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花』「見過表小姐，勞表小姐惦念，貨基本齊全。」表小姐可以對禮數不計較，自己卻是不可以託大失了禮。

方掌櫃上前施禮，且覺得自己是國公府的人，便稱江紫煙表小姐。

江紫煙讓方掌櫃坐下說話，告訴方掌櫃如今這水鋪子亦是到了自己手裡，可以放開了做生意，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大家可以商量著來。

方掌櫃聽說江紫煙收回了這鋪子，自然是打心眼裡高興，不過又有些犯愁。

見掌櫃的麵難，江紫煙問：「方掌櫃，有什麼事說出來，咱們共同麵對。」

「『宮』之所以珍貴，除了製作不易，便是原料極難找到，這不，今年的『鹿角草』便怕是找不到，若是那樣，今年的『宮』便會沒有。」

方掌櫃見江紫煙談吐不俗，全無閨中小姐的扭和矯，倒是和葉老國公府上的主子們極為相像，看上去也是個有擔當的，心下便認可了這個主子。

隻因這『鹿角草』生長在與西涼接壤的『二郎山』上，這幾年與西涼連年戰火不斷，『鹿角草』便斷了來源，鋪子裡的存貨也已不多，完全不夠做一批『宮』的配料。

『鹿角草』雖是珍貴，誰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而去採集它，畢竟沒了命錢再多也沒用。

「方掌櫃，你把鋪子裡的『鹿角草』取來讓我瞧瞧，若是在別的地方見到了，也好買下來。」江紫煙想的是，若是得空，或許可以到『二郎山』一趟。

方掌櫃拿來一個木質盒子和一本畫冊，開啟盒子，嗅到一淡淡的幽香。裡麵躺著幾顆風乾的植，卻是前世裡沒有見過的。

方掌櫃又開啟畫冊，翻到『鹿角草』這一頁，指給江紫煙看了，便收起畫冊關上盒子。

接下來，方掌櫃又把知道的，葉家給葉玉瑤陪嫁來的鋪子店麵的況做了介紹。

好幾個鋪子換了郭氏的人，即便是原來的人在掌管，因著郭氏利慾薰心，抬高價錢，生意也是大不如前，郭氏的人更是依仗郭首輔權勢，欺行霸市，或是私下販賣店鋪的貨，郭氏又不善管理，導致葉府給葉玉瑤的陪嫁鋪子頻臨倒閉的有好幾家。

江紫煙聽著掌櫃的話，虧了今天出門整治這些店鋪，再拖下去，這些店麵鋪子就要毀在郭氏手中了。

江紫煙見沒有什麼再說的，便要和方掌櫃告辭。

方掌櫃見江紫煙要走，便道：「表小姐小姐請留步，還有東西要到表小姐小姐手上。」說完，便帶著盒子和畫冊到裡麵去了。

一會，方掌櫃又拿來一個盒子，開啟來送到江紫煙麵前。

盒子裡是厚厚的一疊銀票。

「這……」江紫煙不明所以，問道。

「這是這些年『宮』的收。」方掌櫃念當年老國公爺的救命之恩，把『宮』的配方送給了國公爺，後來又給了葉玉瑤做陪嫁。

葉玉瑤死後，江府老太太接管了『五香水鋪，』方掌櫃隻好把鋪子裡的收全部給老太太。

到了郭氏管家，郭氏三五不時的到鋪子裡拿東西，方掌櫃強的要郭氏出現銀，郭氏一度想向方掌櫃要出『宮』配方，把方掌櫃趕走，掌櫃的抬出太後，郭氏這才罷手。

自此，方掌櫃便把『宮』的收私下留著，就等著江紫煙有一天掌了鋪子，好到江紫煙手上。

郭氏查賬時不見了『宮』的銀子，和方掌櫃理論，方掌櫃推到太後頭上，說是太後讓給大小姐留著，讓郭氏找太後理論去，郭氏隻好吃了這個啞虧。

現如今江紫煙來了，方掌櫃自然要把這銀票到江紫煙手上。

江紫煙接過銀票，道：「方掌櫃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方掌櫃便心滿意足了。

告辭方掌櫃，江紫煙帶著葉羽葉蟬和月牙孃又走了幾個鋪子，大概的核對了賬目，有不妥的地方，江紫煙及時指了出來，那些掌櫃的見江紫煙比郭氏要明許多，知道以後再在店裡額外撈油水是不可能了，便也隻能先認了江紫煙這個主子，等郭氏翻過盤子再做定奪。

