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這一鞭子進了家所有人的心裡，眼瞅著子皓上瞬間就現了一道痕，卻沒有人敢對此多說一句。

瑾元明白，王這尊神他惹不起，更講不清楚道理。如果兒子吃了這一鞭子真能長點記，也不算白。

子皓只是混帳，也不是太傻，玄天冥這一鞭子也把他給醒了。不由得暗罵自己白癡，多那一句話幹什麼？

於是趕跪趴在地上，口中呢喃著：“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玄天冥理都沒他理，只揮了揮手，邊有個太監拎著食盒就往羽珩那邊走去了。

到了近前，卻發現羽珩跟沉魚並排站著，這太監也不知道哪位是未來的王妃，不由得就愣在了當場。

玄天冥見他猶豫，面上現了不快。

“怎麼，連哪個是未來的王妃都分不清楚？”說著便出手來，竟是一改之前慵懶卻著險的腔調，突然就換寵溺至極的聲音跟羽珩說：“珩珩，過來。”

羽珩微笑著朝他走去，就覺得這人戴著黃金面，雖遮住了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但在這樣晴好的下，面上反來的依然照得人無法直視卻又忍不住被吸引。

那太監愣了一下，趕忙跟了上去。

待羽珩走到他邊，玄天冥這才讓人將轎攆放了下來，隨後很自然地握住羽珩的手，衝著太監道：“記著點兒哪一個纔是本王的王妃，至於邊上那個……”他將目投向沉魚。

沉魚有個病，知道自己生得極，幾乎任何一個男人在面前都沒有抵抗力，否則子皓當初也不會幹出那種事來。這就爲養了一種變態的自信，不但自信，還很樂意在男人的目向投來時，再用眼波和神爲自己多添幾分。

所以，當玄天冥向看過來時，自然而然的就將那種姿態表出來。

只是忘了，看的人，是玄天冥。

“也是家的兒。”玄天冥猶自呢喃著，然後問瑾元：“看這歲數應該是你的長吧？”瞅著就比他家珩珩老。

瑾元老老實實地答：“回殿下，正是微臣長。”而後衝沉魚道：“還不快給王殿下行禮！”

沉魚款款而拜，用盡千百地說了聲：“民沉魚，見過王殿下。”

玄天冥“恩？”了一聲，補問了句：“你說你什麼？”

沉魚答：“民沉魚。”

“哦。”他點點頭，恍然大悟，“這個名字起得還真是切合實際。”

沉魚的自信心又膨脹開來。

雖說這九皇子如今重傷這樣，但他曾經的輝煌和皇上的寵卻依然還在，就算不能結秦晉之好，多結一下也是不壞的。若這九皇子能爲傾心，日後想收拾羽珩，還不是意如反掌的事。

想到這，沉魚臉上的笑便又了幾分，竟還大膽地擡起眼，與玄天冥對視起來。

可惜，忘了，這是玄天冥，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九皇子玄天冥。

沉魚的夢都還沒有做完，就聽到那人說：“長得這麼難看，魚都嚇沉了。”

噗！

羽珩沒忍住，直接笑噴了。趕背過面向玄天冥，咳嗽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玄天冥完全不認爲自己說的話有多好笑，羽珩一邊咳他一邊幫著順背，還不停地說：“你小心點兒，個氣都能把自己嗆著，這麼笨呢！”言語中哪裡有半點責備，盡是寵。“孩子還得是長我們珩珩這樣的才好看，你們說呢？”

一衆隨侍而來的下人齊聲答：“殿下說得是。”

府人一陣錯愕，羽珩悄悄衝著玄天冥豎起了大拇指：“有眼。”

沉魚氣得雙目含淚，兩隻手在袖子裡地握了拳。

奇恥大辱！這真是奇恥大辱！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說難看，如果這模樣也能把魚嚇沉的話，乾脆旁的子都別活算了。

府其它人多半也跟沉魚一個心思，不管沈氏如何，沉魚最起碼外在表現還是好的，對姨娘們也從來不會不禮貌，對庶妹也算是關心。更何況人家確實生得極啊，這九皇子不是睜眼說瞎話麼？

想容卻暗自點頭，只道這位殿下跟二姐姐還真是般配，就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就各是一絕，氣起人來更是天作之合啊！想容覺得自己必須得加油努力了，從小就喜歡的二姐姐已經這麼棒，自己可不以拖後。不然二姐姐跑得太遠，可就跟不上了。

而在邊的黛卻完全渲染在玄天冥的氣場中無法自拔，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瞅著那張戴著黃金面的臉，明明知道下面的容貌是毀了的，可就是覺得好看，戴著面也好看。

