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夜王府,書房。
墨蕭璟與顧輕染麵對麵坐在長案前。
裴翊之站在一旁,雙手在袖中,滿臉無奈的看著這兩人。
另一邊,陸天策雙手環抱著長短雙刀,對墨蕭璟一臉的同。
長案上,端端正正的攤著一張紙,右上角寫著大而重的“休書”二字。
墨蕭璟對著這休書沉默了半晌,冷冷問出一句:“你是從哪兒找到的筆?”
聞他此言,裴翊之氣的翻了翻白眼:“這個不是重點好嗎?我說九王,好好的一次遊湖,怎麼被你搞這個樣子?”
“廢話說!”顧輕染麵無表道:“趕快按上手印,把這休書收起來,你我就兩清了。明早我便帶著哥哥收拾東西離開,今後你我各走各路,再無相乾!”
說著話,還不忘將桌上印泥朝墨蕭璟麵前推了推。
墨蕭璟冷著一張臉:“本王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丟下這一句,顧輕染起朝門外走去。
墨蕭璟起追上:“染兒,休要胡鬨!”
“誰跟你胡鬨!”顧輕染看也冇看他一眼,抬步繞過他邊。
見顧輕染態度堅定,墨蕭璟心裡是焦急萬分。如果他今晚不做些什麼,顧輕染一定會說到做到,明天一早就離開王府。
急之下,眉頭蹙,上前幾步,忽得將顧輕染攔腰扛起,大步朝寢殿走去。
顧輕染當然知道這條路是通往何,當時心裡就慌了,握起拳不停捶打他的背,掙紮著大喊大:“墨蕭璟,你乾什麼?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裴翊之與陸天策走到書房門口,看著墨蕭璟扛著顧輕染走遠,聽著顧輕染大的聲音,欣的對視了一眼。
顧輕染的拳頭毫無力氣,打在墨蕭璟結實的背上,本不痛不。墨蕭璟也完全冇理會的喊,冷著一張臉,一路都冇有說話。
直到進了寢殿,關上門,纔將顧輕染從肩上放了下來。
顧輕染驚慌的後退了幾步,隨手抄起桌上燭臺:“你不要過來,再往前一步,我跟你拚命!”
“拚命?”墨蕭璟冷眸瞇起,周危險的氣息濃重。
下一刻,腳步倏然上前,手去奪顧輕染手中燭臺。顧輕染都冇來得及反應,便覺得手中一空。眨眼間,燭臺已經落墨蕭璟手上。
墨蕭璟站在前,高大的形帶著強烈的威,使得顧輕染都不敢。隨手一拋,將燭臺丟回桌上,準的落回原來的位置。
顧輕染僵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口,覺到頭頂傳來的冰冷目。這樣的距離實在危險,就像一隻兇猛的野,隨時準備撲向待宰的獵。
“你竟敢跟柳竹溪走,知不知道本王找了你多久?”頭頂傳來他的聲音。此時聽進耳中,竟如宣佈死亡的靡靡之音。
顧輕染心裡怕極了,可又不肯對他屈服。於是嚥了口口水,極力穩住抖的聲線:“那,那又怎麼樣?你彆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怕你。我心意已決,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離開。”
墨蕭璟沉默下來。
當下隻是想想,都猜得出他的麵沉什麼樣。顧輕染閉上眼睛,隻等著他暴怒之後那狂風驟雨的降臨!
然而,片刻後,墨蕭璟竟是雙膝一屈,“撲通”一聲跪在了顧輕染前,低著頭道:“本王錯了!”
聽到這聲音,顧輕染下意識睜開眼。看到麵前雙膝跪地的墨蕭璟,驚得瞪大了眼睛:“你,你這是乾什麼?”
墨蕭璟聲音低沉:“本王知道你很生氣,但本王真的知道錯了。本王不該錯怪你,不該不相信你。從今往後,本王定不會再讓你這樣的委屈。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隻要你肯留下,本王什麼都答應你!”
冷傲如他墨蕭璟,竟會開口認錯,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顧輕染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這個人,真的是墨蕭璟嗎?
試探著湊過去一些,手了墨蕭璟耳後,確定不是他人易容的。
這一舉實在讓墨蕭璟匪夷所思。墨蕭璟疑的抬頭,嚇得顧輕染連忙朝後跳了兩步。
這人竟真的是墨蕭璟!
顧輕染抬手扶了扶額頭,竟有些哭笑不得。彎腰看著他,手想將他扶起,又不敢靠近他:“我說大哥,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您可是堂堂尊夜王,是這南靖的九皇子啊,怎能跪我這個小子?這大禮我可不得,會折壽的。若是被他人瞧見,傳出去了,皇上還不誅了我顧家九族?有什麼話,您起來說行不行?”
墨蕭璟冷著臉,冇有起來的意思:“你不答應留下,本王就不起來。”
顧輕染頓覺頭疼不已。
見過耍無賴的,冇見過耍的如此理直氣壯的!
惱得捂著額頭原地轉了一圈,哭喪著臉道:“你起來!”
墨蕭璟一臉堅定:“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起來就不起來!”
“你!”顧輕染氣到語滯,實在拿他冇了辦法。可總不能因此就答應留下來吧?
“好,你不起來是吧?”顧輕染雙手掐腰,點了點頭道:“那你就在這兒跪著吧,我不管你了!”
說完,轉走進房,心安理得的躺到床榻睡覺去了。
看你能跪到什麼時候!
喝了那麼多酒,顧輕染本就暈乎乎的,這一躺下,不知不覺就睡了。
待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刺目的自窗戶的隙進屋,顧輕染睜開眼,下意識的抬手遮了遮。待雙眼適應了線,了個懶腰自床榻坐起。
剛一起,便是嚇了一跳,慵懶和瞌睡瞬時間一掃而!
床下幾步之外,墨蕭璟仍如昨晚那般跪在地上,竟然一冇。且經過整整一晚,他的姿仍然拔,神也不見疲憊。隻是見顧輕染醒來了,目中現出一抹期待。
顧輕染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你在這兒跪了一晚上?”
墨蕭璟定定的看著,那目似是在說:這還用問嗎?
顧輕染連忙下床跑到他前:“我說大哥,就當我求求你了,你就起來吧好不好?”
墨蕭璟平靜說道:“你答應不走,本王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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