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白澤靠不住之后,大家基本都是靠我這甲來推測兇吉了。”玄慢吞吞的、溫和的黑著白澤。
“雖然不像白澤危難之前得到的天啟那麼詳細,但也還不錯了,反正問個路是非常簡單的。”
玄跟他的夫人一樣,都非常喜歡小妖怪。
雖然顧白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年了,但那張無害的娃娃臉讓玄不自覺的用對待崽的態度對待他。
難得遇到個什麼都不懂需要手把手教的同類小崽子。
玄干脆的起把顧白旁邊坐著的白虎給攆開,跟他換了個位置,偏頭看著顧白,滿腔父如山。
司逸明端著酒杯,警覺的看了一眼玄,然后又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關于陣圖他們還有很多事要確認準備,反正玄武這對夫妻小金庫都是共通的,放著玄魚教顧白算卦也無大礙。
顧白聽玄說卜卦聽得暈頭轉向。
科學教育下長大的顧白對這種玄學類的東西向來是到十分棘手的,他眼的抬頭看向司逸明,卻發現他的司先生正滿臉凝重的……往外掏東西。
看得出來,這種主往外掏東西的行為司先生非常的不適應。
“解卦分兩種,一種是直窺天機,一種是據周易八卦來解卦,前者如果沒有大功德加的話,容易招來禍患。”
“雖然你披大功德,老天爺肯定會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未來這種東西,看多了不好,心態容易崩。”玄講話慢騰騰的,條理倒是非常的清晰,“不是誰都像白澤一樣有擔負起整個神州安危的責任心和韌的,所以我教你后者。”
顧白聞言,收回了視線,在玄宛如慈父一般的注視下,開始認認真真的聽起了他講周易。
非人類對于時間通常沒有概念,顧白含著顆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桌吃的了。
玄倒是沒拘著顧白一直好奇的去吃那些他沒太見過的東西,只不過他教得認真,甚至拿起了本子和筆。
顧白看著本子上寫的八卦六爻,憑借應試教育多年經驗,死記背生生把陣圖和幾個變化給背了下來。
他偏頭看了看窗戶,發覺窗外的天幕已經漆黑一片。
玄還在耐著子不不慢的說另一種變化,發現顧白開始有點跑神之后,便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筆。
小崽子耐心已經相當不錯了——至比在座的另外幾個耐心都好。
畢竟玄當初想要教這些后輩卜卦的時候,他們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玄偶爾會去人類的學校里當一當人民教師,一下人類小崽子的純粹和可。
所以在發覺顧白的注意力漸漸散了之后,玄就拿出了一個甲和幾個銅板。
銅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你來扔扔看。”玄說道。“扔完試著解個卦。”
顧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拉了回來。
他看著被塞過來的甲和幾個銅板,把銅板和掌大小的甲放在掌心,合攏,晃了起來。
扔卦的時候心里要想著想要知道的問題,越準確越好。
顧白倒是想知道天上的窟窿解決的時候會不會順利,因為司先生他們都相當的重視這件事,給他的東西這麼多這麼貴重——好像覺得他去了就會回不來一樣。
顧白一邊想著這個問題,又偏頭看了一眼溫和的注視著他的玄。
說實在話,玄簡直就是理想型的爸爸,顧白想,跟他爸爸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他的老父親,跑去找了白澤之后,就至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找息壤這事兒順不順利。
玄看著晃著晃著就開始跑神的顧白,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溫和的提醒道:“回神。”
顧白拉回了神思,手底一松,六枚銅錢和甲嘩啦啦的落在了桌面上。
聽到靜的另外幾位看了過來。
司逸明一挑眉:“卜的什麼?”
“……”在搖卦半道上跑了神的顧白沉默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說道,“可能是……補天那路順不順吧?”
司先生疑道:“可能?”
“……我中間跑神了。”顧白誠實的說道,“想到了爸爸,所以也可能是往息壤那邊去了……”
司逸明看了一眼卦象,看不懂,于是抬頭看向了玄。
“自己解解看。”玄說道。
顧白低頭看了看卦象。
乾為天,指西,有水土象。
“是好卦,吉兆。”顧白說道。
玄點了點頭,出了一個相當滿意的笑容。
雖然依舊不能確定卜的事是哪個,但有一件事順順利利的,總歸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要不再搖一次吧。”顧白說著,手準備將甲拿起來。
他手剛一到甲,眼前突然閃過了幾張畫面。
那是一片翠綠雨林之河的海口,藍汪汪的水面之下一片靜謐,有過水面灑在布滿了珊瑚礁與海藻的淺海,將鋪著細黃沙的海底照得晶瑩通。
顧白看到有一條土的海帶,正安詳而舒緩的隨著水波輕輕漾。
顧白愣了好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落在甲上的手。
玄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像他們這種負大功德的,老天心眼都能偏到宇宙外去,基本上都是能夠心想事,不一點委屈的。
所以玄思來想去就給了顧白甲并教他卜卦,因為他就不覺得顧白就算上天去會遇到什麼不得了的危險。
也有可能本來是有危險的,但因為氣運相當牛的緣故得到了他們這些神的幫助,武裝到了極致,于是遇不到危險。
反正天道總有無數種合理的偏心姿勢,為被偏心對象之一的玄再清楚不過了。
可惜天道還沒有寬容到讓他和靈蛇有個崽的地步,大概是因為如今有所象征的天地靈已經誕生完全了,不再有什麼新生靈的必要。
玄看了一眼正跟朱鳥喝酒喝得滿面駝紅的靈蛇,在被發現之前收回了視線,轉頭看顧白,問道:“看到什麼了?”
