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笑嘻嘻去追那老頭兒,清玉跟著羽珩進了百草堂。
掌櫃的一見來了個穿戴不俗的姑娘,後面還跟著個丫鬟,便知這定是位大主顧,趕讓到裡面,又是看坐又是倒茶的。好一通活忙後,這才點頭哈腰地問羽珩:“這位小姐是想買藥材,還是尋大夫出診?”
羽珩問:“你們這裡除了賣藥材,還給人看病?”
掌櫃的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咱們百草藥有兩位大夫,每日換著坐堂,另一位就負責出診。”
羽珩點點頭,再將這間藥堂環視一圈,而後才道:“昨日我母親犯了疾病,大夫給開了個方子,裡面有一味靈芝,說是年份越久越好。我聽說百草堂裡好藥材最是齊全,便想來看看。我一個姑娘家也不懂什麼,原本還怕出來買貴重藥材被人矇騙,可剛纔見那位老先生對百草堂如此激涕零,想來這麼大的一間藥堂是不會騙人的。”
掌櫃的一聽這話,半點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到快準狠地接收了羽珩傳遞過來“什麼都不懂”的訊息,笑逐開地吩咐小二:“去!把裡間兒北邊櫃子第三排第六個屜裡的千年靈芝拿出來。”
小二一臉無奈地應了聲,又擔憂地看了羽珩一眼,掌櫃的喝斥了一句:“快去!磨蹭什麼!
不多時,一個木盒子被那小二捧了出來。那小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低著頭,高舉著木盒,藉著被木盒擋住的半邊臉衝著羽珩使眼。
羽珩看出小二的口型,說的是:“別買。”
微笑著點頭,心下將這小二記住。
掌櫃的將木盒接過來,一腳將小二踹開,然後諂地捧到羽珩跟前:“小姐請看。”說著將木盒打開,碩大一顆所謂的靈芝就出現在羽珩二人面前。掌櫃的繼續道:“千年的靈芝,世間難尋啊!”
“哦?”羽珩挑挑眉,將那靈芝仔細端詳一番,“世間難尋嗎?那看來這百草堂還真的是塊寶地。”
掌櫃的一心都在想著怎麼把錢騙到手,本沒聽出羽珩話裡諷刺的意思——“小姐說得沒錯,剛纔那位老先生來買人蔘您也看到了,我這百草堂不論是五百年的人蔘還是上千年的靈芝,只要您報上名來,什麼藥材都拿得出!”
“那這棵靈芝掌櫃的打算要價多?”瞇著眼睛看這掌櫃,賊眉鼠目,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小姐想出多?”掌櫃反問,“您也知道,千年靈芝可是難尋之,這價錢開出來只怕要出天價都不過份。可是小姐買靈芝是要拿回去救命的,所以敢問小姐準備出多?您開個價,差不多的話我就把這棵靈芝給您包上。畢竟救命要,我總不能因爲點錢財耽誤了您家裡夫人的病。”
要是不知道實的,真得被這掌櫃的給了。
可是他不了羽珩,因爲羽珩清清楚楚地認得,那盒子裡的狗屁靈芝其實就是一塊照著靈芝模樣打磨出來的樹皮。
樹當人蔘,樹皮當靈芝,他們到是不浪費。
故作思考狀:“五百年的人蔘那位老伯二十兩買走,一千年的靈芝……四十兩?”
掌櫃的連連搖頭,“小姐,帳不是這麼算的。五百年和一千年,這個就不是加一倍價錢的事了。”笑話,這位小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他一定要多榨些油出來。
“那掌櫃的就開個價吧。”
掌櫃的想想,出五手指:“這個數。”
“五十兩?恩,也行。”
“五百兩。”
“五百兩……”出爲難之,看了看那棵靈芝,“一塊樹皮要賣五百兩,掌櫃的,是不是太黑了點?”再擡頭時,面沉了下來,目中出凌厲之,直往那掌櫃的臉上瞪去。
“你說什麼?”掌櫃心中暗道不好,今天是到嗆茬兒了。正準備將那假靈芝收起來,怎奈羽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腕,鐵鉗一樣的手勁兒將那掌櫃握得直冒冷汗。“你要幹什麼?”
這時,黃泉帶著之前買了假人蔘的老頭兒也回到了百草堂,一時間,正在百草藥抓藥看診的客人都圍了上來,就連街上的人也覺出這邊有事,全圍了過來看熱鬧。
黃泉湊過來小聲問:“小姐,要不要將人先遣散?”畢竟以後還要做生意的,如果人人都知百草堂賣假藥,只怕對日後生意也會有影響。
羽珩卻搖搖頭:“不必!百草堂開這樣,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了,不如換個掌櫃再換個買賣。”
那掌櫃的氣樂了:“小姑娘,可別把話說得太大了!你可知道這百草堂是誰家的生意?背後的人是誰?”
羽珩一把將他往前一推,掌櫃的沒站穩,撲通一下坐到地上。
“你到是說說,是背後的哪位大人讓你把樹當人蔘賣,再拿樹皮冒充靈芝的!”
這一說,那位被追回來的老頭兒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人蔘,“這……這是假的?”
黃泉搖搖頭,無奈地道:“老伯,開藥堂是爲了賺錢,如果真是五百年的老參,他能二十兩就賣給你?要你二百兩都是的。你手裡拿的就是個破樹,一文錢都不值。”
“什麼?”老頭兒氣得將那人蔘狠狠地往掌櫃的臉上摔去,指著他大罵道:“黑心的商販!你騙了我所有的錢,還給我一顆假參!這可是要拿回去救命的啊!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一時間,周圍羣衆也開始指指點點。
那掌櫃對這老頭兒可沒半點客氣,衝過來舉起手就要給拍上一掌,可惜揚到一半的手卻又被黃泉牢牢抓住。
這人就納悶了,怎麼今天來的小姑娘一個賽一個兒的手勁兒大呢?
“做了虧心事還想打人?誰給你的能耐?”在黃泉的推搡下,掌櫃的再次坐到地上。
他何曾過這等屈辱?就聽這掌櫃的指著羽珩大聲地吼了句:“我告訴你們!這百草藥是當朝左相瑾元大人家裡開的!我是府大夫人的表兄,我看你們誰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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