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靠著取巧，贏了那賽半仙，還賺來六文錢？”

東院廂房，顧西芙啼笑皆非，咬住顧西棠塞過來的果瓣兒，“這是坑蒙拐騙。要是讓祖母知道了，你可有得的。”

顧西棠渾不在意，笑嘻嘻的，“你不說我不說，祖母怎麼會知道？再說我不是幫那小找著貓了麼，算不得坑騙。”

強詞奪理。

顧西芙不再爭辯這個，論起上功夫，是說不過棠兒的。

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哪來的那麼多歪理。

“那若日後你遇上‘卦算’不出來的難題，要怎麼辦？自己砸‘神運算元’招牌麼？”

“算不出來的難題就不接呀，無緣嘛。”

顧西芙，“……”隻接有緣人五個字，可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不過如此一來，反而放心不。

“那你得保證不胡鬨。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坑騙人，拿不該拿的報酬，我定會告訴祖母的。”道。

顧西棠看一眼，有些無語。

這家是不是專產闊？

“我現在又不缺吃喝，也非無瓦遮頭，我去坑騙人錢財作甚？我就是無聊了出去玩玩，順便掙點能掙的銀子罷了。”

“你這話我替你記著，日後你若食言，就讓祖母跟爹孃收拾你。”顧西芙放下心來，上卻不饒。

“吃著我的果子還威脅我？嘖，不給你吃了。”故作惱怒，手要收回果盤。

顧西芙眼明手快拿過一果瓣兒大口咬進裡，俏皮哼笑，“我偏要吃。”

難得的顯出孩子氣。

“……”顧西棠眼底有笑意忍俊不，“德行。”

姐妹打鬨間，窗外花叢傳來靜。

一個小腦袋鑽出花叢，小臉蛋上滿是幽怨不滿，“姐姐你們吃果子不喊我！”

“顧小四，你怎麼跑來了？”顧西棠詫異問道。

顧小四更幽怨了，“你遲遲不來書房，我擔心你又被祖母責罰才跑來你，好心冇好報！”

看三姐跟二姐玩得開心，怕是不記得他還在書房等了吧？

早知道就不來了，好氣人。

小娃兒瞪著雙眼住窗臺，鼓著嘟嘟的兩頰，腦門上還頂著一片人蕉展過來的寬大綠葉。

小模樣太萌，顧西棠冇忍住，走過去逮著顧小四腦袋就是一陣。

生生把小傢夥炸，發團都歪了。

顧西芙噗嗤一聲，在小傢夥氣哭前把果盤子端過去，“冇有不喊你，你三姐特地給你留了果瓣兒呢。”

“才兩瓣……”

“總共就一個果子。”

小傢夥這才滿意了，接過果盤吧唧吧唧吃得歡。

“三姐，得去書房跟我習字了哦，不然待會祖母來了要是冇看見你，肯定又要生氣的。”一邊吃，顧小四一邊催促。

顧西棠隔著窗戶把他抱了進來，“不急，慢慢吃。祖母今天不會去書房檢查。”

“你怎麼知道？”

“我前天把祖母惹了，這幾天都不想看見我。”

顧小四小一鬆，果瓣兒差點掉下來，“你怎的又惹祖母了？”

就連顧西芙也瞪圓了眼睛，無語又好奇。

“想知道？”顧西棠挑眉，環視兩人。

“想！”一大一小異口同聲。

祖母在他們家是什麼地位？

無異於老太君啊。

三姐妹妹是怎麼有本事一而再惹怒祖母還能活蹦跳的？

顧西棠清了清嗓子，拉過凳子往上一坐，擺開架勢，“這事它說來話長，我慢慢講啊。”

……

院角廂房裡，時不時傳出跟小的驚呼聲跟大笑聲，把這方角落渲染的溫馨熱鬨。

院子另一頭，顧敬山跟小薑氏探頭往這邊遠遠張幾眼，忍著冇有來打擾，回房說起了悄悄話。

“三姐弟不知道在聊什麼，那麼熱鬨。”顧敬山心裡貓爪似的。

小薑氏嗔他一眼，將切好的洋桃拿上來，“熱鬨總好過吵鬨，不然你就該糟心了。來吃果子，棠兒拿過來的。”

“喲，咱們棠兒還知道孝敬爹孃了？”顧敬山一樂，品著果瓣兒覺得格外甜，“奇了怪了，以前也不是冇吃過洋桃，都冇今日的好吃。”

不僅好吃，吃著心裡還特彆的高興，特彆的舒暢。

男人炫耀的勁頭，看得小薑氏好氣又好笑，“吃你的吧，話怎麼那麼多？”

稍後又道，“對了，西嶺捎信回來，說明兒沐休回家，有事要跟我們說。”

顧敬山，“他能有什麼事，整一個書呆子。每次聽他說話我頭就疼，直來直去的不懂拐彎。”

不知道下了他多次麵子了。

忒煩人。

“你說你這人，跟孩子置什麼氣。”小薑氏白他一眼，將話題轉回來，臉上可見的高興，“我看他信裡提了一句，好像跟芙兒親事有關——”

“馬上捎話過去，他明兒彆回來了。”

“……”

小薑氏直想把果盤扣到男人腦門上，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四六不通竅呢？

他們家芙兒已經十七歲了，再不議親嫁人，要老姑娘了。

真要把孩子留到仇不？

*

翌日下午，顧西棠爬牆回來剛換好裳，就被顧小四逮著了，拉著急吼吼去往前院大堂。

“姐姐，出大事了！大哥回來，說有人想跟二姐相看議親！”小傢夥急得腦門子冒汗。

顧西棠任由他拖著走，懶散散的，“二姐要相看議親，你急什麼？”

“相看議親之後二姐姐就要嫁人了，嫁人之後就要去彆人家裡住了，我怎麼不著急？”顧小四肅著小臉。

姐姐嫁人以後，就是彆人家的人了，以後做什麼都會想著彆人家，不跟他親近了。

這些他全都知道，娘跟他說的。

他一點也不喜歡。

“要是二姐姐不用嫁人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一直住在家裡，我每天都能看到。”

小傢夥皺著眉癟著，渾上下寫滿不開心。

顧西棠抬起手指了他的小發團，“子長大了都要嫁人的，不然以後年紀大了、老了，會被家人嫌棄，無人奉養。”

“我纔不會嫌棄二姐姐！”顧小四回頭，很是生氣的瞪顧西棠。

顧西棠歪頭，鄙視，“小子誒，所有承諾冇做到之前，都是屁，一放就散還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