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顧白湊到鍋邊上看了一眼,發現鍋里正煮著面條,而旁邊擺著兩碗湯底。
湯底白,表面上沒有一油花,也沒有飄著常見的蔥花什麼的。
但那香氣出來,就像是吊得恰到好的高湯,鮮香濃厚,讓人食指大。
顧白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司先生熬的湯。
他忍不住端起碗喝了一口,咂咂,一口升天,細品又覺得有點兒不太對。
他又喝了一口,問道:“司先生,這湯哪兒來的呀?”
司逸明一頓:“就不能是我做的?”
顧白看了他一眼,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司逸明哼笑了一聲,可得意:“我讓蓬萊山的兔子做了濃湯寶。”
現在這濃湯寶掛在了翟良俊的那個平臺里,銷售火,一上架就被搶空,兔子都快笑四瓣了。
兔子的濃湯寶制作方式跟人類的不太一樣,他們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高湯的鮮香和靈氣。
妖怪總是有比人類更加奇妙的手段。
再加上他們浸食之道多年,吊完了湯之后撈出來的那些食材經他們的手一變,就又是一道新的味。
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可把兔子們樂壞了,天天在那邊吊高湯生產濃湯寶,還開發了不新的口味和菜品。
據鎮守那一塊的蒼龍說,最近蓬萊山蜃景附近天都彌漫著一賊好吃的氣味。
濃湯寶啊。
顧白恍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他嘗出了一點不對勁,畢竟手法再神奇,跟剛出鍋的高湯肯定還是有區別的。
他看了看碗里的湯,然后繞過司逸明往沒蓋蓋子的高鍋里探頭一看,發覺還有小半鍋湯之后,干脆的把碗里的湯全喝了,又滋滋的盛了一碗新的。
司逸明看了他一眼,等到他把第二碗也喝完了,又盛了第三碗噸噸噸喝得滋滋的時候,嘆了口氣,關了火重新拿了個碗出來,盛湯裝面。
顧白端著面出了廚房,瞅著司先生把面湯倒了燒干鍋又放油打蛋,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其實一般都是先煎好蛋再煮面的,顧白在心里小聲,但是臉上又忍不住笑出了兩個小窩。
看這副不練的樣子就知道司先生沒怎麼靠近過廚房,現在一大清早跑進廚房給他做早餐,顧白覺得真是到心底去了。
他吸溜著面條,一抬頭又看到了被小心的放在客廳茶幾上的腕表。
為了避免掉到地上,司先生特意放到了中間。為了避免沾上灰塵,司先生給腕表下邊墊了塊布,布上畫著一個并不太復雜的圓形陣法。
顧白認識,那是防塵的。
顧白看了那塊表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廚房里煎蛋的司先生,忍不住傻笑了兩聲。
談真好!
談真快樂!
顧白認真的想著,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認為談耽誤他學習耽誤他掙錢的想法,甚至覺得十分快樂。
司逸明煎了四個蛋,端著碟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顧白一邊喝湯一邊笑得傻了吧唧的。
他在顧白邊坐下,問道:“你樂什麼?”
“沒什麼。”顧白答道,臉上還帶著未盡的笑意。
司逸明并沒有非得問出理由來,他看著顧白這副高興的樣子,也跟著高興。
顧白夾了個蛋,咬了一口煎得焦脆的邊緣,“咔嚓”響。
顧白瞅瞅他的司先生,主找話題:“你之前說不要一個人去白澤家里,白澤家里是有什麼危險嗎?”
“也不能說危險。”
司先生看著顧白面前已經吃完了的空碗,干脆把自己這碗面也推給了他。
“他家里的東西稀奇古怪的,不小心一點指不定你人形進去出來的時候就變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顧白一愣:“還能變別的東西呀?”
司先生毫不猶豫的賣掉了他的同僚:“前些日子白虎就著了道變了貓,腦子也退化了,被人類領養了一個多月差點被切掉了蛋。”
顧白下邊一涼。
他眨了眨眼,無比慶幸自己向來乖巧聽話。
“行了,快點吃吧,吃完帶你去看看,他那邊小玩意兒也多的。”司逸明說道。
顧白對此有些好奇,他麻溜的吃完了面和煎蛋,并夸贊了一番司先生煎蛋的手藝。
然后拿著司先生塞給他的飯后水果,跟在他邊屁顛屁顛的去了白澤家。
白澤家從來不鎖門,甚至就不需要鑰匙。
顧白驚訝的看著司先生直接打開了白澤家的門,忍不住問道:“不用鑰匙的嗎?”