顧白看了一眼卦象,又仔細品味了一下剛剛那一條土的海帶,不怎麼確定的猜測道:“我大概是看到息壤了。”
幾位神轉頭看向他,而司先生已經出了手機,準備給顧朗打電話。
“在哪里?”司先生問道。
“亞馬遜河海口附近的淺海里,有偽裝。”
顧白說著,想到剛剛的畫面,更加不確定了:“它好像……偽裝了一條海帶?”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
息壤:沒想到吧!.jpg
第111章 是蒼龍干的!他的鍋!!
說實在的, 顧白本來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息壤, 但轉念一想他搖卦的時候想到的兩件事多都能跟息壤搭邊, 那這肯定就是息壤了。
玄說窺天機不好,所以他回過神之后就干脆的收回了手。
顧白本對未來有好奇, 但并不覺得有什麼必須知道的必要。
畢竟從白澤能夠得到天啟,知道未來將會要面臨的災禍并想辦法加以規避的況來看,未來并不是完全確定的。
所以親眼目睹未來, 尤其是糟糕的未來,對于窺視到真相的人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
只不過徒增力而已,畢竟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如何掙那個糟糕的未來重新確定自己的人生走向。
這麼說來白澤真是非常厲害了, 雖然看起來綿綿的,但心肯定是相當強大。
顧白想了想, 覺得白澤這種忘大的格也好的。
不是真正要毀天滅地的大事他轉頭就忘, 那些七八糟的小事, 似乎也的確是忘記比較妙一點。
顧白覺得自己并不算是個心堅韌的人,雖然他認準了一件事就會埋頭苦干, 但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在未來并不會功甚至會給他帶來災難, 顧白自己也不確定這事兒他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他肯定是不如白澤的。
所以顧白收手很干脆,并沒有多看一眼的打算。
顧白了自己并沒有到的肚子, 轉頭對司逸明說道:“我去把看到的東西畫下來吧。”
司逸明想了想, 覺得有圖的確是要更加好找一點。
于是他點了點頭, 把剛準備發出去的文字信息刪了,收好了手機。
“畫完快點下來。”司逸明說道,“等會兒有好吃的。”
能讓司先生著重強調的, 肯定是顧白平時沒吃過的稀奇玩意兒。
顧白站起,趿拉著拖鞋“噠噠噠”的上了二樓。
他姑且是用簡單的線條和表達了一下剛剛看到的畫面。
顧白想著等會兒的好吃的,十來分鐘就把剛剛的畫面構建了出來。
——謝多年鍛煉出來的抓點和速寫技巧。
一團茂的各類海藻與雜的礁石之中,有一條除了有些違和之外看起來就如同旁邊的海帶一樣正常,連晃的幅度都完全一樣的海帶。
顧白放下了筆,拿著畫板下了樓。
朱鳥拎著杯子湊過來看了一眼,咋舌:“這要是不好好找估計還真看不出來。”
白虎也過來看了看:“怎麼這麼小一塊。”
蒼龍喝得有點大舌頭了,也跟著朱鳥湊了過來,看也不看的把剛準備塞給朱鳥的酒杯往旁邊顧白手里一塞,瞇著眼瞅了瞅畫:“倒是機靈。”
息壤這種能自己長生生不息的土壤是相當特殊的,就跟五十年以上的老山參就會跑了一樣,息壤這種把自己變得跟旁邊的東西一樣的擬態也屬于正常范圍之。
求生誰都有的,哪怕只是棵普通的野草都有,更別說本就特殊還曾經攔截過大洪水的息壤了。
顧白正拿著畫板琢磨著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結果剛下樓就被塞了一杯子明的酒。
司逸明之前給他揮散了邊的酒氣,這會兒他一點特殊的氣味都聞不到,就當手里的是杯水,喝了一口。
口香醇,著一悠遠而沁涼的花草的香氣。
酒像是綢緞般,并不像普通的酒那樣辛辣,相反帶著些甜的滋味。
顧白終于嗅到了那酒的氣味,不像一開始那樣濃烈熏人,反而是淺淡而彌久的好聞的香氣。
顧白喝了一口,看到了繁花滿地。
他覺得味道不錯,又喝了一口,眼前又有了無數黛綿延的遠山。
顧白新奇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又喝了一口,然后眼前一黑,連人帶畫板往后倒去,直接撞在了白虎上。
白虎手里還拿著杯酒,一看顧白倒過來,頓時把手里的酒杯一扔,把人給接住了。
朱鳥也是一愣,忙不迭的配合著接住了落的畫板。
白虎一下子方了:“怎怎怎麼回事?!”
朱鳥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兩個酒杯,又看了一眼喝高了之后迷迷糊糊的蒼龍,察覺到司逸明站起來之后登時麻溜的甩了鍋。
“蒼龍干的!”朱鳥義正辭嚴的指責道,“他把酒杯給了顧白!”
司逸明看了一眼喝高了的蒼龍,也是相當清楚他的這群同僚喝高了之后心里是完全沒點數的。
其中尤以蒼龍酒量最差,還喝。
司先生給蒼龍記了一筆,起過去把顧白抱起來,轉頭進了臥室。
白虎關心顧白的,跟在司逸明后邊探頭探腦,掃到顧白臥室床頭上掛著的那張夕中的貔貅圖的時候,頭一哽,覺自己被迎頭蓋了一臉的狗糧。
白虎看著司逸明作相當練的掉了顧白的外套留下里塞進被子,撓了撓頭,看著司逸明這副伺候人的樣子覺還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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