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收到這麼多贊，林飛然大腦負責翹尾的區域因為工作量太大而陷癱瘓了，所以林飛然只是一臉呆萌地著顧凱風，并沒有流出得意洋洋的神。他覺里哪個角落中像是蓄著一小汪熱乎乎的皂水，被顧凱風這番話一吹，千萬顆彩斑斕的皂泡泡頃刻間破水而出，拉著林飛然的每一顆細胞跳起了舞，讓他快樂得腦幾乎一片空白了。

“我的說完了，到你了。”顧凱風用胳膊肘林飛然，問，“說說你為什麼喜歡我，是不是那次你發高燒我給你買藥買粥讓你覺得我特別好？”

林飛然魂游天外了一會兒才緩過神，慢悠悠地翻了個白眼，道：“我不知道，可能因為你流氓吧。”

顧凱風嗤地一聲笑了出來，認命道：“也行，你喜歡我就行。”

林飛然猛然驚覺，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又沒喜歡你！”

“知道了，晚安。”顧凱風的角愉快地翹著，仿佛他聽見的并不是這句話，說完，他便摟著懷里口是心非的小粘糕睡下了。

第二天周一，期中考試的績單發下來了，顧凱風和林飛然分別是班級第六第七名，林飛然總分比顧凱風低了4分。

都是語文的鍋！

林飛然看著績單，拳掌道：“下次肯定超過你。”

因為昨天晚上說了那麼多，所以今天早晨剛起來的時候他看顧凱風有點不好意思，一直不好意思主搭話，這會兒總算找到機會了。

“一定沒問題。”顧凱風了林飛然的頭發，然后用紅水筆在績單上畫了顆心，這顆心正好能把上下挨在一起的顧凱風和林飛然兩個名字圈起來。

林飛然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道：“……你小心點兒，別讓老師看見你績單。”

這重點抓得似乎并不是很對！

顧凱風心知肚明，溫地嗯了一聲。

這節是班主任鄭老師的課，在課上講了這次期中考的英語卷。快下課時，林飛然的眼開了，一陣小孩子拍皮球的聲音從走廊的方向傳來，林飛然沒有顧凱風吸氣，鄭老師剛一宣布下課，他就第一個跑出了教室。

在走廊上玩皮球的果然是那個小鬼，一只虛無縹緲的白手拍著一個虛無縹緲的皮球，場面看上去相當詭異，但小鬼玩得很開心，皮球不小心滾遠了，便笑著跑過去，淑地攏了攏子然后蹲下撿起皮球。見鄭老師從教室里走出來，小鬼立刻跟了上去。

林飛然沖揮了下手，輕聲：“小朋友。”

小鬼看看他，扭頭抱著皮球繼續蹦蹦跳跳地跟著鄭老師走，那背影活潑可，除了虛了點兒之外，和普通的小孩沒什麼差別。

林飛然跟在后面，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其他的鬼，他拿手掩著用氣聲道：“那些玩和零食是我送你的，大哥哥是好人，知道不？”

小鬼聞言在原地站定了，睜著黑的大眼睛，一手抱著皮球，一手拽著角，怯怯地說：“謝謝大哥哥。”

林飛然一臉欣：“乖……”

小鬼又飛快道：“大哥哥再見。”

說完，扭頭就跑進鄭老師的辦公室了。

林飛然：“……”

辦公室門沒關，林飛然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看了看，鄭老師的辦公桌已經被小鬼全面占領了，堆高高一摞的英語作業旁邊擺著一個虛無縹緲的洋娃娃，筆記本電腦鍵盤上放著那只兔子公仔，各種零食在桌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分毫不，看起來小鬼生前也是個有規矩的乖小孩。

小鬼跑進辦公室，把皮球往鄭老師辦公桌的桌腳旁一放，踮起腳從零食的小山中拿了兩個果凍，鄭老師正在埋頭看學生們的績單，對自己邊發生的一切毫不知。雖然知道媽媽吃不到，甚至也看不到聽不到，小鬼卻仍然把一個果凍擺在鄭老師手邊，乖巧地說了聲：“媽媽上課辛苦了。”

說完，小鬼攏了攏子，挨著鄭老師的椅子坐下了，撕開自己手里那個果凍的包裝開心地吃了起來，一雙黑的眼睛彎了兩道黑的小月牙兒。

第39章

林飛然正在高二年組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語文老師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呦, 怎麼自己來了，我正要找你呢。”

林飛然一聽見語文老師說話頓時就是一慫, 因為他之前全程眼睛沒往語文老師那邊看, 所以想干脆裝沒聽見的樣子扭頭跑路, 結果卻聽見語文老師一聲排山倒海的暴喝：“林飛然！你呢！給我過來！”

林飛然立刻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顛顛兒地跑過去：“哎, 李老師, 我在呢。”

李老師皺著眉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沿反出寒, 嚴厲道：“別嬉皮笑臉的, 期中考考的什麼玩意兒？我看你其它科都不錯, 是不是不重視語文？”

“沒有，李老師，其實我覺得我比起上次還是有進步的……”林飛然綿綿地爭辯道，“我語文課聽得可認真了。”

“聽課認真？”李老師穩準狠地把林飛然的語文卷子了出來, 用紅筆指著一道選擇題, “這個字的釋義我考試前幾天課上還講過，再給你個機會, 正確答案選什麼？”

