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隋城外有人求見玄天華，這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更何況來人還說是名子，這就更讓人不清頭腦。

玄天華首先想到的是羽珩，因爲就在兩天前他接到飛鷹報，說王妃離了京往東界來了。可是再算算，羽珩的腳程怎麼也不可能這樣快，現在最多也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吧！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自顧地搖搖頭，表示想不通，卻也吩咐那傳令將士說：“把來人帶到帥帳吧！”

他進去帥帳時，裡頭剛剛擺好桌椅，才一坐下，外頭那求見的子就已經到了門口。玄天華將人傳了進來，但見來人披黑斗篷，斗篷後面的大帽子地把頭扣住，看不清楚五，只能憑其聲音判斷是名子。對玄天華說：“屬下奉主子命令前來給大順的七皇子傳話，主子希您能折回去，不要參與這場戰事。或者換另外的主帥，總之不能親自上陣。”

玄天華不解，“你的主子是何人？因何與本王說這樣的話？”

那子依然低著頭說：“這個不方便，我們主子也是好意，只希七殿下能夠聽了這番勸告，莫要上戰場吧！此戰宗隋有端木安國相助，那人有必勝的把握，大順是絕對贏不了的。七殿下上了戰場就是死路一條，我們主子……不希你死。”

這話更讓人糊塗了，玄天華問：“你是宗隋的人嗎？能夠知曉端木安國，並且還知曉他手握必勝之計，那麼，份應該不會平常。可本王在宗隋並無故人，你家主子爲何幫我？”

來人搖頭，“多的七殿下自不必問，我只負責傳話，其它的一概不知。如今話已帶到，告辭。”說完，轉就要走，可守在帳門口的大順將士怎麼可能讓如此輕易就走掉，錢裡手一揮，立即有將士將手中長刀一橫，攔在了門口。那子半側過頭，帶著幾分不滿問向玄天華：“我帶來主子的忠告，本是好意，怎麼，七殿下是想要把我留在這裡，做忘恩負義之事？”

錢裡聽了之後一聲怒喝：“什麼忘恩負義？你還真拿自己當恩人了？莫名奇妙地到我們的大營來，連個臉都不敢，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軍心，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放回去？”

那子不理錢裡，只回頭看向玄天華。錢裡見狀也衝著玄天華道：“殿下，不能放了，至也得讓說出那所謂的主子是誰！”

玄天華沒說話，只盯看著那子，似乎想要從那帽子下面出的雙眼中看出些許究竟來。可他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然後擺擺手對錢裡說：“放人。”

“殿下！”

“放人！”他態度堅決，只對錢裡說：“這位姑娘沒有惡意，本王看得出，放回去。”

玄天華髮了話，錢裡就是再不甘也只能把人給放了，又派了將士送出營，直到那子走遠，他這才進了帳走到玄天華跟前不解地問：“殿下，爲何放人？那人八就是宗隋那邊的，把抓住可是能套出許多話來呀！”

玄天華搖頭，“沒用的，不過是一名暗衛而已，你可曾聽說誰家養的暗衛會出賣主子的？我們就算強行將人留住，換來的也不過就是個對方自殺的結局，沒有意義。到不如讓人在後頭悄悄跟著，能跟到哪裡就算哪裡，總比讓死了強。”

錢裡恍然大悟，直道自己只顧著領兵打仗，腦子都不會轉彎兒了，沒想到這一點。於是趕派了人去跟蹤，然後又回過來問了玄天華一個問題：“如果端木安國真的有必勝把握，那把握會是什麼呢？屬下想不通，還有什麼能比咱們大順的天雷和槍械更厲害的？”

玄天華搖頭，“本王也想不通。可那宗隋的二皇子李簡既然有本事篡了李坤的皇位，那就不是個笨人，端木安國能夠有本事攛掇著宗隋新君與大順翻了臉，他就必須得有能夠說服對方本事。大順能有天雷，別人就也有可能再有奇招，興許那奇招……比咱們的天雷更厲害。”

沒有人能想到比天雷和槍械更厲害的東西還會是什麼，錢裡與何甘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到端木安國能弄來什麼東西。玄天華也想不通，再加上他早算出自己的死卦，就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這一路上留了很多記號給玄天冥，示意著他們大軍行走的方向。那些記號全部都是正確的，可這是他故意爲之。他太瞭解那個九弟了，那小子子彆扭，他越是留下正確的記號，對方越是會覺得是錯誤的，然後按著他所希的，往另外一個方向去走。他也不知道能拖玄天冥多久，總歸至拿下宗隋的第一城吧！他得先會一會宗隋人，探探對方究竟是個什麼路子。

