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眼明心亮,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虞歲走到周倩面前俯視,語氣不善,“是你接了電話?”
周倩眼神里一秒閃過慌,而后鎮定接話,“如果你有證據,直接去跟宋總說,別在這兒跟我耍威風。”
虞歲還真沒有耍威風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被人算計,對方明明做了壞事,還能全而退。
打從十二歲那年開始,從宋祁川那兒接到的教育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犯死你們!
沒料想到周倩臉皮那麼厚,面對指控鎮定自若,心理強大可見一斑。
虞歲盡量耐心講道理,擺事實,“這走廊上那麼多監控,找個證據能有多難?”
可周倩聽到這話,更加不屑一顧了,端起自己的空杯子起,對粲然一笑,“那你去找啊!”
然后就轉走人了。
好家伙!
這幅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做了什麼積善修德的大好事呢。
虞歲氣得不清,抬頭看了看,正頂上就有兩個監控,想找證據并不難,可也不傻,剛剛周倩一副有竹的樣子,想來公司的監控也是極難調取出來的。
思及此,轉過問小崔,“調監控需要行政部門經理同意吧?”
小崔看著虞歲認真琢磨的樣子,勸阻的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對,但還是要得到宋總授意才行。”
就是這麼一句話,虞歲敲開了宋祁川辦公室的大門。
以為宋祁川總會站在這邊的,可滔滔不絕地陳述了許久,只換來宋祁川淡淡地一句,“所以呢?”
虞歲一愣,拍著桌子看他,“所以你趕快給我授個權,我去找證據啊。”
旁邊的寺維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默默地在心底為小姐祈禱。
他能看出來,老板這次是真的奔著要給一個教訓來的。
宋祁川松了松領口,眉頭輕蹙,沉靜地說,“你知道今天招待的張總是誰嗎?”
“知道啊。”虞歲老老實實地說,“我看過資料了,佰盛三號線上那塊地皮開發的項目就是張總牽線拿到的,他的贏萬集團最近也和佰盛業務來往切。”
宋祁川盯著,虞歲的眼睛很漂亮,瞳是極淺的茶棕,睫也長,直愣愣地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很難讓人不心。
他定了定神,“可是如此重要的一位客戶,在我們佰盛的招待之下,今天中午差點連飯都沒吃上。”
“抱歉,我的確有失職......”虞歲承認錯誤向來不拖泥帶水,“可一碼歸一碼,造這個錯誤的其他原因,難道就不需要追究了嗎?”
如果周倩沒有接那個電話,說不定餐廳經理會繼續打到接為止;又或許周倩沒有生出壞心思,把經理的話原樣轉述給虞歲,那預訂另一間餐廳,也還有機會妥善解決這個問題。
宋祁川聽出了的委屈,可他半瞇著眼睛,聲音冰冷,擲地有聲,“預訂餐廳是你為書的職責,而你失職了,這就是造今天這個錯誤的唯一原因。”
虞歲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始料未及,大腦空白一片。
下意識往前挪了一步,覺有許多話堵在了嗓子眼,可宋祁川那張冷酷的臉就在眼前,眼神里無半分稔的溫。
這是宋祁川第一次忽視的委屈。
寺維送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寺維拍的肩膀,言簡意賅地說了句,“在公司他是宋總,是你的領導。”
虞歲并不是不聰明的人,宋祁川話說得如此,也明白了。
為管理者,沒人會在乎你一個小職員在工作時會面對多問題,遇到多阻礙。他們只看結果。
“我只是沒想到......”低聲呢喃了兩句,最后什麼都沒說出來。
沒想到什麼呢?
早就該想到了。
那天下午開始,虞歲就再也沒有過魚。
任由周倩冷嘲熱諷,一言不發。
快下班時,小崔給安排了一項工作,“張總明天上午八點的飛機離開凌南,你代表佰盛去送一下。”
虞歲神未變,也不問是誰的意思,應了下來。
李藝宵給打電話時聽出的緒不好,一下班便開車來公司樓下接。
這丫頭有如此的時候,看著虞歲自上車便一言不發,還買了零食逗開心,“吶,你最的蟹小。”
虞歲默不作聲,手上卻也沒停,塞得滿滿當當,還含糊不清地問,“你最近很閑嗎?”
