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捷運站廁所，尹凱元就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把掉的瀏海整理整理。

之前接到電話，說沒有被錄取企劃人員，當下好生失，接著對方又問，有一個祕書職缺要不要考慮一下。

曾當了兩年的行政助理，不過工作的地方是小公司，行政助理等於囊括了老闆書、會計、電話接線生加行政等各樣雜事，常常業務人員外出後，辦公室裏頭就只剩一個，不過事蠻多的，倒也沒甚麼閒賦的時間。

猜人事部大概是覺得這樣的經歷可以擔當總裁祕書，所以才去上班吧。

可是想學的是企劃啊。

對方說要的是有經驗的人才，在這方面的學經歷是一片空白，而他們現在是開發期，所以沒辦法錄取。

那時還想那就算了，已經有打算報名職訓局的行銷企劃課程，可以等學好之後再去找工作。

反正有存款，也不急於一時。

然後對方聽到的婉拒，語氣立刻有點急。

「要不然妳先當書，然後一邊上課，等到開發期過，有時間教新手時，再把妳轉來企劃部。」

這提議有點人，但真的不想再去做理雜事的工作，人家說伴君如伴虎，之前每天都要看老闆娘還有老闆小三的臉，夾在中間本不是人，還曾經被老闆娘懷疑跟老闆有一，所以一點都不想在老闆邊工作了。

而且那天看到那個總裁，年紀輕又出類拔萃，材高又相貌英俊，朋友不知有沒有一打，搞不好每天理這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約會行程就要焦頭爛額，才不要再幹這種蠢事。

於是告訴對方，請讓考慮個兩天。

本來以為態度跩這樣，而「兆麒」怎麼說也是間規模不小的公司，一定會馬上把踢出人選，沒想到對方竟然說：

「那請妳兩天后聯絡我，我方荷茜，是人事部主任，找我時請撥打公司電話轉分機142，謝謝妳喔。」

這家公司是缺書缺很大嗎？

要不然為何人事部主任態度要如此卑微？

瞪著手機心頭如此想著。

前方等著的該不會是龍潭虎吧？

腦中立刻浮出一堆吐著蛇信的妖要把咬死的景象。

兩天后猶豫著要怎麼婉轉拒絕時，那個主任又打電話來了。

一開口就非常溫地問，「凱元，妳考慮得怎麼樣呢？妳可以來上班的對吧？」

直接的名字完全是自來。

如果是男人，當場就因為那的語氣而腳了。

為人的雖然沒有腳，可是拒絕就沒法直接說出口了。

「欸……可是我還沒想好……」很機車的計算從前天方荷茜打電話過來到現在有幾個小時。「我大概還要考慮三個小時。」

這樣才有滿四十八小時。

「那我三個小時後再打給妳。」

「！」這般的迫盯人是……

三個小時後，方荷茜一秒不差的又打電話來了。

尹凱元真懷疑該不會守在電話前面，啟碼表數著時間吧？

被方荷茜這樣磨泡，尹凱元勉為其難答應了。

不過有事先問好開發期的時間有多久，方荷茜說是三個月，於是要求三個月後請把轉到企劃部，方荷茜爽快的答應了。

到了公司，前臺小姐一看到就淺笑盈盈。

「妳好，我鄭冰彤，是負責前臺的，不過書的雜事我也有幫忙理不，有甚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喔。」

「好的，謝謝。」這前臺小姐真是太有禮貌了吧。

鄭冰彤帶著走往位於公司最後方的總裁辦公室，一路上每個人看到都主打招呼，尹凱元登時心想這家公司看來很不錯耶，員工都很好相的樣子，既活潑又親切。

真希三個月後可以順利轉企劃部門。

哪知道大家都以為是老闆的人，可能是親戚，說不定還是朋友之類的，才會對百般討好。

包括那跩跩的拖延態度，方荷茜在掛了電話後是直接摔話筒的，朝著空中獅子吼兩聲，又去了兩管菸，才有辦法在三小時後語氣溫地打電話給。

書的辦公區就在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口對面，本來以為會有個即將離職的書在等，沒想到空無一人。

而且從空氣中的清冷味道，顯現這個地方無人煙很久了。

「書呢？」好奇地詢問鄭冰彤。

「書就是妳啊。」

「原來的書呢？」

「離職很久了，後來書的工作大都我在做。」

「找不到人嗎？」難道真的「誤歧途」了？

「不是啦，因為老闆覺得沒有祕書也沒關係，所以之前就沒有徵人。」

「那為什麼現在要書了？」

莫非這裡頭有甚麼貓膩？

「妳明明知道的啊。」吼，再假就不像了。

猜這個尹凱元大概想瞞自己跟老闆識的分，預防被說是靠帶關係進來的，還好鄭冰彤人如其名——冰雪聰明，才看出跟老闆的關係匪淺，讓人事部做出正確抉擇。

「知道甚麼？」本一無所知啊。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鄭冰彤別有深意的朝一眨眼。

甚麼明人？

甚麼暗話？

尹凱元一臉懵。

「來，我先告訴妳電腦的作問題，開機的碼是……」

鄭冰彤忽然就開始談公事，尹凱元隻好暫先拋下心頭的疑，專注地聽。

約莫十分鐘後，徐琛家來了。

「總裁好。」鄭冰彤熱地打招呼。

「總裁好。」尹凱元則是中規中矩。

「冰彤教完之後，妳直接進來辦公室找我。」徐琛家對尹凱元吩咐道。

「好。」尹凱元點頭。

「敲門記得連三下再連兩下，我才知道是妳。」

「好的……」

「開玩笑的。」

「欸？」

徐琛家進辦公室後，鄭冰彤對尹凱元咬耳朵，「總裁是不是一直都很開玩笑？」

「我怎麼會知道？」今天是第二天見到他啊。

「妳怎麼會不知道？裝了啦。」鄭冰彤打了的肩膀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啊。」又不會通靈。

「好啦好啦！」這些有錢人就很玩這種搞神的遊戲。「我們繼續喔……」

一小時候，鄭冰彤把知道的部分都教完了。

尹凱元複習之後確定無誤，起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

敲三下再連兩下？

思考了一會決定照做。

咚咚咚，咚咚。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