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決心

“你沒看錯？”宋祁言問道。

“這有什麼看錯不看錯的？”一蓮撇撇，“就算我沒上過什麼名牌大學，也不代表我就眼瞎吧？”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網上放出來的那段應該是刪減版，杜小霜手機裡的比這個長多了。”

“剪輯過了。”宋祁言了然地點點頭，“意料之中。”

“餵。”一蓮轉頭衝喬橋幸災樂禍地笑，“你們人的友誼真是脆弱哦，見面一副好姐妹的樣子，背後捅刀這麼狠。”

喬橋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有點喪氣地垂下頭：“可能我總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吧。”

“嗯……”一蓮湊近喬橋研究似的仔細看了看，“你進WAWA幾年了？”

“兩年。”喬橋有點不明所以。

“兩年？”一蓮笑了一下，出臉頰上的一個梨渦，“杜小霜那種人，手段算不上多高明，心思明明白白全寫在眼睛裡，你既然在娛樂圈混了兩年，不該看不出來，難道你都沒接過什麼人？”

“……我之前一直待在分部。”

“那你一個月工資多？”一蓮順手端起旁邊的茶碗啜了一口。

喬橋老老實實地報了一個數字。

“噗。”一蓮很是誇張地嗆了一口水，他甚至顧不上角就瞪大眼睛，“你知道你這個收在WAWA是什麼水平嗎？”

“我問過秦瑞，他說普通藝人應該都是這個收。”

“那個富二代懂什麼？”一蓮輕哼了一聲，著慢悠悠道，“他連自己每個月領多工資都搞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別人的——不對，你在分部怎麼能跟秦瑞搭戲？”

“他經常有分部的戲啊。”喬橋掰著指頭算，“我跟他合作過好多次了，不算我自己的片子，單給他做陪襯的話一個月至也有一次吧。”

一蓮這下沉默了，半晌後才又問：“那推薦位呢？這個總要自己去跑吧？”

“不是每拍完一部都會送一個導演推薦嗎？”

“……”一蓮轉頭看宋祁言，挑了挑眉，“過分了哦，宋導。”

宋祁言微微一笑。

“為什麼是杜小霜呢？”喬橋茫然地問一蓮，“那麼恨我嗎？”

“你呀，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一蓮意味深長地說道，“人的恨來得最莫名其妙又最順理章，哪怕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不如，唯一超過的那百分之一也足夠嫉妒得咬牙切齒了。”

“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一蓮放下杯子，眼睛裡滿是幸災樂禍，“剩下的自然有人要去心，不過小喬喬既然把國民妹妹當朋友的話，這事還有點難辦哦。”

“不會的。”喬橋搖搖頭，眼神很堅定，“吃一塹長一智，我沒做錯事卻要被人掛在網上謾罵攻擊，如果再輕信下去，總會有連累周圍人的一天。”

“哇。”一蓮一眨不眨地盯著喬橋，他忽然咬住，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怪不得總有人說認真的人最，可惜 這兩天腎虛不起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祁言拎著後領扔出辦公室，門一關，宋祁言長一抬坐到喬橋大上，捧著的臉吻了下去。

這個姿勢讓人瞬間有種別倒置的錯位，按理說騎在上面的那個應該是方才對，但男人做起來卻沒有一扭和，自然地彷彿水到渠。

喬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男人的舌已經長驅直，輕輕撬開牙關進來，溫暖潤的口腔壁被輕地搔刮著，宋祁言吻得很深，喬橋被親得只能不斷後仰，舌頭也被細緻地一寸寸過，男人一步步近，水聲嘖嘖，淡淡的薄荷味瀰漫開來。

“咳咳……”喬橋不小心被口水嗆到，才倉促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吻。

“很。”宋祁言用左手指節掉角的水漬，眼神極為危險，“確實。”

“你——”

'咚咚'，辦公室門被人扣響，書的聲音傳過來：“宋先生，時間快到了。”