江紫煙幾個走在街上，邊走，江紫煙一邊在心中盤算。

郭氏的人必須得換下，隻是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隻能這樣先用著。

月牙見已到午時，心中惦記『花』，便道：「小姐，這裡和『全聚德』酒樓相距不遠，我們什麼時候去吃『花』呀？」

孃打趣月牙：「小饞貓，就惦記『花』。」

月牙攙著孃的胳膊道：「在護國寺這幾年，再沒聞到過『花』的香味，想起來就流口水。」

孃一指頭點在月牙額頭上：「沒，就惦記著吃，看你怎麼嫁人？」

「我纔不嫁人，就跟小姐一輩子。」月牙看著江紫煙，篤定道。

「別，你可別粘著我，等你老了，我還得養著你，想的。」江紫煙也打趣月牙，看月牙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老太太。

一向不喜嬉笑的葉羽葉蟬不由笑出聲。

一行幾人一邊逛著，一邊往『全聚德』酒店走。

江紫煙帶著月牙孃和葉羽夜蟬兩個進了「全聚德。」

這『全聚德』本是太上皇賜予葉家的，後來給了母親做陪嫁。聽方掌櫃說，現今的『全聚德』已是麵目全非，被郭氏的人折騰的不像樣子。

如今趁著吃飯，正好瞭解一下。

在凝香居主僕們尚且坐在一起用餐，到了外麵，就更不必講究。江紫煙做了主位，葉羽葉蟬坐在江紫煙下首。月牙坐了下首，孃坐在江紫煙另一旁下首。

坐定後，葉羽招呼跑堂的點菜。

跑堂的上前送上選單，葉羽又把選單遞到江紫煙手中，江紫煙接過來，看到『花』排在選單的醒目位置，不用說，『花』定是這酒樓的招牌菜。

放下選單，江紫煙道：「小二，花上兩份，冷盤上兩個現的，再上六個熱菜，你給安排。」

「客稍等，馬上送菜。」說完轉快步走開。

月牙故地重遊，雖是以前從未進到過這『全聚德』裡麵，仍有一肚子的話要對自家小姐說，孃本不是喜歡多言的，如今也說起來沒完。

江紫煙很的聽著，這兩個人是江紫煙到了這異世最早接的，也是時時護著的，如今見到這兩人如此歡快，江紫煙心中說不出的愉悅。

轉眼，跑堂的送了茶水，掀起桌上原本扣著的杯子，每人麵前到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道：「客先用茶，菜馬上就到。」因見都是眷，便沒有推薦酒水，又見點了兩份『花，』想必這桌的客人是沖著『花』來的，倒完茶便退了下去。

兩碟冷盤很快端了來，接著便是葷素搭配的六碟炒菜，最後是兩份「花。」

待到『花』上桌，月牙迫不及待的道：「小姐，咱們不吃嗎？」

因見幾個人坐著沒拿筷子，月牙也不好意思先吃，其實月牙在聞到『花』的香味時，口水都要流出來。

江紫煙沒吃是等著『花，』不知這『花』的口味和前世裡吃到的是否一樣，待到『花』上桌，江紫煙看直了眼。

月牙見江紫煙看著『花』沒說話，用手在江紫煙眼前晃了晃：「小姐，小姐。」

江紫煙回過神道：「月牙，以前吃的『花』有和翅膀嗎？」

江紫煙這樣一說，大家才發現桌上的兩盤『花』都沒有翅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