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琰從未對黛說過這樣重的話,就像他說的,從前他只當黛在府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格難免有些扭曲。但黛還小,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只要讓擺府,時日久了總會改變。甚至當他得知黛接回了小寶的消息還很高興,覺得這丫頭還存著一點點與親,知道在邊留個親人好好相待。
可是玄天琰卻萬沒想到,家倒臺這麼久了,黛的子不但沒有改好,相反的還愈演愈烈,現在都發展到連這個親弟弟都要非打即罵了。他十分不解,納悶地問黛:“要說家人格扭曲,可是爲何你的二姐姐和三姐姐都很好?就你這個樣子?我自認待你不錯,你想要的、我能給的,我都給了你,我只希你能好好的,心善一點,就算做不到對任何人都善良,可至對親人、對邊的人能好。可是你看看你現在變了什麼樣子?簡直是……太讓我失了!”
玄天琰的話讓冬櫻害怕了,真怕這位五皇子突然一句解除婚約,那家小姐可就什麼都沒了呀!心裡著急,手上也有了作,輕拉了拉黛的袖,小聲道:“小姐,快給五殿下道個歉吧!殿下是真的生氣了。”
誰知,黛卻長袖一甩,冷冷地道:“道歉?我爲什麼要跟他道歉?我責罰自己的弟弟,關他什麼事?別說我還沒嫁給他呢,就算已經嫁了,弟弟是孃家的弟弟,他也管不著!”
“黛!”玄天琰真的怒了,他直指著對方大聲道:“我這是管你孃家的事嗎?我是爲你好!你怎麼什麼都看不明白?你今年十四了!還有不到一年就要及笄,說話做事就不知道腦子嗎?”
面對這樣盛怒的玄天琰,冬櫻已經是嚇得跪到了地上,就連小寶都在玄天琰的懷裡打著哆嗦。他很想回到姐姐邊,可是一看到黛那張冷漠得不帶一的臉,便又止住了腳步,選擇繼續在玄天琰這裡避難。
對於玄天琰的話,黛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也沒有太大的,只是很平淡地問向玄天琰:“怎麼?後悔了?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你當初向家下聘的時候怎麼不打聽打聽清楚?玄天琰,你不笨,該明白纔是,如果我不是這個子,當初又怎麼會吸引你的注意?又怎麼能下得去那個狠心,在冰天雪地之下跳那雪地梅舞?我就是這樣的人,爲了爬上高位,爲了我出人投地的理想,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當初沒想清楚就下了大聘,今日要後悔,也自己承擔些後果,不要把什麼事都怪到我的上。”
冷眼看著對方,儘管看到玄天琰目中那一抹難掩的失時,心裡也是有些失落的。可的格卻不允許退讓,甚至告訴玄天琰:“現在家沒有了,我就孤家寡人一個,你要是後悔了,隨時隨地可以退婚,跟我說一聲就行。只要你說不要我,我轉就走,再不與你有任何牽扯。玄天琰,這麼些年我也夠了,既然爲皇子的你不能夠給我想要的位高權重,那也就別讓我以一個未來皇子正妃的份還存著這份希。”
幾乎把話說絕,說完之後理都不再理玄天琰,轉就回了自己的帳子,連去風天玉那裡聽牆角的心都沒有了。
冬櫻趕在後頭跟著,就留下玄天琰攬著小寶站在原地,一個失至極,一個害怕至極。
可要說害怕恐懼,此時此刻,有一個人可是比小寶心中的恐懼更甚。那人不是別個,正是被人從皇宮裡明正大地帶走的八皇子,玄天墨。
玄天墨知道提走自己的人是誰,他雖然有的時候意志不是很清楚,但也不至於迷糊到連人都認不出來。玄天冥和羽珩提他出去,他本以爲真的是帶到圍場這邊等著殺頭的,可卻沒想到,出了皇宮之後,七拐八拐地,竟拐到了一奇怪的地方。外頭看起來像是一家客棧,可是進去之後卻是一直向下走,走了很遠的窄路才停下來,然後他就被綁在了另一個架子上,還是那樣沒有尊嚴地而綁,而他面對著的,除了羽珩和玄天冥之外,竟是一羣陌生的人。
整整一夜,外加一個半天,那“羽珩”一直在研究著他的那張臉,左看看右看看,時不時地還手去。而他下奇又犯時,對方還會拿出一種藥灑上去。他原本以爲是解的藥,後來才知道,不過是麻沸散之類的東西,能讓他下半發麻,從而緩解癥。
不過他現在對不什麼的也沒有最開始那樣痛苦了,畢竟時日久了,了習慣了。再加上下已經爛那樣,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亡每天都在邊徘徊,早就對很多事都淡泊了去。
可是眼下,他卻是真的到恐懼了。因爲那個“羽珩”在研究著他的臉時,還在跟邊的人不時討論,他清楚地聽到對方說:“高度還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你們要知道,做一張人皮面可沒那麼容易,最也要兩個月。”這子一邊說著一邊向自己的臉,很是驕傲地道:“我當初這張面整整做了三個月,才足夠以假真。”說完,還指向邊的“玄天冥”:“就是他這張,也是歷時兩個多月才完,不然都那麼容易的話,大順早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這話出口,玄天墨纔算明白過來,原來他被騙了,不只是他,宮裡所有人都被騙了。這兩個人本就不是玄天冥和羽珩,而是兩個帶著人皮面的人。可是他們到底是誰?把他從死牢裡提出來,又所爲何事?看起來是在研究自己的臉,也要做出他的人皮面嗎?
