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拍攝指南

143：爭吵

周遠川靜靜地坐在書桌前。

他面前攤著十幾張紙，每張紙上都麻麻地寫滿了諸多常人本看不懂的符號和公式，但如果有一位理學方面的博士生站在這裡的話，一定能慢慢理出這團麻中含的邏輯，並且也一定會驚恐的發現，這正是理學界某個屹立了近200年的猜想的初解。

只不過這個初解還未完而已，卡在了某個很關鍵的節點上。

周遠川用手肘半撐著桌面，食指和中指輕輕抵住自己的下頜，那是他陷長時間思考時的習慣作，與之相對應的是房間裡的環境，溫度和度都必須確到小數點後，燈的強弱和噪音都會打斷思維，所以在進“工作狀態”前，周遠川都會有意將所有干擾全部排除。

唯獨……

“啊……啊不要……啊……好、好痛！”

牆面上懸掛的大屏超薄電視裡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的撞擊和被連續發出的水聲替起伏，赤的男人狠狠抓住畫面中的腰肢，將推在衛生間的洗手臺上，著肆意發洩著。

手中的筆輕輕點了一下控制臺，電視中的畫面開始快退，最後定格在咬皺眉的一幀上。

那是喬橋的臉。

周遠川注視了一會兒，他的臉極為平和，與螢幕中的格格不，仿佛一位藝家在端詳大衛雕塑的下一般，那是一種完全無關的、純粹的欣賞。

他抬筆，極其緩慢而艱難地在紙面上寫下了幾個符號，但接著又全部劃掉了。

“不行……”周遠川輕聲自語，“聲音、照片、錄影……都無法代替。”

放在一旁的手機螢幕突兀地亮起來，提示有一條新資訊，周遠川隨手點開，快速掃完容後眉微微一挑。

“您名下的某卡正于某地功支付人民幣金額XXXX元。”

就在幾秒鐘前。

“原來家是那個地方，倒是不遠。”周遠川角勾起來，“KTV消費……喜歡唱歌嗎？不過金額太了，只憑這個去找的話，會被認為小氣吧？”

年輕的教授見地猶豫了起來，他重新翻出一張白紙，簡單地在紙上畫了幾條線，把喬橋最可能的反應全寫了出來，然後慎重地在後面寫上了出現的概率。

消極反應的可能大於70％，這是一個在常年浸潤於實驗室的人看來，非常可怕的數字。

“再等等吧。”

周遠川停筆，輕輕歎了口氣：“能那張卡就是個好開始，不該太心急的。”

關於喬橋的一切，他都必須慎重。

不要說這70％是消極反應，即便是積極反應的概率是70％，他也不敢貿然行，上次的失誤導致了很糟糕的後果，喬橋一下子和他疏遠了，這也讓周遠川意識到人類的並非他想像的那樣容易控，智商與商完全是兩樣東西，而他想專一樣已經很辛苦了。

只能瞻前顧後，踟躕不前，沒有萬全的把握不敢輕易出手，深怕敗掉僅剩的一點好。

這是嗎？

周遠川偶爾也會思考這個問題，他甚至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方面的相關書籍研讀，但那些空無趣的詞句毫無邏輯可言，最後他也只能失地把書扔到一邊，暫時熄滅了找到一種萬能定理的念頭。

他從小就討厭模棱兩可，偏偏就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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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姜原憑一張黑卡斷定喬橋是個形“富家”後，他對喬橋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喬橋自己沒怎麼覺得，但小嬋看出來了，從KTV出來後，在面前懶散傲慢的姜原，竟然一反常態地邀請和喬橋去酒吧坐坐，還願意請倆吃宵夜，就差直接在臉上寫‘殷勤’兩個字。

小嬋臉上保持著微笑，其實暗地裡氣得要死。

就不明白了，自己這個便宜姐姐要材沒材，要臉蛋沒臉蛋，都比小了兩個CUP，不過是去大城市工作了幾年，怎麼回來就熱餑餑了？這邊還在想怎麼不聲不響壞掉這兩人的好事，那邊喬橋卻主說累，執意要回家。

這也好，省得眼見心煩。

但更心煩的還在後面。

姜原為了接近喬橋，開始想方設法從小嬋這裡打聽喬橋的喜好，小嬋一開始還心花怒放地以為姜原回心轉意了，聊到後面才意識到對方不過是把當一個“資訊庫”而已，就像男人追妹子要先收買妹子的閨一樣，所謂的誇讚也不過是例行程式，人家的心思本不在上。

小嬋不了了，劈裡啪啦在短信上打了一大段話，質問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明明以前還聊得好好的，忽然就不理自己了。

姜原對目標外的人向來缺耐心，於是很直接地說“我喜歡有錢的，你姐很有錢”。

小嬋一懵，詳細詢問之下，才知道了黑卡的事。

那天也看到喬橋出那卡付錢了，但本沒覺得那是什麼稀罕玩意兒，所以也沒在意。跟姜原聊完後，迅速在網上按姜原說的幾個關鍵字搜索，越搜角的笑容越大，看到最後甚至忍不住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某中字打頭銀行的至尊VIP！

一張卡裡最要有7位元數的存款！否則銀行不發！

喜得直在房間裡轉圈，好像喬橋的錢已經的了一樣，小嬋不在乎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只在乎怎麼讓喬橋把這些錢吐出來。

小嬋當晚就把這個重磅消息告訴了父母，喬父喬母被嚇得愣了半天，再三確認後才慢慢反應過來家裡要發達了，畢竟喬父一個月工資也才幾千塊錢，雖然溫飽沒問題，但實際生活中還是有點捉襟見肘的。

