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珩就覺一圈圈的頭大。七殿下是什麼鬼？ Www✿ Tтkan✿ ￠ ○

再看看面前這丫頭，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古代知識，既然是在宮裡，這應該是宮吧？怪不得規矩做起來比府中的下人上了不檔次。

小宮像是明白羽珩心中所想一樣，面上依然掛著那種淡淡的職業般的笑容，給普及起皇家知識：“七殿下的生母是昭妃，可惜在誕下殿下時崩，歿了。雲妃娘娘便將七殿下抱到月寒宮裡養著，一直到七殿下年才獨自立府。”

點點頭，明白了，如此說來，七殿下和玄天冥都相當於雲妃的孩子，只是一個生恩，一個養恩。

“我是何時被送到宮裡來的？”起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頭看了一眼，天都漸黑了。“就我一個人進宮了嗎？”惦記著黃泉，又惦記著自己到宮裡來玄天冥知道不知道，便急著又問了句：“王殿下呢？”

小宮耐心地爲解答：“姑娘是晌午進的宮，七殿下一起帶回來的還有黃泉姑娘和一個車伕。王殿下也來看過姑娘，留下話來讓奴婢等姑娘醒了就告訴您，外面的事他會理好，請姑娘安心休息。”

羽珩放下心來，既然玄天冥說會理，那就一定能夠理得當，總不至於回到府裡還要面對番審問。這古代人的觀念真是太要命了，若放在二十一世紀，玩到三更半夜纔回家也不算什麼。

說話間，又有小宮輕步走了進來，手裡託著一雙鞋子，向行了禮，放下鞋子之後道了句：“請姑娘換好鞋子移步觀月臺，雲妃娘娘有請”，便退了下去。

“姑娘試試看合不合腳。”小宮幫著羽珩將鞋子穿好，“左腳是新做的，七殿下吩咐下去的時候特地說不要用太新的面料，這樣纔不會顯得太突兀。”

羽珩暗道那七殿下還真是細心，新做的鞋子穿起來剛剛合適，面上的花裝點若不是拿到眼前仔細去辨，還真是看不出真假來。僅僅一個下午就能下出這般工夫，實在是難得。

“剛好合腳。”站起來主拿起已經洗好並薰乾的裳，“幫我備水梳洗一下，我換好之後咱們趕去見雲妃娘娘。對了，把黃泉來。”

小宮點頭應是，施了禮後離開。

不多一會兒黃泉就跑了進來，見羽珩在穿裳趕過來幫忙。

“小姐真是嚇死奴婢了。”黃泉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您不會水乾嘛還往河裡跳啊！”

羽珩翻翻白眼，“不跳河就等著被毒箭死？”說到毒箭，目中又是一閃。

到底是誰要致於死地呢？

“對了。”小聲問黃泉：“那個七殿下是怎麼回事？他爲何會救了我們？”

黃泉拍拍心口，“說來也巧了，七殿下數月前就去了外省，今日剛剛回京，走的正好是水路。我們逃到河邊時本沒注意河上還有一艘船，也多虧遇到七殿下，不然今日……只怕在劫難逃。”黃泉說著說著，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輕。

是主子派來保護羽珩的，可是羽珩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得跳了河，這事如果主子追究起來，難逃一個死罪。

羽珩知心思，輕輕拍了拍的肩，道：“沒事，不怪你，殿下那邊我自會去同他說，你別往心裡去。”

黃泉聲音有些哽咽，小聲道：“謝謝小姐。”

羽珩收拾完畢，便在小宮的引領下，帶著黃泉一起去觀月臺見雲妃。

只是才一出寢殿的門，便聽到一曲琴音宛如天籟優雅而來，悠揚清澈，清逸無拘。

羽珩對樂理雖不大懂，卻也能辨得出是好是壞，這耳來的琴音撥人心絃，只怕再用一分功力便可令聽琴之人沉醉其中。

黃泉顯然對這樣的琴音並不陌生，幽幽開口道：“是七殿下。”

微怔，順著聲音尋去，果然，院中老槐樹下，盤膝而坐一琴男子，青黑髮，不扎不束，卻毫覺不出散慢之意，反到是出塵的清逸優雅。

似覺出有人注視而來，那男子漸收音勢，從容地爲這一曲清音做了收尾，然後將琴擺放一旁，起，衝著羽珩淡淡而笑。

如畫面容，就像寢宮地面上開出的那朵朵蓮花，安人心神，靜人心魄。

羽珩帶著黃泉屈膝行禮：“見過七殿下，多謝殿下搭救之恩。”

七殿下玄天華，天武皇帝第七個兒子，同樣由雲妃養長大，卻生了與九殿下玄天冥完全相反的兩種格。

玄天冥是任妄爲傲世孤立，這玄天華則是清寧儒雅爲人和善。

兩人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玄天華對玄天冥的寵與縱容完全不輸給他們的父皇和母妃。