未知總是恐懼的,但玄天墨的腦子卻多轉了一圈,他突然開口衝著對方道:“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但我卻可以給你們出一個好主意。”
“哦?”那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已經快要爛沒了的八皇子,你還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玄天墨咬咬牙,“爛沒了”這三個字聽著十分刺耳,可他到底還沒死,人只要沒死,就總是希自己能活得更久的。於是他道:“你們想要做我的人皮面?何必費那個工夫,想要做什麼,我直接幫你們去做就好了。只要你們能治好我的傷,我願意做你們的傀儡。”
“哦?”那子似乎對他的提議很興趣,追著問了句:“傀儡?你可知傀儡的概念是什麼?”
“知道。”玄天墨急切地道:“沒有自我,一切聽從你們的指揮,就像一玩偶,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包括殺害你的親人,背叛你的國家?”
“哈哈哈哈!”玄天墨大笑,“親人?我早就殺害過了,只不過沒有最終功,這才落得如今下場。而國家?你們若想要大順,拿去就是,我只想要活著。”是的,他只想要活著。事到如今,已經再沒有什麼凌雲壯志了,有的,就只是最本的念頭:活著。
然而,那子卻很是失地搖了搖頭,道:“大順的八皇子,別說你的傷我們本就治不好,就算是能治好,你以爲我們能放心與你這樣的人合作?只怕養虎爲患,到時候被自己養的反過來再咬一口。”
什麼養虎爲患,玄天墨本沒去聽後面的話,他只是糾結前頭那半句:“怎麼?你們治不好我的傷?”
子依然搖頭,“治不好,濟安郡主親手弄出來的奇癥,天下無人能治。”△≧△≧△≧△≧
“羽珩!!”玄天墨猛地一聲怒吼,心中對羽珩的恨意再次上漲開來,簡直就要衝開天靈殼一飛沖天。如果羽珩站在他面前,他真的想把那人連塊兒骨頭不吐的給嚼碎吃掉!他恨!恨得發瘋!
“跟他還廢什麼話!一個將死之人而已。”那“玄天冥”開口說話了,說完,竟是擡起自己的手往臉上一撕,一張人皮面很快被撕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玄天墨盯看著那張臉,終於想到一個關鍵,他問對方:“你們是宗隋的人?我記得宗隋有一位六公主就擅使一手易容。”他一邊說一邊看向面前這子,又問:“你可就是那六公主?”
子先是一愣,隨後“咯咯咯”地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把自己臉上的面也撕了開,然後回了玄天墨說:“承蒙八皇子還記得我。”真容一現,不是當初那化名爲俞千音的李月又是誰?
玄天墨亦大笑起來,他說:“很好!宗隋終於也坐不住了,終於也要打大順的主意了!真好!現在就還差一個姑墨,若是姑墨也向大順發難,東西兩邊夾擊之下,大順就算不死,也要一層皮。”他笑著笑著,目森下來,盯著那俞千音道:“將來有一日若上戰場,一定告訴宗隋的將士,把那羽珩給我剁醬,或者扔到紅帳裡給千人騎。只要那個人死了,大順唾手可得!”
“是麼?”俞千音本不信他這話,“雖然濟安郡主的確很厲害,卻也不至於一個人就撐起一個國家。別忘了,還有的夫君,那個被稱爲戰神的九皇子呢!”說完,下意識地擺了擺手,有些煩躁之緒泛了上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將死之人,還是要先幫著我們解決一下眼前的難題纔好。”
說完,又往玄天墨的臉上看了一會兒,然後轉回頭對自己帶來的人說:“做面是來不及了,不過到是有一個比面更好也更像的法子,咱們不如試試。”說著,脣角一挑,再次盯回玄天墨臉上,狠地道:“就是乾脆把他的臉皮整張給揭下來,咱們直接就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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