翌日飯桌上，喬母紅滿面地提出了“換房計畫”。

“換房？”喬橋有點奇怪，“這房子不是前年剛搬進來的嗎？”

“哎呀，將來小嬋要結婚，要生小孩，生好幾個，這麼點的房子怎麼夠住？”喬母笑道，“你現在工作掙了錢，當然該幫幫你妹妹，買房子也該適當出點吧？”

“出多？”對這種事，喬橋早有心理準備，畢竟無論怎麼樣，喬父喬母都對有養育之恩，本來也打算將來付他們一筆贍養費，如果能以購房款的形式支付的話，也可以接。

“咳咳，那個地段雖然貴點但是環境好，將來孩子上學也方便。”喬母咳嗽了兩聲，“就先出個一百萬吧。”

“噗……”喬橋猝不及防嗆了一大口，顧不得下頜的湯，驚訝地問道，“一百萬？！我哪有這麼多？！”

“姐。”小嬋有點不高興，涼颼颼地說道，“你不用瞞著我們，我知道你掙錢了。”

你這是哪兒門子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我掙錢了？

“我真沒這麼多。”

“喬橋。”喬母拉下臉，“你知道你從小到大上學讀書花了我們多錢嗎？現在讓你拿出一點來補家裡，你都不願意？”

就差直接把‘白眼狼’三個字說出來了。

“能力範圍我當然會拿。”喬橋放下筷子，知道這飯吃不了，“我現在只有十萬存款，全給你們我也沒法生活。”

“胡說！我都看見你那張卡了！”小嬋尖聲道，忽然想起什麼，“怪不得，看來你那塊表也是真的吧？媽，記得那天喬橋的表嗎？你猜網上賣多錢？”

小嬋驕傲地報出一個數字，其實還記了一位數，但在一輩子領工資的喬父喬母眼裡，已經是很恐怖的價格了。

“那是假的……”喬橋爭辯。

“珠珠都查了，國本沒有高仿！”

喬橋無話可說，因為表確實不是高仿。

“喬橋，將來這房子買了，也有你的一部分啊。”喬母曉之以之以理，“你以為我會讓你白白給小嬋出錢嗎？其實這就相當於你倆合資買房，將來房產是兩個人的。”

喬橋再不懂經濟也覺得這托詞實在扯得可笑，已經有點厭倦了，但又不願意跟家人爭吵，因為無論小嬋還是並不的養父母，都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卡和手錶都不是我的。”喬橋出卡放在桌面上，“不信可以去查持卡人資訊。”

小嬋眼明手快地一把奪過，不依不饒地手：“表呢。”

“那個不可能給你。”喬橋心平氣和道，“我不會拿出來的。”

喬母給小嬋使了個眼，小嬋悻悻收回手，估計是想到來日方長，也不著急一時。

一頓飯吃這樣，喬橋已經完全沒胃口了，回到自己房間，平躺在床上，漸漸到了一種從上而下的迫，好像正在游泳時有人在下面拉住你的腳腕，墜著你跟他一起落無底的深淵中。

本以為回家能稍微口氣，沒想到……

外面又傳來喬父喬母討論小嬋慶功宴的事，三人估計說到了什麼有趣的地方，一起笑起來，就像最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樣。

喬橋豎著耳朵聽靜，他們在外面討論該請哪些親戚，哪些朋友，選在什麼地方才氣派，點什麼菜才能賓客盡歡。這些都讓喬橋想起自己剛畢業的那一年，灰頭土臉地滾打爬，哪有這些東西。

明明都是“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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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東和幾個師哥師姐喜滋滋地圍在圖書館一臺公共電腦前，師姐正往查詢系統裡輸周遠川的職工編號。

“師姐你真夠牛的。”章東心服口服地豎起大拇指，“周教授的編號你都搞到了。”

“噓……”師姐狡黠地眨眨眼，“是隔壁實驗室的白鬍子劉告訴我的，他想跟周教授搞一個方向的課題，又不好意思拉下老臉公開討教，就把編號給我了，讓查查周教授的借書記錄。”

“白鬍子自己怎麼不查？”

“拜託，咱學校誰不認識他？被學生看到他不丟死？”

“那萬一咱被周教授發現怎麼辦？”

“怕啥啊，咱都是他實驗室的人，查個書單不是很正常嗎？”

幾番對話下來，章東幾人心裡最後那點不安也消散了，周遠川就太高，著作等，誰不想知道他平時喜歡看什麼、借了哪些書？換句話說，能被周遠川這種級別的大牛借閱的書，得是什麼樣的皇皇巨著啊！

幾人屏息凝視，虔誠地好像閱讀耶穌手稿一般，就差沐浴焚香了。電腦螢幕不不慢地閃爍了幾下，一個長長的書目呈現在眾人眼前。

……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

“我、我眼睛沒花吧？《三十六計》？”一位師哥結著問道。

“應該沒有，因為我也看見了。”章東茫然道，“《人來自金星，男人來自火星》？這是新出的宇宙學論文集嗎？”

“《如何讓你的人上你》……”師姐咽了口唾沫，“白鬍子給的編號錯了吧？”

“不對。”某位頭腦尚還清醒的人指著螢幕道，“你看下麵，書單就正常了。”

“啊！肯定是系統出錯了。”章東恍然大悟，“估計是把某個思春男的書單嫁接過來了，唉，這破系統早該換了，周教授怎麼會看這種東西嘛。”

其餘人聽聞這個解釋後紛紛覺得有道理，大家番吐槽破系統，師姐順勢提議給圖書館寫個聯名信，並以‘圖書館資訊錯誤’為由，強行刪掉了周教授書單裡這幾條格格不的書籍借閱記錄。

當然這些小事，周遠川是完全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