司逸明搖了搖頭:“白澤傻起來連自己都坑,沒有誰會閑著跑來他這里東西的。”
更古早的歷史就不說了。
說九州山海苑立的這三百多年,司逸明的記憶里,白澤就把自己弄過貓狗鸚鵡臺燈灰塵玻璃圓珠筆等等七八糟的東西。
有一次還變了金魚。
因為沒有在水里躺在地板上垂死掙扎了足足一周,才被隔上一段時間就上來看看失智神是不是還安然的活著的業給撿了起來放進了水里。
這些是常規作了。
比較不常規一點的,就是不知道了點什麼玩意兒,把自己上除了腦袋以外的部分弄丟了,自己還完全沒有察覺到,只留個腦袋在外邊飄來飄去,把小區里那些沒怎麼見過鬼的妖怪嚇得屁滾尿流。
雖然說妖怪怕鬼這個事說出去有點丟人,但是妖怪還真的是普遍怕鬼的。
沒見整個六單元都虛黃士麼,以前畫皮鬼上門可是都要皮的,人皮還是妖怪皮,畫皮鬼是不挑的。
他們甚至更加偏妖怪皮一點,因為妖怪普遍長得好看。
黃士這種活了許多年的畫皮鬼,普通妖怪都慫,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了皮。
司逸明一邊跟顧白說著一些小八卦,一邊走進了白澤家里。
白澤家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個七八糟能死強迫癥的、帶居住功能的倉庫。
而且是那種一不小心破壞了微妙平衡之后就會被各種各樣傾瀉而下的東西迅速淹沒的那種倉庫。
唯一一個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沒有被掩蓋的,就是懸掛在墻面上的一幅墨寶。
上書:拒絕畫靈畫,不當白澤干。
落款是白澤,旁邊還蓋了個應該是白澤本的蹄印。
顧白看著這樣的家,滿臉都寫著震驚。
“因為整理了之后也會被白澤翻。”司逸明解釋道。
畢竟是個日常弄丟腦子的神,誰知道他突然要找東西的時候腦子里的記憶是什麼時候的。
反正整理過之后沒兩天就再一次變得一團糟,因為整理東西而被坑了滿臉的業直接選擇了放棄治療,打死都不再幫忙整理了,后來就干脆糟糟的堆放在了這里。
顧白聽得膽戰心驚:“那……玉簡?”
“嗯。”司逸明點了點頭,指著堆得一團糟的東西,“咱們得尋寶。”
還不能用靈氣,誰知道一點靈氣會不小心勾出個什麼東西來。
顧白言又止,他算是明白什麼司先生跟他說不要一個人來白澤這邊了。
要是他不小心變金魚了,估計是沒辦法垂死掙扎整整一周的。
恐怕當場就涼了。
顧白膽子小,他著門小聲問道:“那萬一……”
“那也得找,小心一點就是了。”司逸明指了指顧白的手繩,“這里的東西別弄塌了,找完一個就往手繩里邊塞一個,先清理一片地方出來。”
顧白站在門口,低頭了手。
先認真珍惜一下,過會兒說不定就變狗爪子或者魚鰭了。
司逸明看著他這副樣子,有點好笑。
他小心的往里走了些,放話:“放心吧,我在呢。”
顧白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剛一抬腳準備走進去,就迅速了回來。
他死死的著門,看著剛剛才自信滿滿的放話的司逸明,嚇得臉都白了:“司、司先生,你你你你你的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驚喜不驚喜!刺激不刺激!
司逸明:瘋狂記仇.jpg
第93章 三層樓高的棉花糖!
司逸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 然后陷了沉默之中。
他可不是普通人, 不會因為自己小不見這種小事而大驚失。
不過是不見了而已。
司先生很鎮定, 覺不到之后他還可以用飄的啊。
“沒事,正常況。”司先生轉頭看向顧白, 臉上神非常平靜。
不就是不見了!
不過區區小問題。
難不還能去找白澤麻煩。
顧白看著膝蓋以下空的司逸明,深吸口氣,努力的適應了一下這種視覺沖擊, 又抬頭看了看不以為意的司逸明。
司先生一臉“小場面冷靜”的表,讓顧白鼓起了勇氣。
他小心翼翼的抬腳,腳尖地之后又膽戰心驚的落下了一整個腳步。
似乎生怕一錯眼自己的腳就消失了。
第一步邁得相當安全。
顧白松了口氣, 整個人都走了進去。
他是真的膽子小,小到走到玄關就不, 低頭看了一眼距離玄關不過區區幾厘米遠的一塊掌大小的木板, 然后又看向司逸明, 眼的。
“慢慢靠近試試。”司逸明說道。
顧白點了點頭,戰戰兢兢的蹲下來, 緩緩地出手, 就像是慢作播放一樣,指尖輕輕到了木板的表面。
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白大大的松了口氣, 把木板收進了手繩里。
司先生點了點頭:“對, 就這樣, 自己注意安全,有不對就喊我。”
“好!”顧白應了一聲,干脆就沒站起來, 繼續往旁邊手過去。
司逸明看著顧白一臉運氣表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便也收回了注意力。
很好,他想。
現在,得找一找是什麼導致他的不見了。
司先生臉有些黑。
要不是這事兒多算個,加上他本想跟顧白多獨一會兒,他肯定要把業那群妖怪揪過來幫忙。
但現在他都已經中招了,找外援豈不是很沒面子。
司先生憋著口氣,想打。
一抬頭看到堆積如山的奇奇怪怪的玩意,又掃了一眼墻面那幅墨寶,更加想打了。
可惜不能打。
司逸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生氣的想。
白澤本來就很傻了,要是再被打傻一點連天啟都忘了,那整個神州大地都要陪著一起玩完。
為了自己自由自在長長久久和和的未來,司先生是不會沖犯罪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他的。
鬼知道他的是被弄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還是跟之前白澤一樣,只是被藏起來了。
司逸明低頭俯,手到自己的小,晃了晃。
手從空的小輕易的晃了過去。
司逸明嘗試著抬了抬,發現腳掌落地的覺還是有的。
看來是藏起來了。
但是是被什麼東西藏起來了,司逸明不知道。
這種況跟之前白澤只剩個腦袋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憾的是,當初白澤那個破事是怎麼解決的,司逸明就沒關注過。
畢竟白澤的破事實在是太多了。
司逸明直起來,在腳邊上看了一圈,發覺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他一個都不認識。
白澤總是能收集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司逸明又嘗試著抬了抬腳,有點煩躁。
這樣子他沒辦法看到腳步落在哪里,總覺得會接二連三的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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