李藝宵:“梁源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陪我。今天我朋友酒吧開業,看你心不好,帶你去湊個數,開心開心。”
虞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又惡狠狠地補充,“我警告你啊,去了不要給我板著一張死人臉,晦氣。”
酒吧開在承延路上,二環的地段寸土寸金,門口停著一溜兒豪車,來往的非富即貴,男生都瀟灑貴氣,生材火辣,妝容致。
虞歲窩在沙發上吃酒吧送的小吃,瞇著眼看舞池上的氣氛組員,心里驀然閃過一句話,快樂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
也還是有什麼的。
抱著一盤酸腌小黃瓜津津有味地吃著,心里盤算著等會走了再打包一盒。
大李藝宵不知從哪兒social回來,端著一個酒杯遞給虞歲,“喝吧,飲料。”
虞歲聞了聞沒有酒味,就不疑有他接了過來。
腌黃瓜吃得正苦,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李藝宵突然捅了捅的胳膊,“看旁邊那排卡座。”
“怎麼了?”
“新晉偶像靳燃。”
虞歲漫不經心地看過去,那排沙發上是坐了一個模樣很好的男生,皮很白,穿著純黑衛,細碎的劉海遮了半邊眼,氣質沉靜又帶著不羈的年氣,雖然沒抬頭,略一看也能覺出是個帥哥。
虞歲又叉了塊小黃瓜放進里,“明星啊,來酒吧玩兒不怕被拍?”
“人家背景深著呢。”李藝宵打開手機一邊噼里啪啦回微信,一邊說,“來娛樂圈就是玩兒,不缺資源,更不在乎緋聞。”
虞歲滿不在意地“哦”了聲,然后問,“廁所在哪?”
李藝宵給指了方向,虞歲從人群中出去,幾乎被各種濃郁的香水混合酒的氣味兒熏吐。
埋頭向前走,冷不丁踩了一個人的腳。
一聲尖銳的“哎喲”聲落下,慌忙鞠躬道歉,抬頭一看,兩個人都愣住了。
謝媛媛超大聲地吼著,“怎麼是你?”
虞歲又鞠了個躬,“不好意思謝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誰信啊!”謝媛媛就近扶著沙發坐下,一邊腳指頭一邊抱怨,“這場子人那麼多,偏偏踩我,我們倆是有什麼命中注定的緣分嗎?還是我今天就活該倒這霉?”
虞歲見說得離譜,出自己的腳,“那你也踩我一下。”
謝媛媛今天化的妝很淡,在斑斕的燈下也不顯突兀,相比上次,反倒生出一些溫婉隨和的覺。
不知是真的不介意,還是有所忌憚,總之滿臉嫌棄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走吧,算我倒霉。”
穿了雙一字帶的趾高跟,剛剛自己踩了的腳指頭,想來應該真的很疼。又見今天這麼好說話,虞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又道了幾句歉才走。
虞歲從衛生間出來,DJ又換了首更勁的曲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氛圍太迷離,覺自己也有些暈暈乎乎的醉意了。
穿過走廊,三五步就有倆抱在一起嘬嘬嘬的,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態度,快速穿行,突然聽到一聲悉的喊。
雖然只見了兩面,對謝媛媛的背影卻異常悉。
此刻正捂著另一只腳,怒氣沖沖地指著面前一個醉醺醺的壯漢,厲聲指責,“你走路也不長眼嗎!”
虞歲站在原地想笑,這姑娘今晚也忒倒霉了點。
左腳被踩,右腳被別人踩。
本以為是件小事,可那壯漢顯然是喝多了,不但不道歉,竟嬉皮笑臉地出手了一把的屁。
虞歲看得清楚,謝媛媛愣了整整三秒,才一個掌扇上去。
壯漢被打蒙了準備還手,虞歲連忙沖了上去,把謝媛媛護到了后。
謝媛媛又急又氣,腦袋還有點懵,見虞歲過來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喊道,“你來的正好,幫我一起打死這個臭流氓!”
“大姐,人家什麼格,你什麼格?”虞歲想攔住,奈何這姑娘人不大,卻靈巧得很,從胳膊下面鉆過去,就出修長的手指朝人家臉上招呼過去了。
場面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失控的。
謝媛媛打得火熱,那醉漢雖然招架不住近一厘米的甲,可也是有蠻力的人,手一推就能把人推開兩米遠。
勁的音樂聲里,虞歲覺有很多只手在自己眼前揮舞著,急躁地大喊,“姓謝的你別打了!”
我他媽都不知道該抓哪只手啦!
......
靳燃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燃燃出現啦,宋老狗囂張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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