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玄天冥分開後，羽珩又行了七日，終於回到京城。

從表面上看，京城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街巷依然熱鬧，百姓依然安逸，街上你來我往的商販穿梭著，熱地爲人們介紹著自己挑的貨品。三五不時還能聽到幾句爭吵，可很快地也就平靜下來，雙方各讓一步，達了易。

可這也就是表面上看起來相對平靜，實際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暗藏著的波濤涌。忘川對羽珩說：“小姐，城中加強了佈防，比咱們走時還要嚴。”一邊說一邊指向街邊的一個茶棚，“小姐你看，坐在那邊喝茶的四個人，本不是普通百姓，是差假扮的。”

羽珩順目去，那茶棚裡坐著的四個喝茶人也在這時向這邊看過來，然後主點了點頭，算是認了自己的份。

羽珩知道對方這是認得，便也回了禮，雖然並不知這是哪方面勢力的部署，可終歸見了能主點頭相認的，應該是自己人。

“暗還有暗衛呢！”黃泉也開了口，“應該是六殿下安排的。”

幾人正說著，羽珩的目突然就被一巷子口所吸引。當然，並非小巷有多吸引人，而是那巷子口站著的一個人。那是名子，著普通，不見有多名貴，就跟平常人家的婦人一個打扮。子樣貌也十分平常，說不上好看，也不說不難看，屬於扔到人堆兒裡很難再把人找出來的那種。可偏偏那雙眼睛裡能夠出一種讓羽珩心的能量來，讓羽珩一看之下，心就跟著不停地抖。

勒馬停住，盯盯地看著那，心臟彷彿停止了跳一般，好像又回到了死俞千音的那個晚上，在城牆之上就是看到了這麼一個人，這樣一雙眼，那眼中出來的訊息，讓難以呼吸。

是誰？羽珩在心底大聲地咆哮著這樣一個問題，太想知道那人是誰了，爲什麼明明沒有見過卻又那麼的悉？爲什麼明明極普通的一個人，卻能夠讓這不控制地與之共鳴？

沒有人知道，當看到那子時，整顆心臟都不由自主地雀躍起來，就好像走失多年的孩子又回到了家鄉一般，那麼強烈地想要撲進家門，撲到父母親人的懷裡。

這到底是爲什麼？

“快！抓住那名子！”終於羽珩回過神來，立即手向那巷子口一指，吩咐忘川黃泉：“抓！就是那個人，穿藍布衫的，給我抓起來！”

忘川黃泉不明所以，可是行卻極快，羽珩的吩咐一出，二人立即就從馬背上躍起，直接運了輕功就往那巷子口掠了過去。

可惜，那子邊似乎有人相助，那人的作比忘川黃泉還要快，抓著子轉就跑，很快就沒了蹤影。

羽珩騎在馬上看得真切，那個將人帶走的是名男子，雖然罩著面，可還是能認得出那是步聰。可惜，追不上了。沒想到步聰的輕功那麼好，連忘川都沒有辦法，這種三腳貓的輕功就更是束手無策。

很快地，忘川黃泉二人回了來，很是無奈地對說：“小姐，對方法太快，我們沒追上，請小姐責罰。”

擺擺手，“責罰你們作甚？罷了，追不上就追不上，他們既然已經到了大順，早晚有一天會現，咱們等著就好！”

“小姐可是認得那子？知道是誰？”黃泉不解地問：“奴婢看著眼生得很。”

羽珩搖頭，“不認識。”然後就不再說話，面也沉了下來。

不認識嗎？爲何又像是相了一輩子似的？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憑那子每次出現這都會起本能的反應，幾乎就可以斷定那子的份。再想想看，跟爺爺都能重生一世，爲什麼那個人就不能呢？

想到這，一個戰慄打起。如果真是那個人回來了，那麼，自己又該何去何從？還有，那個人怎麼跟步聰攪和在一起？步聰原本就對的份有所懷疑，有那子在邊，會不會知道得更多？除此之外，還有多人知道這個呢？那個人是會守口如瓶，還是會大肆宣揚？該如何防範？

羽珩覺得腦子很，甚至在想，如果玄天冥知道了這個事兒會怎麼理？嚴格來說是一隻鬼，一隻借了別人的還魂的鬼，古代的人能接這個事實嗎？

步家的地下深宅裡，步聰直接抓著淳于靈回到臥房中。淳于靈被他一路運了輕功帶著跑，直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步聰鬆開時，腳站不穩，跌撞地坐到牀榻上。

疾了幾口大氣，淳于靈看向步聰，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吱唔了半天，終於說了句：“謝謝。”

步聰卻反問：“你謝我什麼呢？”

