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說不下去。
想到那種可能,頭便哽得厲害,結劇烈地抖著,奔涌的心慌怎麼也不下去。
“簡水水,你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你怎麼……”
怎麼能讓他心疼到這種地步。
“我又不是故意的,雪崩誰能預料到?而且我……”
簡水水原本想說是為了提醒那一家四口,但知道說了之后傅野會更生氣,就閉不說了。
嘆了口氣,長達幾個小時的害怕和絕終于有了發泄的出口。
吸了吸鼻子,嗡嗡地說:“我好……”
傅野:“……”
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被磨得沒有半點脾氣。
從補給包拿出巧克力,看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又拿出水壺,時不時喂一口:
“吃飽了?”
簡水水知道況特殊,盡快吃完,點了點頭:
“好了。”
傅野牽起的手,握得很:
“這里雖然形,但外面的支撐并不堅固,所以待會出去,我們要盡快往出口的地方走,不能落下,知道嗎?”
簡水水“嗯”了一聲:“知道。”
這麼乖,他反而不舒服,將頭轉過去,不想再看紅紅的眼睛。
怕是真的嚇到了,才會這幅模樣。
傅野帶著往外走,剛才開的路已經被雪封上,速度比他們想象中的快。
他只能另外判斷方向。
簡水水跟得很,盡量不給他拖后。
風雪彌漫,眼睛干得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又立刻強忍著閉。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眼看快到終點,后忽然一陣異樣的響。
簡水水還沒反應過來,傅野就迅速拉著跑了起來——
“別回頭!”
簡水水強忍著恐慌,努力往前跑。
風雪越來越大,幾乎要看不見面前的景象,就連傅野的背影都模糊不清,只知道他牽著自己的手從沒松開。
最后一團白風暴席卷過來的時候,簡水水終于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摔了下去。
“水水!”
傅野用力將抱起,看著鐵青的臉、蒼白無的,眼里流出深切的恐慌:
“水水,醒醒……”
他嚨發出音,幾乎是哀求:
“別睡,我帶你出去。”
簡水水剩最后一意識,松開他的手:
“你快跑呀……我休息一會,待會就來。”
“騙子……”
傅野眼里本就布滿,此刻更是眼眶泛酸,猩紅一片: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你就是個小騙子!”
“我不是騙子!”
簡水水微弱地為自己辯解,眼睛已經睜不開:“沒騙你,你先跑出去,我待會就跟上了,真的,你快跑……”
“我不信你。”
傅野冷聲打斷,迅速下自己的氣囊背包,套在簡水水上:“你以前怎麼騙我的?你說你喜歡我,你要一輩子纏著我,你要我的眼里只有你一個人,結果呢?”
“……小騙子。”
看著遠越來越沉的灰白塵埃,還有低鳴的轟塌聲,傅野打開氣囊背包,親了親簡水水的角:“這次我不會上你的當了。”
他說完,松開手,順著堆疊碎裂的方向將簡水水推舉過去——
氣囊背包形一個空間,帶著簡水水往上漂浮。
只要再堅持一會,搜救隊就能看到。
傅野最后看一眼,下一瞬,鋪天蓋地的雪層將他淹沒。
他想,就算他沒能生還,簡水水頂多傷心一段時間。
有疼的父母、關心的朋友、熱的事業跟夢想,甚至還有陸辭洲……
是傅野見過最勇敢、最明的孩,要活下去。
就算沒有他,也終有一天會開啟新的人生,重新燦爛。
但他不一樣。
傅野想,如果簡水水死了,他是怎麼也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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