特別是玄天冥拉著羽珩的手，拍著羽珩的背……如果那被呵護的人換黛該有多好。

正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幻想時，黛的手臂猛地被人擰了一下。

一驚，扭頭去看，才發現韓氏正狠狠地盯著，目中盡是警告的意味。

韓氏太瞭解自己這個兒了，只憑黛一個眼神就能看出這丫頭的心思。

可是什麼事都可以慣著，唯獨這件事不行。

那九皇子是誰都能招惹得起的嗎？還是羽珩是黛能得過的？

即便不再是嫡，可人家還是王妃，黛一個庶將來是無論如何也討不到一個王爺正妃的位置的。

更何況自從羽珩回來，這座府就沒有一天是安靜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的出，羽珩擺明了就是要爲當年的事給姚氏討個公道，擺明了就是回來跟沈氏尋仇的。這淌渾水可不希黛被攪和進去，只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可惜，黛從來都不肯聽韓氏的話。明明接收到警告的目，卻還是不想將自己的眼珠子從玄天冥上移開。

韓氏心裡涼了半截，黛是個心氣兒極高的孩子，從小就不滿足於只做個府的庶，但凡羽珩和沉魚有的都想要爭來。就算爭不來，至也要吵上一架架解解氣。

怕就怕又了要跟羽珩搶九皇子的心思，若真是這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時間，府衆人被玄天冥給噎得說不出話來，瑾元爲了打開尷尬的局面，猶豫著開口道：“殿下還請屋裡坐吧。”

玄天冥搖搖頭，“外頭涼快。”

涼快麼？明明上頭頂著毒辣的太大。

羽珩都抹了一把額前的汗，又瞪了玄天冥一眼。

卻在這一眼中接收到了一個訊息，他似乎在同說：別急，還有好戲看呢。

果然，就聽玄天冥又道：“今日到府上來，主要有二件事。第一件也是最主要的一件，就是給我們家珩珩送吃的。這第二件呢，本王就是想問問，京城裡那間做奇寶齋的古董鋪子，可是家產業？”

聽提起這個，羽珩皺了皺眉，小聲道：“你問這幹啥？鋪子是我的。”

他輕拍拍的手，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瑾元向來記不清楚自己家有多鋪子，更不知道都什麼名字，只好將頭轉向老太太。

老太太趕道：“回殿下，奇寶齋是府裡姚姨娘名下的鋪子，如今阿珩在管著。”

玄天冥點點頭，“恩，如今。那過去呢？”他一邊問一邊把玩著手裡的鞭子，看得老太太心裡一一的，生怕這尊神一個不痛快就一鞭子上。

“過去……”老太太不知道九皇子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按說奇寶齋跟他不挨著啊？左右尋思不明白，乾脆實話實說：“在阿珩沒回京之前，是由府中掌管中饋的主母幫著管的。”

羽珩琢磨了一會兒，補了句：“就是在雅仙樓遇到殿下的那天，鋪子的地契剛剛由母親到阿珩手裡。奇寶齋還沒來得及去看呢。”

“那就對了。”玄天冥坐直了些，衝著瑾元道：“大人，本王班師回朝的那一天，曾命人到奇寶齋挑了個件兒送到宮裡討母妃歡喜，誰知道竟買了個假貨。”

瑾元一怔，趕追問：“殿下此話怎講？”

“恩？本王表達得不夠清楚麼？”

瑾元冷汗都下來了。

“把人帶上來。”玄天冥突然沉下聲音，冰冷狠厲地喊了一句。

接著，就有兩名侍衛從府外押過一個人來。

那人被押到玄天冥面前，撲通一下就給按跪到地上，就聽那人高聲喊道：“殿下饒命啊！我是人指使的，是府的大夫人把店裡的東西都換了假貨讓我往外賣的呀！殿下饒命！饒命啊！”

羽珩挑挑眉，古董鋪裡的東西也被換了？那可比藥材值錢多了。

“這是奇寶齋的掌櫃，本王的那幅唐徵香的《青山圖》就是在他手裡得來的。你們自己問問，他給本王的是個什麼東西？”

說起這掌櫃，老太太到是認得的。於是不等瑾元開口，便搶著問道：“說！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事到如今，那掌櫃哪裡還敢瞞，跪趴地在上抱著頭一五一十全招了：“這些年大夫人陸陸續續將店裡值錢的件兒全都換走了，那幅《青山圖》原本是前朝書畫大家唐徵香先生的傳世之作，可是就大概半年前，大夫人不知從何得來一幅臨摹得十分真的假《青山圖》送了過來，真的那幅就被夫人取走了！小的是真不知道來買《青山圖》的人是殿下派來的，不然打死小的也不敢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