“老師您讓我想一下。”林飛然皺著苦瓜臉看看那道題，上拖延著時間, 目朝旁邊的卷子飄去, 想看一眼其他同學的答案，然而李老師眼疾手快地把那摞卷子挪遠了。

林飛然：“……”

就在林飛然急得幾乎快要禿頭的當口, 那個小鬼突然抱著兔子公仔噠噠噠地跑過來，踮起腳用黑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李老師紅筆指的那道題，又長脖子看了看其他同學的卷子，然后怯怯地對林飛然道：“選A，大哥哥。”

李老師：“想好了沒？我看你就是……”

林飛然激地看了小鬼一眼，大聲道：“選A！”

李老師后半截話噎住了，又點了點林飛然另一道錯題：“這道呢？我也講過。”

小鬼又探頭看別人的卷子，輕聲道：“選C，大哥哥。”

林飛然角微微一翹，道：“選C，李老師。”

李老師不信邪，指著一道林飛然沒填上來的古詩詞填空，問：“‘哀吾生之須臾’后面填什麼？”

小鬼皺著眉頭看著別人的卷子，看樣子頂多也就是小學一二年級，估計識字量不夠，糾結了片刻，小聲說：“第一個字不認識，長江之無……”

林飛然畢竟背過，一被提醒就瞬間想起來了：“羨長江之無窮！”

李老師不滿地嘶了一聲，抱著懷靠在椅背上：“你幾個意思？考完了你全會了，馬后炮？”

林飛然在桌子下面朝小鬼比了個OK的手勢，小鬼沒理他，只是抱著兔子公仔噠噠噠地跑回了鄭老師旁邊。

逃一劫的林飛然笑瞇瞇地和老師賣萌道：“李老師，我就是之前語文一直不好，所以一考試就張，我上課真的認真聽講了……”

李老師沒脾氣了，簡單說了林飛然兩句就揮揮手放他走了。

林飛然出辦公室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玩兔子公仔的小鬼，一人一鬼視線匯時，林飛然很帥氣地沖小鬼了眼睛又笑了一下，他的長相和氣質很招小孩喜歡，加上這樣的小作完全可以萌倒一片，小鬼怔了片刻，不好意思地低頭著兔子公仔的耳朵。

好像是對我沒那麼防備了？林飛然心里略欣，跑步穿過鬼氣森森的走廊回到教室，在半個頭老校長的威嚴注視中用指肚輕輕按了一下顧凱風的面頰吸了口氣，然后沒事兒人一樣低頭翻出下節課應該會講的化學卷子，任由被得無發泄的顧凱風原地發瘋。

“看準了我不敢在教室里親你是不是？”顧凱風林飛然腰間的。

林飛然躲了一下，清亮的眼底出一抹怯的：“沒啊，什麼親不親的。”

“你等高考完的。”顧凱風齒間的熱氣掃過林飛然的耳側，聲音低低的，“我非得把你按講桌上親，按領臺上親。”

林飛然咬著，卻沒止住笑意，只好用一只手托腮遮住，問：“你怎麼不干脆把我按校長辦公室里親呢？那多刺激。”

顧凱風當機立斷：“那加上這個。”

林飛然：“……”

林飛然輕咳一聲板起臉，幫顧凱風把他的化學卷子攤開，一本正經道：“思想能不能健康點兒？誰要跟你親？看看錯題，馬上要講了。”

“你等著的。”顧凱風畔浮起一個看穿一切的壞笑，低頭看起卷子來。

下午第二節 是育課，今天育老師難得沒被生病，也沒被有事，育課正常上。

學生們繞場慢跑了兩圈，老師便宣布解散自由活，林飛然本來想和顧凱風王卓他們打會兒籃球的，但是到了球場，林飛然用眼四下掃視了一圈，發現鄭老師家的小鬼正在球場邊玩呢，于是便改了主意，表示自己今天還是在場邊看著就好。

王卓只好又拽來一個男生打3V3，林飛然起初在場邊站了一會兒，見他們玩得投了，便悄悄溜到小鬼所在的另一個籃筐附近，這邊是高三的幾個學長在玩，小鬼學著他們的樣子，試著把自己的小皮球丟進籃筐里，但力氣太小球總扔不高，扔高了也是歪的。

林飛然被小鬼認真投皮球的樣子逗樂了，心里對僅存的恐懼也消散了，他繞到小鬼正前方，趁那雙幽黑的眼睛朝自己過來時勾了勾手，用型道：“過來一下。”

經過了上午辦公室的事，小鬼對林飛然的態度沒那麼疏離了，抱著小皮球快步跑了過去，在距離林飛然兩米的地方站定，禮貌地了聲：“大哥哥好。”

“你好。”林飛然笑瞇瞇地對揮揮手，小鬼后一個巧朝這邊看過來的學生一臉懵指了指自己。

林飛然忙又擺擺手：“沒事沒事。”

小鬼發現了這樁因為自己鬧出來的小誤會，抿著笑了起來。

林飛然也笑了，為了不再鬧笑話他忙用手掩住，小聲道：“大哥哥投球投得可準了，想不想學？”

小鬼猶豫了一會兒，指指籃筐下那幾個高三學長問：“真的嗎？比那些大哥哥還準嗎？”

林飛然洋洋得意地一揮手：“在你然哥面前全是垃圾。”

小鬼黑一樣的眼睛仿佛是微微亮了一下：“我想學。”

“那你得答應我個事。”林飛然秀氣的眉狡黠地一揚，“你得先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心愿沒完，我想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