“謝……謝你及時出手相救，不然我就暴了目標，被抓住了。”淳于靈調整了一下狀態，對步聰道：“我只是出去轉轉，沒想主惹事的。”

“我知道。”步聰也坐下來，看著淳于靈，狀似閒聊一般地道：“靈兒，可知剛剛追你的那兩個人是誰？還有那二人的主子，又是誰？”

淳于靈明顯的哆嗦了一下，然後怔然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嗎？”步聰笑得和善，“那爲夫來告訴你，那二人一個忘川，一個黃泉，是四年前大順的九皇子往家下大聘時，送給他未婚妻羽珩的近侍丫鬟。二人武功很高，這些年護在羽珩的左右立也不功勞。哦對了，今日那位騎在馬上吩咐於二人的子就是羽珩，從前左相府的二小姐。你知道大順以前的左相府嗎？那時候的左相瑾元，也是羽珩的父親，可卻是個禽不如的父親，他把羽珩母送到西北的大山裡生死不顧。卻沒想到，三年以後再接回來，那羽珩就像變了個人，把個府從上到下收拾得都不剩，瑾元、老太太、沈氏、沉於、子皓，無一不死在的算計之下。一個小子對付了這麼多人啊！你說厲不厲害？”

淳于靈聽著這些事，很快就陷了回憶，那些關於從前家的回憶席捲而來，充斥在的腦子裡，衝得生疼。

用力地搖頭，不願去想這些，更不願在步聰面前表現得太過奇怪，於是儘可能地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甚至還反激了步聰一把——“聽說，你們步家的衰敗也是得所賜？”

步聰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步聰當年的確是得罪了羽珩，從步霓裳開始，再到宮裡的那位貴妃娘娘，一步一步地把那羽珩給得罪個。所以，步家沒有好下場。你看，羽珩就是這麼厲害，你今日能從的手底下逃出來，還真是幸事。”

淳于靈擰著眉，說了句：“我能逃出來是因爲夫君及時趕到，如此來說，夫君的武功還是更勝們一籌的。”

“那也只是更勝那兩個丫頭一籌。”步聰說著，想起當年在皇宮的下馬道上與羽珩打的那一場道，過了幾年再回想，他仍然心悸於羽珩那漂亮的功夫。“若我對上羽珩，還真說不好誰高誰低呢！”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一個孩子在西北短短三年，就蛻變這般模樣，你說，是不是很奇怪？羽珩回京，變得都有些不像了。”

這話步聰也沒指淳于靈回答，他只是小心地觀察了淳于靈的反應，再思憶起羽珩發現淳于靈是的那種表現。而後，對於自己此前的那一番大膽猜測，就更是肯定了幾分。 ，

京城這邊，羽珩因爲淳于靈的出現有些了陣角，而此時的東界，玄天華的大軍正走在一條長長的峽谷中，只要穿過這條峽谷，就能繞開福州，直接兵臨宗隋第一城賓城之外。

可這條路對於錢裡來說是陌生的，他早年也曾往東界來過幾次，卻從沒走過這樣的路。更何況他想不明白爲何不先到福州？爲何一定要把原路繞過去？他問玄天華：“七殿下是有意在甩開九殿下吧？咱們行了這一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所有該走的路咱們都沒走，不該走的卻全走了，而且這路太陌生，屬下眼拙，從未見過。七殿下可否告知屬下實話，爲何要這樣？”不是他懷疑玄天華，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些日子軍中將士也對此十分納悶，有人私下裡問了他幾回，他也答不上來。

玄天華知道這個問題肯定會被問起，如今走到了這裡，他也不再有所瞞，實話告訴錢裡說：“的確是想要甩開你們九殿下。怎麼？跟著本王去攻打宗隋不好麼？你是覺得本王的帶兵之道不如你們九殿下，還是覺得本王的威嚴不足以震懾三軍？”

“不不不，屬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錢裡連連擺手，“九殿下早有過吩咐，不管什麼時候，您跟王妃都可以統領咱們這些兄弟，咱們都會聽您的。只是大夥兒奇怪，爲何一定要甩開九殿下？”

“之前不是和你說了麼，爲了讓他跟王妃能多上好日子。”玄天華說得不不慢，“一旦冥兒上了戰場，他們小夫妻豈不是又要分離？”

“可……”錢裡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勁，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些。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因爲兒私就不顧家國天下呀！九殿下和王妃都不是那樣的人。

玄天華看著他，面上泛起苦笑，“罷了。”他擺擺手，“總歸不說實話你心裡頭總有疙瘩。那本王便告訴你，有天機所示，此番征戰宗隋，九死一生，死局大過活局，誰爲將，誰赴死！所以，本王來替冥兒此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