宋祁言沒出聲，仍然是那副恨不得把喬橋拆吃腹的表，他坐在喬橋上，兩個人也就隔著一息的距離，所以男人西裝的變化喬橋想看不到都難。

喬橋僵靠著沙髮毫不敢，生怕再引起什麼'反應'。

“呼……”宋祁言把頭倚在喬橋肩窩緩緩出了口濁氣，顯然是在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別的事上，“這些都結束以後，去我家住一陣子怎麼樣？公司這邊給你辦個假期，隨便你休息多久都行。”

“能休假當然好。”喬橋微笑，“可是我家里之前打過電話，我得回家一趟。”

“你家？ ”宋祁言略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你好像很回家，也從沒聽你提起過家裡的事。”

“因為我家的況比較複雜。”喬橋小小地撒了個謊，“爸媽知道我工作忙，可能也不想我分心吧，平時都不願意我回去。”

“嗯。”宋祁言重新闔上眼睛，濃的睫在眼睛下留下一片如羽扇般的影，“你家在哪兒？”

喬橋報了個地名。

“倒也不遠。”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恰好我的年假還沒用過，陪你回去看看怎麼樣？”

“啊？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

“我、我家地方不夠大。”

“呵。”宋祁言低聲笑起來，“喬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住在你家？”

喬橋臉上有點紅，但還是絞盡腦地想理由：“我回家要給爸媽幫忙的，就算想帶你四逛逛恐怕也沒時間。”

“嗯，那就算了。”

宋祁言輕描淡寫地過了這個話題，但喬橋也看不出來他是真的放棄了還是隨口敷衍。他站起來，男人西裝已經平整下去，雖然還稍有些凸起，但比剛才'發'的狀態已經好多了，起碼可以出去見人了。

外面的書又在敲門催促，這次明顯急切多了。

“搬家公司應該已經到了，我現在有點別的事要理，如果有什麼問題，他們會打辦公室的電話找你。”宋祁言指指桌上的座機，“如果是其他電話，說我不在就好。”

“嗯。”喬橋點頭。

宋祁言拉開門出去，又跟門口的書代了什麼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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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橋東西雖然不算太多，但零零碎碎也直到下午才搬完。

搬家公司的負責人跟喬橋抱怨的門口被人了不七八糟的紙，門鎖也不知道被誰用膠水堵住了，工人們只好臨時聯繫了個鎖匠，把整個門鎖全拆下來才能進公寓，且整個過程都一直被15樓的人圍觀，甚至還有人在錄像。

這些都在喬橋預料之中，所以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雖然網上的熱搜榜暫時被清空，但視頻的事已經發酵了一晚上，不明所以的人來門前發洩再正常不過。

唯一憾的就是以後大概都不能住宿捨了，喬橋其實還喜歡15樓那種氛圍的。

手機裡的短信堆積得越來越多，這是現在喬橋唯一能用來判斷事嚴重程度的東西，在事已經過去24個小時後，一些不悉的中學小學同學都開始發短信來詢問況，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問來了手機號，假意或真摻雜在一起，喬橋懶得分辨。

有些沮喪地想大概事真的控制不住了，一個人的聲音實在太過微小，在網絡的洪流中連個浪花都激不起來。喬橋竟然有些慶幸自己一直不溫不火，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公眾前的臉也不多，可能頂著風頭被罵罵也就過去了，最後所有的關注度一定還是落在阮輕上。

還有杜小霜。

就算有一蓮的那番話，喬橋也很難理解杜小霜的行為。雖然算起來兩個人並沒有多，但自己明明樣樣都不如啊，到底有什麼好嫉妒的呢？嫉妒到不惜藉著別人的手也要讓自己從這個圈子裡消失，嫉妒到連掩飾都不屑了。喬橋自認沒有擋過的路，其實就算喬橋手裡著什麼資源，正兒八經頂著國民妹妹帽子的杜小霜難道還看得上嗎？

最後一次。

喬橋坐在宋祁言辦公室的沙發上，手指地攥著，暗暗在心裡下決心：最後一次，今後絕對不能再當一個被保護者，世界上沒有憑空消失的負擔，自己之所以覺不到，無非是全都轉嫁到了宋祁言上。