門雖然開了,可是卻並沒有人從屋裡出來。只約一燭從房間裡斜了出來,屋子裡的說話聲沒了,周圍一下子變得死寂。
“……爺……爺爺……”半晌沒聽到有人再開口,我忍不住對著那扇門輕輕了一聲。
門裡沒人應我。
踮著腳又朝門那裡走近了幾步,我再開口:“六姑……六姑你在不在?”
依舊沒人應我。
門裡一片悄無聲息的靜,連爺爺的咳嗽聲都沒。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轉想走,可不知怎的手卻不聽使喚似的向了那扇半掩著的房門。等意識到的時候門被我推了開來,腳步不由自主朝前了一步,我朝門裡探進半個頭:“有人嗎……”
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甚至連一張床一張凳子都沒有。
幾平方米一個不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只紅木供桌擺放在中間,上頭依次疊放著無數牌子,還有數燃得高高的大紅蠟燭。
整個房間就是被這些蠟燭給染亮的,一溜直橫排在桌面上,前面一只香爐裡大蓬得香把整個房間熏得煙霧疼疼。
再往下看,供桌下面那樣東西看得我生生驚出頭冷汗。
那是只紅漆棺材。
六角型的棺上蓋著張描金棺材蓋,蓋子半開著,一頭罩著棺,一頭斜在桌腳邊,棺材裡大紅的緞子堆得幾乎要滿溢出來,似的一團團塞在裡頭,那中間出張臉,臉發黑,臉上的褶子棗皮似的一道道縱橫起伏。
眼眶和都已經幹得在臉上深陷下去了,這讓他一張臉看上去似笑非笑,角約出一兩顆黑黃的牙,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曾被這口牙嚇得死活不肯開口他一聲爺爺。
這躺在棺材裡看上去已經死了很久的人,是我的爺爺??
這到底怎麼回事?!
幾天前他不是還在和姑姑說話的嗎……
就在剛才我不是還聽見他在屋子裡說話的嗎!!
就在剛才……
突然人一個激靈。
想起明明之前還聽到這裡有六姑的聲音,可眼下房間裡除了供桌和棺材外什麼都沒有,爺爺在棺材裡,那麼六姑在哪兒?!
想到這裡立刻睜大了眼在房間裡一圈掃視,從桌子底到牆角,從窗臺到天花板。
本不可能藏人的,那六姑到底是……難道也是……想著想著視線又落到了棺材上,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就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我這雙眼睛是不可能搞錯的。但和爺爺的對話又是怎麼回事,現在又到底是在哪裡呢??
這片刻的工夫各種念頭在我腦子裡風車似的飛轉著,一邊轉一邊朝外慢慢後退,正準備先離開這房間再說,突然後背猛撞上了什麼,那一下嚇得我差點魂沒飛了去。
“誰?!!”一聲尖,沒來得及轉,我的被後兀然出的一只手牢牢捂住。
“噓……”肩膀隨即被抓住,只掙紮了一下,我馬上放松了,因為那人上悉的香水味。當下由著他拉著我的手走到屋子中間,在那副棺材前停下腳步,他彎下腰上上下下對著它一陣索。
似乎是在找著什麼。
半晌重新直起子目在屋子裡一圈掃視,似乎聽到了什麼靜,他耳朵一陣輕抖,突然轉猛拽著我朝屋子外快步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老桑樹下,手剛被松開,我反手一拉拽住了他的尾:“狐貍??你去哪兒了??我叔叔他們……”
話還沒說完,狐貍抬手朝我做了個噤聲的作,轉朝來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俯下湊近我的耳朵:“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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