“舉手之勞，不必多禮。”玄天華悠然開口，聲音都似清風般和煦。“九弟難得了娶妃的心思，我爲你們高興。”

這玄天華多年以前便被天武帝封爲淳王，但他極以王位自居，仍然習慣自稱爲“我”。

“走吧，母妃還在等著，我與你們同去。”他一句話，便轉行走在前，羽珩帶著忘川跟在其後，只覺前面那清逸出塵的背影與這座皇宮實在是格格不。

觀月臺是整座皇宮最高的一所在，據說是當年爲了迎接雲妃宮天武皇帝特地興建的。就建在這月寒宮裡，以供雲妃賞月之用。

羽珩一行到時，雲妃正倚坐在月臺上吃水果，明明三十六七歲的人了，卻保養得連二十五六的子見了都自虧不如。羽珩不得不嘆古代的養之道，看來並不是每一門手藝都是越來越進步的。

玄天華率先上前一步，單膝跪拜在雲妃面前，恭敬卻不疏離地道：“兒臣給母妃請安。”

羽珩趕帶著黃泉一齊跪下，跟著說了句：“民羽珩，拜見雲妃娘娘，娘娘萬安。”

餘往邊上一撇，見大殿的柱子旁沈氏正跪在那裡，腰板得筆直，子卻直打。

“起吧，地上涼，別一直跪著。”雲妃的聲音清脆利落，全然不似此刻慵懶地倚在觀月臺上吃水果的模樣。

玄天華先起了，羽珩跟著也站了起來，黃泉亦起，後退幾步站到一旁。

雲妃從高臺上走下來，華的宮裝拖著長長的襬，鋪上層層臺階，得讓人心醉。

羽珩想，皇帝應該是極寵這個妃子吧，縱是見慣了有傾城之貌的沉魚，也不得不驚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母妃到這邊來坐。”玄天華自然而然地上前換下宮，將雲妃攙扶到一旁的椅上坐著，再將宮手中捧著的果盤放到面前的琉璃桌上。

雲妃手了一顆剝過皮的葡萄放口中，這才又開了口，卻是問玄天華：“讓你教我這未來的兒媳彈琴，你教得怎麼樣啊？”

羽珩一聽這話，心裡便有了數，趕先一步行禮做答：“怪民愚笨，從晌午學到現在也不曾學出七殿下半分模樣。”雲妃爲這一下午的失蹤找好了理由，怎能不知好歹。

玄天華依然是淡淡的笑，開口道：“哪裡是弟妹愚笨，是我的琴律太隨，沒個章法。”

羽珩各種無語。玄家祖傳的規矩麼？都這麼認親？那邊一口一個王妃，到這裡來又是未來兒媳又是弟妹，完全不拿當外人啊！

雲妃仔細打量著羽珩，面上也不見有什麼表，不冷也不熱，但說出來的話卻完完全全是偏向著這一邊：“你也別一口一個民的了，本宮既然認了你這個兒媳，你便跟著冥兒和天華我一聲母妃便可。跟天華就七哥吧。”

羽珩趕跪到地上，“民不敢。”這對古代人來說可是天大的恩典，無功不祿，人家憑什麼對這樣好？

“有什麼不敢的。”雲妃聲音依然清脆，還刻意揚起幾分，令得這滿殿人都聽得到，包括沈氏。“接了冥兒的大聘之禮，本宮便認你這個兒媳。本宮可不管你是哪位罪臣家的外孫，你祖上縱是犯上作的賊人，只要冥兒樂意，本宮也把你當自己的孩子。”

羽珩心中漾起激，知道雲妃這番表態是給沈氏聽的。原來，站在背後的不只是玄天冥的一座王府，連他的母親都能護他至此，有這樣的親人，此生無憾。

“兒媳磕謝母妃大恩。”一個頭磕下去，前額著地，誠心誠意。

雲妃滿意地點頭，玄天華親自將扶了起來，羽珩再道：“多謝七哥。”

玄天華但笑不語。

雲妃直到這時才仔細打量起羽珩來，從頭到腳，最後落在面上認真端詳，半晌，再道：“恩，是姚家的孩子。”指指邊另一張椅子，“坐吧。”

羽珩道謝，款款落坐，不卑不，落落大方。

雲妃心下便又滿意了幾分。

“在家裡生活得如何？”像嘮家常一樣，忽然的，雲妃就來了這麼一句。

微笑作答：“殿下送給兒媳的宅子兒媳將它取名爲同生軒，住著甚好。”

雲妃目中現了讚許，再問：“兄弟姐妹可還友睦？”

再答：“胞弟子睿年已六歲，十分聰明心。”

雲妃向前欠了欠：“家中親人可都還好？”

羽珩面上現了落寞：“遠在荒州，已多年未見。”

雲妃霍然起，面上難掩笑意，看著羽珩不住點頭，連道了三聲：“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