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拍攝指南 - 婚後日常：520特輯（八）

喬橋起圓球，對著燈照了照。矽晶在白熾下呈現出一種通的黑，邊緣被線虛化，像是一顆黑的水晶。

“幾何之。”周遠川沉迷地凝視著它，“圓是最完的形狀。你能想像嗎？我們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它構的，小到一個質子，大到整個銀河系，甚至你和我。”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理解不了理科男的浪漫，喬橋也是。但當回頭看周遠川時，發現他眼中充滿了雀躍，好像一個終於得到心玩的孩子，他在為自己能送給喬橋這樣“完”的禮而開心。

“喜歡嗎？”周遠川問道。

“超級喜歡的！”喬橋摟住周遠川的脖子，笑嘻嘻道，“老公就是厲害，送的禮都這麼……這麼……這麼厲害！”

把貧瘠的詞彙庫檢索了一圈，是沒找到個合適的詞形容它。

周遠川心滿意足，臉頰上還升起了一團赧的紅暈，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你剛才說是你自己做的？”喬橋順口問道。

“嗯，做了半年吧，主要是審批比較麻煩。”

“審批？”

“因為矽-28很難提純，符合要求的離心機不多，在實驗室裡重建一個太費時間，只能暫時借用國家的機了。”“國家的機是指……”

“嗯，造核武的那種。”

“……”

天完全暗下來，周遠川不知道按了哪裡，整個觀星臺的拱形圓頂忽然被點亮，無數盞藍的小壁燈構了二十八星宿，仰頭去，星河燦爛。

“哇！”喬橋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興地跑來跑去，還想搭著梯子上去湊近了看，被周遠川無奈地一把抱下來。

“這都是你弄的嗎？！”

“嗯，本來想帶你看真正的星圖，但季節不對，很多星座北半球這時候看不到。”

“我覺得這樣已經超了！”喬橋忍不住重複了一遍，“超，我覺得可能比看真正的星座還要！”

頓了下，又有點惋惜地說：“可惜沒有流星。”

“想看流星？”周遠川思考了片刻，“五月應該可以看到白羊座流星雨。”

“算啦算啦。”喬橋笑著擺擺手，“流星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哪兒那麼容易看到。”

“其實每天都有流星雨的。”

“……但現在沒有吧？”喬橋拽拽周遠川的袖子，“別管那個了，你快告訴我星圖怎麼看？”

周遠川翻出一本書遞過去，“你可以對照這個，上面標得很詳細，你沒什麼基礎，聽我講可能會覺得晦。”

喬橋接過這本厚厚的觀星指南，表一言難盡。

誰真想認星星喲，自己前二十幾年連北極星都找不著，不也活得好好的？

“書太厚了，看著眼暈……”

“裡面有彩圖，沒幾個字的。”周遠川安地喬橋的頭頂，“你等一會兒，我出去打個電話。”

喬橋只好打消了繼續撒耍賴的念頭，無聊地翻著書本打發時間。

不消片刻，周遠川回來了，臉上帶著明顯的喜：“半小時後東北方向有流星雨。”

“真的？”喬橋開心道，“運氣真好，剛說完想看就有了，你怎麼知道的？”

周遠川神一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指了指觀星臺的拱形圓頂，“我們去上面看吧，這次流星雨規模不小，不用遠鏡也看得到。”

“這麼棒！”喬橋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好激啊！我還是頭一回上真正的流星雨！”

迫不及待地跑上旋梯，幾步上了天臺，周遠川不不慢地跟上，順便把口袋裡的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因為整個中國航空圈現在都要炸了。

“怎麼回事？079G不是運行得好好的嗎？幹嘛要墜大氣層？”北航重工的一位技總師憤怒地在部群說道。

“本來就結束觀測任務了啊，太能板都脆得像餅乾似的了，不墜毀過陣子也會失去控制的。”另一個人在下麵接茬。

“上個月不是剛下了檔要檢測衛星的使用極限嗎？它的電量起碼還能再撐一年啊。”