次日清晨，晨霧朦朧，天甚至比夜裡還要涼上許多。從京城往東界的一岔路口，白澤自站在一棵大樹前看著那上面劃出的一個極不易被人察覺的記號，然後喊著還在馬背上的玄天冥說：“主子，這記號是七殿下留下的沒錯，他們應該是往這邊走了。”他一邊說一邊手指了一條路，那條路很寬，路上甚至還留著有大軍行走的痕跡。白澤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他說：“看樣子大軍走過這裡，至得有一個月了，算起來跟七殿下的腳程差不多，咱們順著這條路走一定沒錯。”

可玄天冥卻搖著頭，擡手指了另外一條路說：“咱們走那邊。”

“爲什麼？”白澤不解，“七殿下已經留了記號了呀！”

“因爲他本就不希我能追得上他。”玄天冥沉著臉說：“七哥想甩掉我們，替本王去打那場仗。可是不行，既然是他不回京，至本王也得與他並肩戰鬥，怎麼可以他那邊的戰火已經打響，本王卻還在半路上？他留下的記號是假的，咱們照著反方向走就對了。”

玄天冥固執地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卻不知，玄天華功地算對了他彆扭的子，也功地把他領到了自己所希的那條“正確”的道路上。

深冬已至，不論是大順還是宗隋，都迎來了大範圍高強度下雪的季節。只是宗隋的雪下得比大順小，特別是宗隋的京城，即便是嚴冬，雪也不過薄薄一層，就連皇宮裡的樹枝上都掛不住半點雪花。

皇后淳于清站在寢宮推開的窗子底下，看著外頭飛揚的薄雪，跟邊侍說：“聽聞大順那邊會下很大的雪，京城裡也會堆積得厚厚的，人們踩上去立即就會陷過腳面，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是那樣嗎？”

侍若紅答道：“回娘娘，應該是這樣的，前些年不是還聽出訪過大順的使臣們說起大順的雪嗎？據說越往北下得越大，最北的地方人想要行走都很難，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一邊說一邊手指了院子裡的幾枝臘梅樹，“娘娘您看，咱們這裡的臘梅雖然開得豔，但下雪時只不過是花朵被打溼些而已，但是據說大順那邊每到了冬季就會出現雪打枝頭的盛景，樹枝上花朵上落的全都是白白的雪花，厚厚一層，映著花瓣，很是好看。講究些的人家還會讓丫鬟將梅朵上的雪水採下來收集在罐子裡，然後用這種水來煮茶，會帶著點點的梅花香氣呢！”

侍的話說得淳于清面上生出了陣陣嚮往，竟悠悠地嘆：“如果能生活在那樣的地方，該多好啊！”

“娘娘您說什麼？”淳于清的聲音極小，若紅沒聽清楚。卻見淳于清只是搖了搖頭，再沒開口。

忽地，有個人影於旁晃了一下，若紅“呀”了一聲，回頭去看，但見一名衛正帶著一寒氣站在們後。若紅懂規矩，立即帶著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將這寢殿留給皇后淳于清和那名衛。

“事都辦好了？”淳于清最先發問，看著那衛，淡淡地道：“你回來得比預計晚了三天。”△≧△≧

衛點頭，“回主子，大順的七皇子派了暗衛跟蹤屬下，屬下爲了甩開那暗衛，不得不在半路繞行，這纔回來晚了。主子吩咐之事已經辦妥，只是那七皇子是否能依主子所言而行，就不得而知。”

“恩。”淳于清嘆了聲，“話帶到就好，聽不聽就是他的選擇了。”

衛不解，問了句：“主子爲何要這樣做？咱們不就是應該希大順敗了這場仗嗎？爲何還要提醒那七皇子？”

淳于清目一凝，冷冷地看向那衛，低聲喝道：“是誰教給你的問這麼多爲什麼？我淳于家培養你們，就是爲了有一天讓你們來質疑主子？”

衛一怔，趕跪下來——“屬下多！”

“退下！”淳于清十分不悅，同時心底也起了的擔憂。衛有了質疑，如果這種質疑逐漸擴大，於來說可不是好事。一旦派人傳話玄天華的事被外人得知，只怕不只是有麻煩，連累的還是整個淳于家。這樣想著，心頭升起煩躁，待衛離開，走至門前，手將門拉開，衝著外頭喊了聲：“無言，進來。”

無言的人是個太監，二十多歲，是這中宮的主管。他進來後，淳于清只對著他做了一個手脖子的作，無言擡手無聲地往上頭指了指，見淳于清點頭，他便再不多問，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