“哎呀，天上衛星那麼多，不差這一顆啦。”又有人冒泡勸道。

“事不是這麼個事！到底誰決定的？”北航總師吹鬍子瞪眼。

“我。”一個陌生的帳號忽然冒出來。

“你是誰啊？連名片都不改誰認識你啊？”

“咳咳，總師。他是周教授……”

“哪個周教授？”

“還有哪個周教授啊……”

北航總師默默噤了聲，半晌憋出來一句：“起碼給個理由吧？這顆衛星一直是我的團隊在負責，雖然服役期早滿了，但墜大氣層實在是……”

“實驗需要。”回答仍然一貫地言簡意賅。

這下群裡沒有人再出聲了，負責調控的技員大著膽子弱弱地說了一句：“079G已經按計劃離預定軌道了，還有不到十分鐘將墜大氣層。”

“謝謝。”陌生的帳號說完這句後頭像就變灰了。

“周教授真是敬業啊，這麼晚了還心系實驗……”

“就是，要不人家就能拿諾貝爾呢。”

群裡不再滾消息，周遠川也放下了手機。他把目投向喬橋，正期待地趴在圍欄上著天空，生怕錯過流星出現的瞬間，回頭看到周遠川心不在焉的表，略帶不滿道：“不要走神啊！錯過流星怎麼辦，我們要一起看的。”

不會錯過的。

周遠川在心中默數，還有三十秒，29、28……

“對了，你說三十分鐘後準嗎？流星會不會像飛機一樣延誤？”

21、20……

“今天雖然很累，但是有流星看就覺得好開心！”

10、9……

“一會兒許個什麼願呢？覺我的人生圓滿的嘛哈哈哈！”

3、2、1

“或者我就——”

周遠川忽然捧起喬橋的臉，重重地吻下去。

喬橋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甚至忘記了做出反應。因為過周遠川的肩膀，看到一顆拖著長長尾跡的火球從漆黑的天幕上滾過，火將半個天空映照了鮮豔的紅。但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及眨眼的一瞬間。

天幕飛快地暗了下去，周遠川也鬆開了，上還殘留著一點男人的味道。

“嗎？”

“是的。”喬橋一臉的言又止，猶豫著問道，“你確定今晚的流星就是這顆？”

“怎麼了？”

“它……是不是有點太胖了？”

“不是一條銀線嗎？”

“哪兒是銀線啊……那本就是個火球……”

當天晚上十二點，航空圈部群再次熱鬧了起來。

“你們也都看見了吧？嘖嘖嘖，真是夠壯觀的！周教授人呢？冒個泡啊！尾跡這麼清晰，形狀這麼漂亮，聽說離地只有5000米的時候才燒完呢。”

“那當然。”北航總師得意洋洋地跳出來，“079G的材料是我親自把關的，絕對的耐高溫材料。要不是服役期太長，損耗了一些，說不定撞到地上都燒不完呢。”

“……”那個陌生帳號發了一串點點點。

“周教授上線了！”

“周教授的實驗怎麼樣呀？”

“失敗了。”

“啊？”

“不會吧？”

群裡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那個燃燒很充分了！不應該啊。”

討論了半天，終於有人抓到了重點：“周教授研究的是？”

“……不重要。”

很久以後，喬橋才偶然從網上看到國外的某知名實驗室也做出了號稱最圓的球。

“也不是很圓嘛。”喬橋酸溜溜地想，“還是我的那枚比較可。”

手指漫不經心地向下，忽然看到圖片下方一行小字：單個球造價超過五百萬元。

喬橋傻了。

“老公！”喬橋‘噠噠噠’跑下樓，正在書房理檔的宋祁言聞聲抬頭，“怎麼了？”

“我要打小報告！”

“誰的？”

“周遠川！他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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